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一下，繼續講：“你說你跑什么呀？想幫人頂罪還是干嘛？你兒子要睡知道花的錢是這么來的，能安心學習嗎？”

田至林發覺他的眼眶有些微紅了，轉頭提高音量對大壯說：“既然他不開口，就把那個妨礙公務，偷拍警察，那些罪名都安在他頭上，直接結案吧。”

大壯看著田至林戲精一般的演技，也跟著說：“行，那我讓他按個手印。”

一直低著頭的賈亮突然抬起頭來，大呼：“不是我啊，警察同志，我就是幫他們送個快遞。我是收了錢，但是也沒犯法吧。”

田至林怒拍了一下桌子，“沒犯事你跑什么呀？”

“是他們讓我跑的，說是讓我轉移你們的視線，然后會給我一大筆錢。我，我缺錢，就干了。”

田至林知道，這回算是撬開了他的嘴，問他：“是誰把照片給你讓你送到警局的？”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具體長什么樣，那個人每次都穿著一身黑。”

“是不是這個人？”田至林把偷拍他們的黑影的照片舉起來給賈亮看。

“對，就是他。”

“知道他在哪工作嗎？”

賈亮低下頭，似乎在大腦中思索著。

田至林看著他慫的模樣，拍了下桌子喊道：“有什么快說。”

賈亮一聽，急忙唯唯諾諾回答：“我也不知道他具體在哪上班，但是，他讓我寄東西的時候，接了個電話，好像有人叫他‘老黑’，然后他叫那人顧總什么的。”

“他們都說了什么？”

賈亮想了想，皺著眉頭回答：“好像是，對面不知道說了什么，然后他就說，‘老板，那批貨已經放進集裝箱了，就等明天卸貨了。’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田至林和大壯相視一眼，果然，和他們的猜想并沒有什么異議。

老黑、顧總、集裝箱卸貨，這些到底有什么聯系呢？

審訊完成，田至林和大壯走出審訊室，就看見了正在樓道里抽煙的葉東鎧。

大壯不禁開口詢問葉東鎧對于這個案子的看法：“老大，你說，這小子說的是真的嗎？那這指使他的人到底是誰啊？”

葉東鎧拇指和食指互相捻著，搓滅了手中的香煙，想了想回答：“應該是真的，看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不過，他有沒有保留就不知道了。”

田至林對于葉東鎧的說法表示贊同，點了點頭繼續詢問：“不過，咱們靜安有這些老黑啊、顧總啊、還和集裝箱有關嗎？”

葉東鎧在腦海中努力回想著，是否存在著這樣的公司，但是似乎沒有找到答案，于是急忙囑咐大壯：“大壯，你去查一下，有沒有那種做外貿的、搞物流的、還有運輸，看也沒有老板姓顧的，最好查一查手底下有沒有叫老黑的。”

大壯一聽，急忙合上筆記本，跨步離開了。

田至林看著葉東鎧話沉默不語，再加上他最近總是心事重重，忍不住關心他：“怎么？最近有心事？”

葉東鎧低頭看了一眼剛才被香煙微微燙上灰燼的手指，悶聲說道：“田哥，如果說為了案子，我把無關的人扯進來了，怎么辦？”

田至林根本不用多想，就知道他說的是誰了，“你說賀記者吧。如果她真的有危險，那就盡快想辦法，幫她脫離危險。”

眼看著葉東鎧似乎并不為所動，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那我們就要盡快破案，省的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說罷，抬手在他肩上拍了兩下，留下了一個意味聲長的笑容后便離開了。

不知道是因為心中充滿了對賀明眸的愧疚，還是因為勝負與太強了，葉東鎧自從審訊完賈亮后，更是拼了命地工作，恨不能找到十二個分身來。

不過很快，大壯這邊竟然找到了新的線索，根據賈亮所說的，竟然查到了豐山物流的老板就叫顧銘，雖然并沒有查到他手下是否有“老黑”，但是此人和趙光他們鋼鐵廠可是長期合作的關系，這一點，就讓葉東鎧不得不懷疑，這件事情和顧銘有關。

抱著一顆懷疑和探索的心，葉東鎧帶領著大壯，來到豐山物流公司了解情況。

可是他們查了一圈，甚至還讓經偵的同事們把豐山物流的賬目都查了一番，但是始終沒有查到有什么紕漏的地方，就連小數點似乎都沒有錯位的。

葉東鎧來到警局的天臺上抽煙，他最近的煙癮越來越大了，而且抽起來沒有節制，經常是等到地上堆滿了煙頭才罷休。

葉東鎧又想到了今天離開豐山物流時的，顧銘那雙銳利的眼神一直盯著他，臉上掛著的狡黠的笑容，讓葉東鎧不得不把目光緊緊盯住了他。

一想到他們可能有什么事情沒有查到，便撥出了經偵同事的電話，詢問今天的調查情況：“喂，我是葉東鎧。你們今天查賬確定沒有遺漏的嗎？”

電話那頭聽了，嗤笑一聲，“你小子，當我們吃白飯的。不過，這賬目竟然完全沒有問題。”

葉東鎧一聽，自然也嗅出了其中的意味，喃喃開口：“太完美了是嗎？”

“是呀，這可像是一份完美的作業啊。”

即使葉東鎧對于賬目明細這些再不了解，也明白了其中意味。就算是一個公司規定的再嚴苛，也不可能所有的賬目都剛剛好，更何況像是豐山這種做物流的公司，每天進進出出那么多錢，怎么可能連幾萬的出入都沒有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知道他們會去查賬，制造了一份完美無缺的賬本給他們看。至于真正的賬目到底在哪里，恐怕只有那些藏在暗處的人才知道。

對于豐山物流的排查似乎有一些打草驚蛇，讓這群人不自覺的謹慎起來。

葉東鎧也熟悉了這群人的作案手段，他們利用物流的便利條件，將du品從邊境地區運到靜安，然后通過網絡平臺進行銷售。

找不到更多的線索，葉東鎧決定，大海撈針。這一方法最笨，但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警局決定，對整個靜安的娛樂場所和網上交易平臺進行一次嚴抓嚴打，特別是與此類似的售賣du品案件，全部卷宗都送到了葉東鎧面前一一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