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心有靈犀（已和諧）

第四十三章好馬不吃回頭草

全職保男李昂山正在家中做晚飯，妻子翦潔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的手機忽然叫了起來，一看號碼，是農業ju杜ju長打來的，拾起來說：“杜局，都下班了，找我有什么事嗎？”

對方說：“翦潔，我不找你，找你男客李昂山，我不曉得他的號碼，你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說。”

“哦，那你稍等。”翦潔把電話拿到廚房，遞給昂山，自己接過昂山手中的鍋鏟，炒起菜來。

李昂山對著手機說：“喂，杜局長，我可不是你的人，不受你管，你找我*什么？”

“我知道你是個自由身，沒哪個想約束你。我是想請你幫個忙，就是農業示范園那塊水洼地，你不是弄成魚池了嗎？現在魚兒都長肥了，前來垂釣的人也多，我想在魚池旁邊修個漁莊，添些綠化，這樣可釣、可餐、可玩。要說呢，爭著接活的人很多，可他們辦事我不放心，我就相信你，請你幫我把它弄好，我們是老鄉，你要幫老鄉一把，你看怎么樣？”

“杜局，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不接也不行了。那好吧，這個忙我幫定了，一定會使你稱心如意。”

“一言為定。這樣吧，明天上午，我倆去現場踏勘，好好規劃一下。”

“好得勒！”李昂山回答得很歡。放下電話，回到廚房，一把把翦潔抱了起來，轉了一圈，說：“老婆大人，從明天開始，我再也不給你當全職保男了，我有活干了。”

翦潔手里還拿著鍋鏟呢，鍋鏟上面還滴著油，連忙說：“放下放下，看你高興得像個孩子。”

次日，太陽剛剛露頭，李昂山和杜ju長就來到了農業示范園那片洼地。現在呢，洼地變成了魚池，淤泥廢土變成了一座座土坵，中間一條小溪流過，稍加妝點，就是一個絕好的旅游去處。二人前后左右踏勘了幾圈，然后昂山對杜局長說：“杜局，這個地方，天生的奇巧，建好了是個水澤花園。想想看，漁莊建成古香古色的四合院，周圍栽植喬木、紋竹、綠陰扶蘇；土坵上修建仿古涼亭，喬木、灌木、花草結合，花團錦簇；那片空曠地帶，鋪上瑪尼拉草，四季青青；魚池堤面，用石板砌成步道，設置釣臺，廣植樹木，形成林蔭；連接各景點的通道，用紅黃藍彩色混凝土澆成，印成花紋，美輪美奐；小溪上建一座青石拱橋，一座索拉吊橋，就形成了一個蘇杭園林式格局，仿佛一幅絕美的山水畫。”

李昂山津津樂道地說，杜局長眉飛色舞的聽。一幅藍圖就在二人腦海里形成了。杜ju長十分滿意的說：“好，昂山，就按這個思路干，你抓緊弄出效果圖來，我要拿到ju務會議上通過一下，給大家開開眼，然后立即實施。”

李昂山在家里沒日沒夜地又寫又畫，忙忙碌碌干了好一陣子，終于把腦海中的藍圖，變成了現實上的圖畫。翦潔看了他的杰作之后，贊嘆著說：“昂山，懷才不外露啊，以前，從來沒見你作過圖，現在咋就作得這么好呢？”

昂山不以為然地回答道：“老婆大人，你忘了，俺是上過水利學校的大學生，工程制圖是必修課，畫畫這個，小菜一碟。”

翦潔反唇相譏道：“還小菜一碟呢，給你二兩顏料，就開染房啦。做人要謙虛，別有了一點小成績就趾高氣揚。其實你的圖作得并不完美，比如這個亭子就缺乏立體感。好了，不和你掰扯這些，飯做好了，過來吃飯吧。現在我們角色互換，你是男主，我是保姆。”

二人坐下來吃飯，李昂山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是杜ju長打來的：“昂山，你的方案，我們ju務會通過了，請您立即著手實施。”

