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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尋找領頭羊

  • 五味山莊
  • 烈火仁心
  • 2990字
  • 2020-06-08 14:29:40

李昂山把書法家王一凡寫的那幅字畫掛在辦公室的墻上,對著它琢磨了許久,覺得字跡蒼勁有力,有個性,有哲理,寓意頗深。望它一眼,似乎增添了精神。副隊長李劍波的座位在他對面。二人剛一落座,昂山就說:“老李,你是老水政,我初來乍到,面對千頭萬緒,也不知從哪兒著手。說說看,怎么弄?”

“你是先難后易還是先易后難?”老李顯得十分老道,有板有眼地說:“反正水政執法都是與人扯皮葛筋的事,件件都扎手,如果先易后難呢,就搞整治亂堆亂放,因為汛期到了,要把防洪堤垸上百姓堆放的東西清掉,不然影響防汛搶險暢通;如果先搞難的呢,就搞控違拆違,把那些河道上的違章建筑拆掉,還河道的正常行洪通道。”

“那我們先搞難的。”昂山說:“我喜歡啃硬骨頭,跟打仗一樣,難點攻破了,其他的也會迎刃而解。”

“這仗可不好打,你的前任就是在此敗下陣來,才撂了挑子,你要有充分思想準備。”

“我有思想準備,再硬的釘子我也要碰一碰。即使碰得頭破血流,碰輸了也無所謂,大不了把我打回原形,回家種地去。這樣吧,老李,我們下去摸摸情況,找準焦點,再下狠手,爭取一炮打響!”

老李回答說:“好吧,你在前,我殿后,一定要把你前任失掉的面子找回來。我也不信,堂堂水政執法大隊,還斗不過一個釘子戶!”

于是二人開著一輛噴著水政執法字樣的皮卡車子,沿著幾座萬畝堤垸的大堤行駛。當來到金田排灌的時候,昂山說:“老李,水利系統的名人,那個叫陳西西的嬉皮鬼就在這里。我們下去看看吧。”

陳西西來到金田排灌站以后,站長安排他管理水閘,看護一截大堤。這實在是太輕松不過的工作了。閑來沒事,他要不就和站里的一些風騷娘們打情罵俏,要不就和金標、黃毛幾個爛仔在一起喝酒侃葷段子。人們真是搞不懂,像金標這樣五大三粗的壯漢,怎么就受嬉皮這個瘦猴抓把呢,若論使蠻力,金標一巴掌就會把嬉皮打得跟風跑,可世間萬物,就是一物降一物,金標誰都不服,就服嬉皮他一個。他認為嬉皮太有學問了,太有本事了。

有一天傍黑,嬉皮、金標和黃毛幾個在一起喝酒,嬉皮嘴里哼著小曲:“爹媽給我一桿槍,天天打的老地方。老地方,草荒荒……。”

金標推了推他說:“老大,別哼了,今天的酒錢還沒落實呢,我要黃毛出,他說沒錢,你看咋辦?”

“沒錢?想辦法弄啊。”嬉皮向屋外望了望,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說:“看老大怎么給你弄酒錢去。”說完從屋里翻出一個紅袖箍,套在膀子上,又拿出一個大光手電筒晃著,大步走到河堤上來。

河堤上很黑,草坡上時不時有一對對男女摟在一起。里面有正兒八經談情說愛的,也有背地里偷偷跑出來約會的。嬉皮把手電光打過去,正照著一對男女抱在一起吮舌頭,便喝了一聲:“喂,你們干嘛呢?”

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被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松開手,惴惴不安地說:“你管個啥?我們是倆口子,關你屁事!”

嬉皮反問道:“你說是倆口子就是倆口子嗎?倆口子在家里不抱,有在野地里抱的嗎?分明是不軌,還想抵賴,抵賴得掉嗎?”

“我們談戀愛,也犯法嗎?”

“談戀愛,有證明嗎?”嬉皮走近二人,見他二人不作聲,便進一步追問:“既然沒有證明,誰知道你是談戀愛還是做生意?”

女的說:“從沒聽說世界上哪個地方談戀愛還要開證明的,你這是強盜邏輯。我們不和你掰扯。”說著起身要走。

嬉皮喝住她:“怎么,想走?”

“你想咋的?”

嬉皮把手電光收回來,照在自己的紅袖箍上:“看見沒?治安員,罰款,一人五十!”

畢竟不是個光彩的事,他們二人自知理虧,又怕把事情鬧大,便交了罰款,一走了之,急急如漏網之魚。

嬉皮回到屋里,繼續和幾個哥們喝酒行拳,得意地說:“怎么樣,哥兒們,酒錢一晃就有了。”

黃毛十分佩服他,說:“俺老大腦子就是靈光,難怪一些女的都喜歡你。”

金標說:“老大,你那么逗女人喜歡,把女人研究得那么透徹,今天跨一個,明天換一個,咋就沒見一個女人跟著你踏踏實實過日子呢?”

