擂臺上,欽音歪頭看向對面的青衫男子,無聊的問道:“你到底打不打啊?”
他都站了好一會兒了,看席上的人催了一波又一波,這男的就是不動手。
“你再等會兒,馬上就好。”
男子也很無奈,連著這么多場,好不容易碰到個不主動出手的憨貨,不趁機休息一下,都對不起他的傻子對手。
馬明高舉散發著瑩瑩白光的雙手,認真說道:“小子,記住了,老子叫馬...明”
話音未落,馬明只感覺到一股巨力傳來,等反應過來時,已經站在了擂臺下面。
“下一個!”
“......”
“好!”“精彩!”
短暫寂靜后,看席上叫好聲轟然而至,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越看不懂,不就代表越厲害嗎!
下一人緊張的來到擂臺上,剛才他就在下面瞧著,馬明那般強橫的人,都不明不白的下去,他又該怎么做?
籌措不安的站在臺上,正準備說話,氣流迎面而來,下意識閉上眼睛,轉眼又像馬明一樣身處臺下。
“下一個!”
呯~
“再來!”
啪~
“還!有!誰!”
接連四五個類似的情況后,看的人也已經麻木了,第一次很震撼,第二次很精彩,次次都如此的話,動作都弄不懂,還看個鳥啊。
看著意氣風發的欽音,何言墨生起了逗弄的心思,偏頭道:“竹子,你覺著欽小哥會不會記恨你?”
聽到這話,身邊的夏竹快哭了,拉著何言墨袖子,怯生生道:“少、少爺,他沒那么小氣吧?”
“哈哈!那可說不定哦。”何言墨強忍著笑意繼續演戲,哀嘆道:“可惜了,少爺怕是要失了個小丫鬟了。”
“少爺,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我都是為了你著想的!”夏竹氣鼓鼓的,眼白都露了出來。
“沒事,他脾氣好的很,敢尋仇我替你揍他。”一旁安小七扶額,又吐槽道:“白癡!你好歹裝一下啊,這樣還怎么賺錢!”
“喂!我還沒輸呢!!”
宏亮的聲音傳來,滿臉胡子的大漢雙腳深深插在擂臺里面,斗志昂揚的喊道。
“你是?”欽音撓了撓頭,面前這人總感覺有點兒熟悉。
大漢呼吸一滯,怒火中燒:“少瞧不起人了,本大爺叫石鳴。”
大漢雙腿用力躍起,帶起零星石屑,揮動起拳頭沖向欽音。
欽音抬起手臂擋下,隨意一腳踹向石鳴小腹。
一股大力傳來,石鳴翻滾著落在擂臺邊緣,強忍著疼痛雙手一拍地面,靈元灌注雙腿,凌空一踢。
啪!全力一擊又被毫不費力的擋下,石鳴經驗豐富,在空中一扭身,左手成爪,探向欽音喉嚨。
“別浪費時間了,乖乖下去不好嗎?”欽音無奈道。
淡淡的金光一閃,石鳴又一次倒飛出去。
“老子說了,最討厭你們這種,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石鳴掙扎著站起來,低聲吼道。
嘭!欽音不耐煩的單掌拍出,他只是想賺點錢而已,大胡子每浪費一刻,就相當于他少賺一顆靈石。
“啊!!!”
石鳴怒吼著,左手和身子死死抵住靈力化成的巨大手掌,右手高高舉起,一拳一拳的不停朝著一處轟擊。
“咔”
最終,在身體即將被推落擂臺時,巨掌化作點點金光飄散。
此時他的右手已變得模糊不堪,中指白骨外露,甚至已經感知不到右手的存在了,可自始至終都呈握拳狀態。
看臺上,眾人被大漢不服輸的氣氛感染,鼓起了熱烈的聲響。
“大胡子加油!”
“大胡子好樣的!”
吵鬧不斷響起,擂臺上欽音也有點吃驚。對手凄慘的模樣,配上不愿放棄的精神,讓他不由得敬重起來。
欽音疑惑道:“你我之間,又不是生死大仇,干嘛這么拼呢。就為了那幾塊靈石,值得嗎?”
“哈哈,你不懂。我可以死,但絕對不能輸!”石鳴凄然的笑著。
他自幼修仙,平常人短則一天,長則十幾天就能感受到靈氣,他得花上一月乃至數月。和他一樣資質的人,全都無奈放棄了,老實過著日子,可他不甘心。
面對無數人的勸阻嘲笑,年僅十歲的他毅然決然踏入了無盡林海中,一入就是十五年時間。
十五年里,無數次生死邊緣徘徊,不是為了證明自己多了不起,只是不想成為眾人口中的那個笑話。
腦海里不斷浮現的畫面,最終定格在一張蒼老的面容上。
“小鳴啊,不用管我,去走你認為正確的路吧!記住,男兒的堅持,不應該成為別人口中的笑柄。”
“爺爺!”石一鳴重整旗鼓,道:“來吧,用盡全力殺了我!”