“好的勒！”李昂山回敬一句。之后，聞風而動，雷厲風行。他立刻接通了大新的電話：“大新，我又接到活啦……。”他心里掂量，大新聽后一定非常高興，大伙一起又有活干了。不料大新對他接活并不感興趣，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他的話，說：“昂山大哥，你那個包工隊，我不想參加了。我現在辦巖廠，忙得不可開交，恨不得一天當作三天用，哪有精力和你去包工程，你還是去找小新他們吧。”

昂山聽后心里不爽，好你個大新，原先不是說好兄弟幾個一起共進退的嗎？你怎么就撒腿跑了岔路呢？不過人各有志，不可強求，拿你也沒法子。于是他只好撥通了小新的電話：“小新，你現在沒干別的什么事吧？沒干就好，你等著的活兒我又接著了。你通知大伙明天開會，這次我們包工隊要弄個銜頭，整個名號，要按公司化運作，什么木工班、瓦工班、巖工班、機電班，后勤財務組、質量監*組、安全保衛組都要成立，各班組長明天就到現場任命，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我馬上通知他們。”

農業示范園那片過去無人光顧、蒿草叢生的洼地，如今開進了一百多號人。他們在剛剛搭建起的工棚前排行列隊，一塊“昂山工程隊”的招牌掛了起來，點上鞭炮，噼里啪啦一陣炸響過后，李昂山宣布了各班組長名單，爾后說：“農民工兄弟們，昂山工程隊就算成立了，興隆漁莊項目部掛牌了。從現在開始，我們都是昂山工程隊的員工，大家要以主人翁的姿態好好干，干出我們的美好前程！好了，話不多說，現在開工干活。”

這個寂靜的荒草地頓時沸騰起來。拖磚拉瓦的、運送木料的、各種車輛川流不息；挖機聲、拌機聲、電鋸聲，聲聲聒耳，工地井然有序、熱火朝天。

正當大家干得正歡的時候，從外地走來兩個黃頭發，有刺青的年輕小伙子，一到場就板著臉大聲喝道：“停下，快停下，誰叫你們干的？”說著拉下電閘，工地停了。

小新是機電班的班長，保障工地供電是他的首責，見停了電，便走了過來，上去裝煙打欠說道：“哥兩個哪方神圣，有話好說，有事好商量，別拉我們的電，停我們的工，我們這么多人，耽誤一天損失多大呀？”

黃毛頭指著他的臉惡狠狠地說：“你是包頭嗎？誰叫你們干的，在我們的地界干工程，也不跟我們老大打個招呼，你想壞我們的規矩是不是？”

小新低頭哈腰，盡量講好話，想息事寧人，可巖工班班長新亮有點愣，不信那套，走過來說：“我們干的是國家的工程，走的是正規競標程序，跟你老大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你老大是誰呀？天王老子呀？”

“甭管老大是誰，在我們的地界干工程，砂卵石就要用我們當地砂石廠的，不然叫你們搞不安靜。”另一個刺青仔說。

“你們廠的砂卵石不干凈，含泥太多，質量不合格，并且價格高出許多，質次價高，我們干嘛要用？”小新說。

“你們不用，這兒的路走不了，要不你每車給我們一百元養路費？”黃毛滿臉橫肉，面目猙獰。

“放你**屁，這不是搶錢嗎？講不講理？”新亮性子率直，見不得這種鬼敲門，聲音也提高了八度。

站在一旁的李昂山聽得肺都氣炸了，說：“小新，與這些社會油子有什么道理可講，叫大家操家伙，都過來，如果他倆存心找茬，今天就廢了他。”

民工們聽到招呼聲，拿的拿錘、舉的舉棒，都趕了過來，把兩個黃毛圍了個嚴實。其實，僅憑動手，這兩個黃毛昂山一個人收拾就綽綽有余，他之所以要大家操家伙圍過來，只是顯示一下陣仗，嚇唬嚇唬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油子。兩個黃毛見勢不妙，撒腿就跑，惶惶如驚弓之鳥。

