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愿意為了朱樉放棄一切。

而趙敏帶來的五萬騎兵同樣愿意為了趙敏投降。

“投降？”

五位萬夫長，聽到趙敏讓他們帶著將士回草原后，做了一個簡單的民意調查，以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便代表五萬騎兵來到朱樉面前將自己的馬刀獻上投降。

“巴雅爾，赫舍里你們這是做什么，都給本郡主起來。”

趙敏對于五位萬夫長的投降很是氣惱。

雖然她愿意為了愛放棄一切，但是，趙敏也有自己的原則。

作為孛兒只斤氏的旁支，敏敏帖木兒同樣有著維護黃金家長的榮譽在。

也因此，她不愿意讓蒙古勇士放下自己的驕傲。

真正的蒙古勇士只有戰死，沒有投降的。

“郡主，回到草原后我們能做什么？”

巴雅爾作為資歷最老的萬夫長開口說道。

“做什么？”

趙敏先是一愣，緊接著就要發火。

只是她天生聰慧，思考問題也及其快速，轉念她便明白了巴雅爾說這句話的意思。

目光看向已經下馬，各自站在戰馬旁邊的騎兵們，趙敏心中突然涌現出一絲悲傷。

成王敗寇。

她面前這五萬騎兵是蒙古帝國為數不多的一批職業兵。

他們除了打仗，戰斗，已經回不去放羊牧馬的生活了。

還有一個原因讓趙敏的怒火消散，轉而嘆氣。

投降，才是他們的生路。

一旦他們真的回到草原，他們將繼續消耗在西方的戰斗中。

畢竟，現在的蒙古帝國已經是日薄西山，到處都是起義反叛。

“好吧！作為你們的統帥，由本郡主代表勇士們投降。”

“郡主不可。”

五位萬夫長大聲出口反對。

趙敏明白他們反對的原因，只聽趙敏再次對五人嘆息道：“從今以后沒有郡主，只有敏敏帖木兒了。”

“郡主……”

“好了。”

趙敏率軍投降，那么她的貴族郡主頭銜，肯定要被削去的。

但是，趙敏不后悔。

即便她不投降，但她跟隨朱樉，嫁給朱樉，一樣會被家族拋棄。

畢竟，蒙古人也有蒙古人的驕傲。

而在一旁見證這一切的朱樉，面對趙敏正式獻上降書一事，頗為內疚。

“敏敏，我不接受你的投降……”

“朱樉。”

趙敏正色起來，她手指五萬騎兵對朱樉說道：

“朱樉，戰爭結束了。”

朱樉聽后沉默。

他知道，戰爭是永遠不會結束的。

然而當他看著蒙古騎兵大都年紀已經偏大時，頓時明白了趙敏是意有所指。

或許，趙敏想要讓這五萬蒙古騎兵平安。

“我答應你。”

朱樉將五萬騎兵下半生的安全，當做趙敏投降的條件，接下了趙敏雙手托起的降書。

趙敏所部投降，與明教的十萬大軍匯合后繼續向著東方前進。

固原城

這里是中原西北的邊境之城。

固原城很大，遠比中原其他縣城大一倍。

因為固原的地理位置，以及固原是作為守護關中的最后防線。

當十五萬大軍靠近固原城時，才知道，原來固原城已經被朱元璋劃入統治之中。

“蒙古已經全部退守草原。”

朱樉還在感嘆父親的手腳麻利，她旁邊的趙敏已經給他講述起，朱元璋已經打算在應天登基稱帝了。

一聽朱元璋要稱帝，朱樉頓時臉色難看起來。

連帶著，不聽固原城守將的勸阻，強行率兵進駐縣城。

好在如今的固原城人口不足萬，十五萬大軍的涌入為固原城帶來了人氣。

“朱樉，你怎么打算？”

帝辛偷聽朱樉與趙敏的談話，自然也聽到趙敏提起朱元璋登基稱帝的事情，故而，帝辛找到朱樉詢問，以免年輕的朱樉腦子一熱，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

朱樉問道：“天尊，為什么是父親？”

“因為因果，你父親朱元璋與佛門的因果……”

帝辛對朱樉毫不隱瞞，一一對他講明。

聽了原尾，朱樉沉默良久。

對于朱樉的沉默，帝辛也能理解。

所謂的天命之子，不過是神仙大能們一句話，一次安排而已。

朱樉像是消化了帝辛所說的驚世駭俗，他抬頭小心問道：“天尊，您要我答應的條件，是不是與佛門對立？”

帝辛聽了笑著搖頭，說道：“是本尊與佛門對立，至于你，還不行。”

其實帝辛想說，你還不配。

但是，朱樉可不是傻子，他聽出了帝辛的貶義。

聽明白又能如何，他只是一個凡人，一個任由命運擺布的棋子。

從這一刻起，朱樉的心理出現了變化，他不在恭敬神仙，他恨。

甚至在心里，朱樉連同帝辛也一塊恨了起來。

“不知天尊要晚輩付出的條件是什么？”

為了盡快償還帝辛救下外公的條件，朱樉開口問道。

“駐守西北，阻佛門退路。”

帝辛也不再賣關子，將朱樉要完成的條件說了出來。

對佛門和道門動手一事，自有帝辛自己來完成。

但是，帝辛也只有精力對付神仙們，而世俗中的一些事物，當然就只能交給朱樉來辦，比如寺廟的和尚，還有道觀的道士。

帝辛也不是沒有想過，將這件事交給洪武大帝朱元璋來做。

只是這樣一來，帝辛怕朱元璋會英年早逝，被天妒英才了。

畢竟朱元璋的確欠著佛門的恩惠，一旦他成為白眼狼，過河拆橋，恐怕佛門一定會將他提前給超度了。

“如何阻？請天尊明示。”

朱樉聽懂了，帝辛要他對方外之人動手，只是他沒有聽不明白帝辛這個阻是什么意思，是阻止還是阻攔。

畢竟，在朱樉看來，阻止與阻攔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阻止便是要斬盡殺絕，而阻攔則是留一線生機。

“如何阻？”

帝辛也是喃喃自語。

“當然是連根拔起。”

隨即，帝辛肯定的說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人族又不是沒有可以信仰的。”

帝辛的話，并不是因為他得到崆峒印，明白了人族落寞的原因后才這樣說。

人族，的確有自己的信仰。

比如三皇五帝，還有無數人族的先賢，圣人們。他們的功績，不因被人族遺忘。

就拿文字來說，還有多少人知道，人族的文字是由誰創造的？

除了一個成語，他幾乎已經被人族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