他可以死,但不能輸,心中如果接受了失敗的事實,信念就會消失,那堅持就真變成了一個笑話。
欽音沉默,他不理解那種所謂的堅持,在他的人生軌跡中,除了隨波逐流的心外,就只有安小七構架成的整個世界了,有你有我,哪里可成家。
不過,今天這一幕,確實給了他莫大的感觸。
心念一動,一把血紅色菜刀出現在手中。
這是那天晚上后,重新打造的刀,雖然并不需要。不過作為尊敬,他還是取了出來。
欽音鄭重的說道:“刀名為執,希望你能活下來。”
執是這一式刀法的名字,那晚以后,他契合心境自創的。人有執念,刀斬盡消。也是想石鳴能看清前路,不要執迷當下。
飽含情感的一刀斬落,有七彩霞光一閃即逝,銳利的刀芒轉眼而至。
石鳴微微愣神,又瞬間清醒,眼中異彩紛呈。
滿意的點了點頭,全身最后一點靈力朝雙手匯聚。
“殺!”
雖然做好了死的準備,但長久以來磨礪的內心,不允許他束手就縛。
平平無奇的拳,與耀眼奪目的刀芒相碰撞,剎那間爆發出微弱的光來,在刀芒下也能與之較量。
就像他的人生一樣,燭火雖小,仍可照亮一方。
看臺上,安小七不忍的閉上雙眼,只是賺點錢而已嘛,沒必要走到殺人這種地步吧!
何言墨也是滿臉復雜,石一鳴的那種不甘,深深刺激著他。從前的他也有過那種眼神,無奈放棄后,覺著以前好傻。
此時的他捫心自問,到底傻的是從前那番堅持,還是放棄后的自己呢?
其他人有的不忍觀看,有的激動嘶吼,有的拼命鼓起手掌為大漢送行。
可謂是百人百態,各不相同!
刀光最終吞噬了石鳴,繼續朝著觀看臺邊緣沖去,剛一出擂臺范圍,光幕亮起,輕松攔住了刀光。
眾人睜大眼睛看向擂臺,此刻只有欽音一人站在中間,石鳴已經消失,仿若從未出現一般,只留下滿地裂痕和點點血花,證明著曾有一個傻子出現。
“死了?”
“肯定死了,尸骨無存啊。”
看臺上的竊竊私語,欽音都聽在耳里,內心充滿疑惑:“我這么厲害?不應該啊!”
剛才那一刀,也就聲勢比較唬人,重在意境,不可能連點血肉都留不下呀。
門口,正閉目養神的中年男人,搖了搖頭,嘴唇輕啟:“安排那兩個小家伙上場,年輕人還差得遠呢。不經歷風雨,你是不知道彩虹的美麗啊,嘖嘖嘖~”
欽音站在臺上,還在思索著剛才事情的經過。
蹭!一道寒光閃過,耳畔一縷青絲飄落,他收起思緒,凝重的轉向身后。
來人一身黑袍,單手握著一柄亮銀色的長槍,槍尖正吞吐著淡淡的紅色。
黑袍人甕聲甕氣,說道:“鬧劇到此結束。”
“鬧劇?”欽音皺起眉頭道:“你什么意思!”
黑袍人笑了:“難道不是嗎?兩個傻子,浪費那么多時間,不是鬧劇是什么?”
黑袍人的話一出,不止欽音,看臺上的人也怒了,兩個傻子打斗他們看的精精有味,那他們算什么?
“說什么呢!”
“揍他,狠狠教訓這個不知所謂的家伙!”
黑袍人聽著周遭的言語仍舊笑著,道:“這條路,可不是小孩子的玩鬧啊!”
欽音不喜的情緒升起,忽然間瞳孔一縮,就見黑袍人的槍尖突然出現在眉心前方,本能的偏頭一躲,手中菜刀順勢劃像黑袍人脖子。
黑袍人似乎早有預料,右手成掌輕松擋住,同時淡紅色火焰出現在手中,瞬間沿著菜刀向他吞噬而來。
松開菜刀,澎湃的靈力灌注左腳,腳尖用力一踩,身軀急速后退。
黑袍人長槍如影隨形,招招都直指要害,雖然欽音極力閃躲,但短短交手的瞬間,衣服上還是多了幾個破洞。
一拳打在槍桿上,強行逼退對手后,欽音喘著粗氣站在擂臺邊緣,這時的擂臺早已面目全非,到處都是大小遍布的坑。
黑袍人負手而立,嗤笑道:“呵呵!反應不錯,不過終究是溫室的花朵罷了。”
欽音臉都黑了,怒吼一聲:“笑你大爺,疾!”
抓起腰間掛著的儲物袋,凌空一抖,漫天出現幾十把一樣的血色菜刀。
這些都是他用靈獸血鍛造的,材質雖然普通,但加上安寧遠的幫助后,全都鋒利無比。
吃力的操控著菜刀,全身靈力大半被抽出,指尖牽引著所有的刀匯聚成群,仿佛一條長龍似的,要將黑袍人一口吞下。
“來的好!”
黑袍人把槍往擂臺一插,雙手掐著莫名的手勢,眨眼間交換十幾次不止。
身前長槍顫抖不止,伴著最后一道手勢落下,長槍急速旋轉,化成一條兩米多高,三米多長的異獸出來。
異獸脖子處,掛著一圈黑色珠子,全身布滿了熊熊燃燒的火焰。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