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寫些東西，可是寫不出來了。

就像與人保持沉默時想打破氛圍聊些可有可無的話題，可是找不到。

庫玖看著癱坐在地的肖恩，伸出手。

“這里以前有個人類，做了自取滅亡的事。雖然被解決掉了，人類的發展也進入低谷期，恰巧那個時候來了精靈。”

“哇，那不是超可怕嗎。”肖恩站起之后拍拍衣裳。

“嗯。”庫玖一邊走一邊踢倒一些枯黃的樹枝。

肖恩落后庫玖身后半步的距離，“那個人到底做了什么事？”

“人類。”庫玖撇了他一眼，繼續走。

“那個人類用同類做優勝劣汰的最優解，想選出一組最優秀的基因做火種，剩下的被定為殘次品。”

“這不是好事嗎？”

“本來是這樣沒錯。那些殘次品因為攜帶遺傳的疾病或缺陷，即使經歷幾代交替也很少概率突變出正常的基因。他們漸漸的數量變龐大，火種始終都只占人口的一小部分。與那個人類期望的目的相左。”

他控制他們，限制他們的認知和生活地位。即使如此火種的數量也很少增長，資源占用的大頭依然是這些數量更多的殘次品。”

他決定秘密清理他們，后來就變成屠殺。人口消減了九分之七，生產能力和資源利用率也下降了幾個世紀的水平。”

整個人類世界開始倒退，但人類的基因最優解已經得到了，接下來繼續發展了五到十代的交替，整個人類群體開始反叛。”

他們殺死他以后掌握了新世代的技術，不到二十個季節更替，慢慢的回歸富足以后開始自相殘殺。遺傳突變的缺陷變多，最優解漸漸被替換回了殘次品。”

“這時候一支從‘門’外穿過的精靈落到了這里，改變開始了。”

接下來就是誰都知道的事。

人類無力抵抗，恰逢新興的生體科學明明漏洞百出卻陰差陽錯地成功產生了本土的精靈，與外來者大打出手。

因為突如其然地被卷入高位種族的爭端，人類幾乎是炮灰一樣被批量復制出來然后死去。

有意識的個體思維被掠奪，肉體變成容納高位種族精神體的脆弱器具。

有的是作為容器，有的是作為儲備用的電池。

戰爭一打響，人類就變成一種物資。

其他的動物也被高位們快速滅絕。

因為不用考慮情緒和欲望，量產的人類被喂食各種可以消化利用的有機物。蟲子，糞便，植物，同類的尸體，都一起打碎被喂進去。每時每刻向連接到神經和血液的導管輸送生物電。

外來精靈和原本在這里的精靈打了很久，在精靈王湊齊了散落各處的精靈碎片之后就離開了。人類徹底在本土精靈的控制下。

突然安靜之后，腳踩沙子的聲音格外清晰。

“到了。”庫玖在一處冒出水汽的坑洞前停下，沒見什么動作，洞內的水汽突然加速蒸發。

水分蒸干之后露出了一片有些暗淡的晶體，染著褐黃的血跡。

晶體隨著庫玖的注視飄起到半空，停在肖恩的額頭前一尺的距離。

庫玖沒再說話，看見肖恩點了頭之后控制著漂浮的晶體融化成液體一般的流光，快速地滲進肖恩的額頭。

冷汗慢慢從肖恩臉側滑下，體溫也漸漸降低，最后下滑的汗液結成冰粒掛在肖恩慘白的臉的下頷。

“再見了。”庫玖邁過此刻干枯沙化的坑洞，走入了夜色下朦朧虛幻的星空，漸漸淡化。

“謝謝你。”

肖恩腳步虛浮地跌倒，又慢慢站起，看著已經四下無人的夜色，一點一點朝著前方冒著硝煙的機械殘骸挪動。

一步一步，落在沙子上的腳印成了不規則的形狀，他的腳變成了烏賊觸須一般的觸手。手掌上的皮膚蹦出一圈圈羽毛般的鱗片，分泌出腐蝕性的粘液在肖恩的手心處滴落，沙子上冒起一縷縷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