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中秋的前一天正好是無邪十八歲的生日,話說,這個黃金的生日日期,可沒少讓長安君和花若羨慕。
在花若和弱冠之長安君看來,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好像是全國百姓都在你生日的第二天幫助你再次慶祝一遍生日一般了。作為做任何事都要做到做到最厲害那個的無邪來說,這個生日配他,也算是恰如其分地“厲害”了。
農歷八月十四,長安君、花若、無邪齊聚君侯府,為無邪慶生。
正是:一桌簡餐,三個人;兩壺濁酒,肆不歸。
酒桌上,花若托腮慨然道:“要知道,在我們蘭澤國,生日可是不能慶祝的,生日這天啊,要思念自己的母親,要作哀戚狀才行?!?
聞言,無邪道:“我們西風國,過生日只有兩種情況,如果是父母在世,生日那天就可以設酒宴慶祝;若父母去世后,就不再過生日了。”
“真的假的?”花若隨口問道。
“當然是真的咯?!睙o邪奇怪地看了花若一眼道。
“啊,呵呵,對不住,口頭禪總是一不小心就自己就跑出來了,并非質疑無邪兄?!被ㄈ羟敢獾馈?
“不過我看書上說啊,西洋國那邊的人,每次過生日的時候都流行許愿?!被ㄈ粞a充道。
“許什么愿?”無邪不解道。
“就是許下此人最想實現的某個事情;而后就期待它能有一天能實現?!被ㄈ艚忉尩馈?
“那無邪也許個愿吧!”長安君建議道。
“對啊,你也許一個吧!”花若附和道。
拗不過這兩個人,無邪索性心中默念,許下一個愿望。
“許了什么愿?”長安君問。
無邪不語,花若卻接話道:
“那還用說,肯定是成為這世上最厲害的人唄!”
無邪聞言,眉頭輕挑;還別說,花若真的說中了;無邪最想要實現的愿望,就是要成為最厲害的人。
為何如此?
那恐怕還得從無邪之父,西風國國君韓敬山說起。
這西風王素來以教子嚴苛出名,韓無邪自小就被父親寄予厚望;從小到大,如果將西風王的教子之方用一句話來概括的話,那便是韓敬山曾無數次對韓不識吼道的這句話:
“身為我堂堂西風王韓敬山的兒子,你只能成為一種人!最厲害的人!”
這韓不識,從小就被父王如此洗腦;還不光是洗腦,但凡韓敬山讓韓不識做的任何事情,只要沒達到韓敬山的要求,韓不識就會被痛打一頓,而后餓一整天。
對于大多的小孩子來說,一般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肚子餓得呱呱呱;功夫不負有心人,韓敬山對于兒子韓不識的這種“苦其心志,餓其體膚,空乏其身”的教育方式,果然是成果卓著,大功告成。
從小到大,韓不識一心就想成為最厲害的人;而且這年紀輕輕,也已經做到了好幾個“最”,你比如說:
下棋最厲害。三國之中,無人下棋能下得過韓不識,曾經年少的韓不識與西風國棋王對弈,連久經沙場的棋王都不敵他;
道家法術,最厲害。同齡人中,甚至許多年長的道友中,道家法術研究得能如韓不識這般通透的人,三國之境內也是絕無僅有。
但是有一點,西風王韓敬山教得卻不是特別成功,那就是糾正韓不識的左利手天性的這件事。
從小,韓不識就與常人不同,凡事皆喜用左手,韓敬山對此異常惱怒,屢屢使用暴力糾正韓不識,希望他可以改掉用左手的怪癖,同常人一樣使用右手。
奈何,這韓不識雖次次因為偷偷使用左手而被父親打得手指紅腫,滿是血痕,依舊無法徹底改變這慣用左手的習性。
雖然小孩子因為懼怕疼痛和懲罰,看到大人在場的時候,都會盡量的配合大人的要求,使用右手;但,只要父親不在的場合,韓不識便盡情地使用自己慣用的左手;如此一來,雖從小被規定只能用右手,韓不識依舊沒有能徹底糾正習慣性使用左手的習慣。
尤其年齡稍大一些后,韓不識離開西風到銜山國為質子,在長安君對他左利手習性的“縱容”、“袒護”和“愛護有加”之下,韓不識更是徹底放飛了自己左利手的習慣,將父親對此的教誨丟到九霄云外去了。
君侯府中,替無邪慶生的三人同桌對酌。
花若歪頭向長安君問道:“最近,這君侯府內外可有什么新鮮事?”
“新鮮事是沒有,不過,最近我倒是遇見一有意思的女子?!遍L安君清淺道;說起該女子,長安君唇邊竟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座下花若、無邪二人聞此言,心中皆是一驚,均想:這長安君可是要脫離三人好友組,攜女單飛去??!二人頓時心中頗感幾分落寞。
事實上,除了落寞,無邪心中的想法甚是復雜,更像是一股背叛的感覺混雜著羞辱、嫉妒、惱怒、怨恨等等,這些微妙的情感在一瞬間迸發出來,在無邪那帶著幾分女兒脂粉氣的俊美臉龐一閃而過。
倒是一旁的花若表現得比較直接,長安君話音剛落,他就“嚯”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像是洞悉了什么驚天大秘密一般張口喊道:“什么?女子?”
“你別那么大聲兒,耳朵都被你震聾了?!被ㄈ粢慌缘臒o邪使勁摳了摳緊挨著花若那側的耳朵。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花若輕咳了一聲,一邊坐下,一邊訕訕道:
“長安君,你……什么時候都開始背著我們……找女人去了?”
“我只是提起有這么個人,你看看你們比我還緊張。”長安君拎壺將花若、無邪的空杯再斟滿。
“也不是緊張了,就是好奇而已。”花若嘻嘻一笑道,”她長什么樣兒啊,喜不喜歡……比如說是……爬樹啊,下棋啊,打拳啊之類的?”
“爬樹”,長安君聽到這個詞,不禁又自顧清笑了起來說道:說起來,你們倒是也見過的。”
“我們見過嗎?”花若一臉惘然道。
“何時何地?”無邪補充問道。
“那天太廟種樹。你們可還記得與我一同種樹的那位?”長安君淺笑道。
長安君一席話,讓花若、無邪陷入回憶的沉思中……
跌倒進樹坑中的樊如畫,因為身體過于輕盈,被長安君瞬間掄到空中,身體畫了一個完美地拋物線后,被甩到了長安君身后數丈遠的地方。
長安君也被自己的臂力所震,向后連退數步后站穩,奈何正踩中一坨泥巴,腳一滑,長安君應聲倒地;就這樣,二人一前一后,仰面朝天。
正在忙著挖坑種樹的一行人,見狀先是不明所以,而后皆背過身去偷笑不已。
宰相見狀,搖頭不已;花若和無邪見狀,也沒忍住,跟著嘴角上揚;花若隔空沖著長安君喊道:“你們沒事兒吧?”
“沒……沒事!”長安君見花若向自己喊話,忙從地上翻身而起。
侍從們見狀,趕忙上前要去攙扶長安君,長安君一邊說著沒事,一邊拍著身上的泥土,轉身再看樊如畫,還躺在地上扶著腰身半天沒動彈……
回想至此,花若即拍掌道:“哦!想起來了!就是植樹當天的那個掄得高?。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