事態就這樣平息了，大家繼續開工干活。

李昂山和民工們一起睡在工棚里。晚上夜深人靜、月色朦朧，凌晨時分，照例起來巡視一遍。他走離工棚不遠，偶爾間，背后受了重重一擊，一個蛇皮袋子套在他頭上，迅即被人拖走，他暈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醒來，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黑屋子里，聽見屋外有人在打電話。

“喂，老大，人搞來了，咋辦？”

“老法子是咋做的？”

“老法子是先來一頓殺威棒，然后關兩天再談。”

“那就按老法子辦唄。”

于是，李昂山就被狠狠地打了一頓。兩天過去了，兩個黃毛把昂山從黑屋里擰了出來，說：“俺老大來了，你當面對他說，看看咱們的事咋了結？”

被稱作老大的人一見李昂山，不禁大吃一驚，連忙躬身解下昂山身上的繩子，說：“哎呀，這不是昂山大哥嗎？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黃毛，你是咋搞的？怎么沒弄清楚來頭就亂綁人，我告訴你，昂山大哥是我的恩人，你怎么能動他呢？”

兩個黃毛目瞪口呆，莫名其妙。昂山也認出了來人，正是陳西西那小子，便說：“嬉皮，你玩得過火了吧，你一個有單位的人員，與社會閑散人員攪在一起，又是強買強賣，又是打人綁票，你黑老大啊！”

嬉皮說：“一場誤會。昂山大哥，真的不知是你，如果知道是你在這兒包工程，黃毛他們絕不會這么做的。實話告訴你吧，黃毛在我管的堤段里開了個砂石廠，而今行當內競爭激烈，不使些手段，砂卵石賣不出去。黃毛這才去你那工地上糾纏。可這倆小子太嫩，事情的背景都沒搞清楚，就貿然行事，他們這才鬧出這檔子誤會來。”

“你別老是他們他們的打遮掩，我看你就是主子。嬉皮，不管你干哪道，都要走正道。做生意，價廉物美才是正道，誠實守信才是成功之道。要不然，哪個敢和你共事？哪個敢買你的砂卵石？”

“是，大哥說的是。”嬉皮轉而對黃毛說：“去，整一桌酒，我請客，給昂山大哥壓驚陪禮。”

席間，嬉皮問：“昂山大哥，縣里不是撤銷了你的處分嗎？我以為你又回到了干起了老本行呢，咋又出來當起了包頭呢？”

“好馬不吃回頭草啊。”

“要不你到我們砂石廠來吧，你當老大，我們跟著你干。憑著你的人格魅力和工作能力，一定會把廠子辦的風生水起，大展宏圖。”

二人對飲了一口，昂山接著說：“我那幫農民工兄弟離不開我，離了我，就像一群無頭蒼蠅，找不到事做，生活必定陷入困境，所以，這個包工頭，我還必須當。你那廠子，我承受不起。”

“好吧，強按的牛頭不喝水。你既然對辦砂卵石廠不感興趣，我也不便強留。你走你的道，我過我的橋。不過以后不管是道上的事還是橋上的事，都可以相互照應。這頓酒以后，你工地上所用砂石料，你愛用誰的就是誰的，誰也不會再來搗亂。如果有人前來搗亂，只要你知會一聲，我立馬給你擺平。”

桌上的黃毛插嘴說：“這一帶的混混，不聽俺老大的話，他就是作死！”

刺青仔說：“昂山大哥，不打不相識。俺這次綁了您，揍了您，就算俺欠您的。下次您碰到啥難處，我們給您出頭，給您加倍還上。”

……。

昂山失蹤了兩天，把個翦潔急壞了。正準備報*的時候，他回來了。一進門就說：“小潔，云開日出，云開日出哪，我那工地，順溜著呢。”

翦潔喜出望外，說：“我還以為你被綁*了呢。若是被綁，也沒人打電話索要贖金啊。兩天都沒信息，真是急死人。以后不許這樣，如果住在工地，不準關手機，每天晚上九點，我要點名。”

“遵命，老婆大人！”昂山作了一個調皮的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