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無邪聞言,忙停下腳步,轉身隨著長安君向草垛邊緣走去。
長安君行至方才反射出亮光之處,蹲下身來,將干草上下摸了個遍,半天卻也沒摸到個什么,正打算放棄之時,手卻果然觸到了某個異物,長安君將此物一把抓住后,從草垛中拿了出來,三人頓時目瞪口呆。
“哪里來的劍?”花若第一個訝然道,“這黑熊藏了這把劍做甚?它又不能使。”
借著光亮,三人仔細觀察著這柄劍,刀鞘鑲嵌著紅藍寶石,做工鬼斧神工,甚是精細。想必不是什么泛泛之輩所有的。
三人心中正納罕不已時,長安君抬眼望向花若、無邪,將手中之劍遞到二人面前道:
“你們二人誰若喜歡便拿了去吧?!?
“???可這劍既是你發(fā)現的,當然是應該由你收藏了?!被ㄈ舻?。
長安君淺淺笑道:“除非上戰(zhàn)場,我極少配劍;若隨我去,恐怕只會怠慢了它而已。”
花若、無邪互相看了一眼;花若向無邪道:
“要不無邪收了吧,這高人配寶劍,也算是天造地設了?!?
長安君聞言,即將寶劍遞給無邪;無邪看了看面前的劍,向花若道:
“高人這個稱號我領了,這寶劍,”無邪轉向長安君道,“亦如花若所言,還是歸它的發(fā)現者吧。”
長安君拿著劍,帶著幾分尷尬地愣在原地;花若見狀,嘻嘻笑道:
“拔出來看看吧!既是寶劍,光看這劍鞘也不過癮吶!”
聞言,長安君遂按劍欲拔;哪知,這劍卻竟是紋絲不動;長安君心中納罕不已;遂掌中運力,使了八成力氣重拔,然而此劍依然是紋絲不動。
一旁的花若、無邪大概看出來端倪,無邪一把從長安君手中拿過來此劍,運了八成力氣試著拔劍,無果;遂用了十成功力去拔它,竟然依舊是無法拔出。
無邪上下看了看此劍,心中也是詫異不已;一旁的花若見狀,也忍不住上前來一試,鑒于長安君與無邪二人皆無法拔出來此劍,花若從無邪手中接過劍來后便嘀咕道:
“這莫不是個做得花里胡哨的假劍?”
一邊說,花若使了三層的力氣隨意地拔了拔此劍,只聽得清咧的一聲響,伴隨著一道隱隱的寒光,劍,立時出鞘;如此形狀怪異的一把劍,通體閃出微弱的白光,竟是將這三人看得愣怔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半晌后,花若才支支吾吾道:
“這……這到底是什么???”
原來,此劍竟然無鋒,且劍身處厚如鐵板,且平常為斜面的劍身,呈扭曲形,狀如一個淺淺平放的反S形。
花若繼續(xù)喃喃道:
“這莫不是半成品吧?人家匠人還未鑄完,便被拿來至此了?不過,何人會把未曾鑄成之劍拿出來?”
“還真不知。”長安君亦是一頭霧水。
無邪忍俊不禁道:
“這恐怕是鐵板一塊吧?哪里能稱之為劍呢?”
花若聞言,亦笑著接口道:
“不過,倒也是好颯的一塊鐵板呢!這鈍齒雖刺不了、割不斷,但做防身御敵之用,也綽綽有余了。”
花若一般說著,一邊收劍回鞘,剛放下手臂,這劍近了花若之身后竟然緩緩隱去,消失不見了蹤影;三人大驚。
“劍去哪里了?”無邪問道。
花若一緊張,手緊緊握起來拳頭,這劍竟在他掌中用力之時瞬間現形在他手中;一旁的長安君和無邪皆以為奇。
“欸……”花若嘻嘻笑道,“這還真有點兒意思。”
看到此,長安君心中漸明,遂向花若道:
“看來此劍是認定你為新主了。”
“劍還能認人嗎?”花若奇怪道。
“不然呢?”長安君道,“我和無邪,為何就無法拔它出來?!?
花若握緊劍身,舉起來又來回仔細地看了一遍這一把“認”了自己、還會隱身的“鈍鐵板”。
“給它取個名字吧?”長安君道。
“哎喲,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想。”花若撓撓頭道,“要不,叫它鐵板得了?”
無邪:“若夢如何?”
“啊?一把叫若夢的劍?”花若奇怪地念道。
“何解?“長安君問道。
“花若的,一生行狹義之夢。”無邪道。
“行狹義之夢?一生行俠仗義……”花若喃喃道,片刻后,遂爽快道:“好!就叫它若夢了!多謝無邪兄賜名!”
雖口中答應得爽快,心中卻是依舊疑云重重:“為什么認我?這把鈍家伙……”心里暗想著,忍不住向長安君、無邪道:
“這柄鈍如鐵板的劍偏偏認我……難道是……暗喻認我應當少些鋒芒、少些聰明,多一些圓融和愚鈍,以安身立命?護身嗎?”
“或許?!遍L安君不置可否道,“藏而不露,韜光養(yǎng)晦,方可得保存長久?!?
“保存?保存?我小年年級就跟我談保存?”花若夸張地喊道。
“小小年紀?你在說誰?我們三個可是誰都年紀不小了。”長安君謙謙道。
無邪被長安君說得暗自笑起來。
“哎,長安君,不帶這樣的!你什么時候學得這么毒舌了,我看你都是平時跟無邪學壞了……”花若嘟嘴,憤憤道。
“是嗎?無邪話可不多哦……”長安君故意逗花若道。
“哎!怎么?連這你都還想賴我不成?”花若聞言,即刻對長安君不依不饒起來。
三人遂在花若嘰嘰喳喳的嚼舌聲之下出了洞去。
三人一行沿原路返回,不料遠遠竟聽見人的喊叫聲與獸的嘶吼聲交織一片,遠處火光點點;三人見狀,遂氣沉丹田,腳底生風,朝火光人聲處飛奔而去。
近前來這才發(fā)現,群情激憤的村民們全副武裝,黑熊儼然被這火光和村民的陣勢所驚擾,一邊笨手笨腳地想扯掉村民們設置在樹間的麻繩陷阱,一邊因為失去耐心和恐懼而嘶吼不已。
村民們?yōu)檫@吼聲震懾,誰也不敢向前一步;然而眼見,這笨笨的黑熊馬上就能把身上纏繞的最后一根麻繩給扯斷了!若它斷繩的瞬間就沖向全副武裝的村民,那將是一場傷亡慘重的惡戰(zhàn)無疑!
眾人屏住呼吸,齊齊將目光皆凝聚在黑熊身上的最后一根麻繩之上;片刻間,黑熊一爪徹底將最后一根麻繩從身上扯了下來,咆哮著,眼看著就朝圍困自己多時的村民們洶洶而去。
若再無人上前阻擋,恐怕村民將傷亡慘重;長安君和身后的花若、無邪見狀,神色凝重地彼此交換了個行動的眼神。三人似三只靈活輕盈地利劍一般飛身向黑熊面前,阻擋在黑熊與村民之間。
黑熊被這突如其來的三人嚇得愣怔了一下;隨即嘶吼著朝三人猛撲過來;三人即刻兵分三路,朝不同方向飛速散開來;黑熊一下分了神,不知道該追哪一個目標是好。
最終,它鎖定了正對著自己的長安君,舞著壯碩的利爪朝他猛揮過去;眼看黑熊的利爪在前,即將一掌將自己一掌拍飛了去,長安君卻站立原地,如如不動;村民見狀,倒吸一口冷氣,齊齊往后連連退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