嬉皮說:“這你就不懂了吧,古話講,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能天天穿嗎?不需要洗洗換換嗎?”

黃毛說:“老大,我總是不遭女人待見,怎么博取女人歡心,你教教我唄。”

“好”嬉皮越發精神起來,像炫耀自己胸前的胸章一樣,炫耀起自己的學問來:“今天,我教你撩妹十八法……。”

李昂山與李劍波坐著的汽車在金田排灌站閘口停了下來,這時候嬉皮在閘口旁與小鳳兒正在調笑。小鳳兒在這兒搭了一間小屋,賣著香煙瓜子桂花糖一類的小百貨。嬉皮嘴里哼著:“小鳳兒,小鳳兒,嫩得像只雛雞兒,你是我的寶貝兒。”看見李昂山和李劍波來了,嬉皮笑嘻嘻地迎了過去。

昂山說:“嬉皮,日子過得好安適啊,這兒比在局里坐辦公強多了吧?”

“確實強多了。”嬉皮主動握住昂山的手說:”還真要感謝你的一次大聲棒喝,要不然我那一刀子扎向郝局長,說不定這會兒還在蹲大獄呢。”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別再提它。”昂山沒有忘記此行的任務,用眼瞟了一下這間雜貨小鋪,問嬉皮:“這兒怎么又增加了一個違章建筑呢?這是誰搭的?”

“我搭的。”小鳳兒說:“什么違章不違章,前面的烏龜爬開路,后面的烏龜跟著爬。別人在河道上建得房,我就在河堤上搭得棚。這也是生活所迫。”

李劍波說:“這個不行,占了防汛搶險通道,必須拆除。”

小鳳兒說:“要拆大家都拆,若是河道上的那家大房子拆了,我這小鋪不要你們動手,我自己就把它扒了。”

看來問題的癥結所在是那家大房子,李劍波所說的釘子戶也是他。昂山回過頭來問嬉皮:“那家大房子是什么人呢?這河道上建了這么多房子,尚若發大水,阻塞行洪,是會遭大災的。”

嬉皮回答說:“還能有誰,這兒的土財主溜勾子唄。這小子近幾年路子通達,在外面包了幾個大工程,發腫噠,要建別墅,鄉里批給他的宅基地不夠用,就把河道擠占了一半。”

又是這個勾子,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昂山心里十分惱火,但他沒有立刻表露出來,而是平靜地對李劍波說:“這是個腰里邦著鋼筋,背后有人撐腰打氣的人,我們先不惹他,把情況弄清楚再說。”

情況很快就弄清了,金田河上的一些違章建筑,都是跟著勾子一哄而上建起來的。勾子是只領頭羊。現在要拆違,非要把領養羊拿下不可。

回到家里,昂山一直不愛說話,晚上睡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翦潔疑惑地問:“你今天咋的啦?誰惹你生氣啦?睡覺理都不理我,往常的那股狂熱勁兒呢?”

“你正經點,別老想著那點事,我今天沒興趣。”昂山不耐煩地說:“我腦子很亂,思想斗爭很激烈,你先睡吧,讓我捋一捋頭緒。”

翦潔自討沒趣,不再搭理他。而昂山呢,幾乎徹夜未眼。

他想,怪不得自己的前任要撂挑子。要把拆違工作抓起來,首先得把釘子戶溜勾子拿下,可溜勾子不是盞省油的燈,上次只揭了揭他水庫施工的質量問題,他就使了陰招,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這次若真要拆他的房子,尚不知惹出多大的事來呢。但轉而一想,若是這點事兒都擺不平,下一步工作將無法開展,我這大隊長也就別當了,當也當不下去。若是擺平了呢,這一帶的違章建筑,自然也會一平百平,誰也抗不住。

前因后果,利害得失,反反復復掂量了一宿,昂山最后認為,得罪一個人,受益千萬家;河道清爽了,免除了洪水威脅,大伙都安心,何樂而不為?況且自己職責所在,不得不為。

第二天來到辦公室,盡管夜里沒有睡好,但李昂山仍然精神抖擻,把所有監察隊員招集在一起,說:“從現在起,大家要作好充分思想準備,我們要打一場硬仗,一定要把金田河道上的違章建筑拆下來。老李,你馬上安排,給那條河道上的違章戶發通告,限定15天內自行拆除,期限一過,縣執法大隊將強行拆除。”

說干就干,老李立馬起草通告,安排付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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