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葬禮
- 夢里夜未秧
- 文刀陽月
- 3308字
- 2021-10-04 11:51:10
一切來的是如此沒有思緒和安排,李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平靜的生活竟然生出如此大的漣漪。而且,一生還是石沉大海那種。
初秧的消逝不是一場意外,他在整理她的遺物時,看到她那一摞摞厚厚的筆記本,他抱回自己的房間,鎖上門,一本一本的閱讀著,淚如雨下。
從小學開始,這個叫棲寒的女生就和她相依為命,也許是命運安排,也許是命中注定,她初秧自始至終就沒有擺脫過跟這個女生糾纏的命運。日記中提到,直到認識了李昂,棲寒才滿滿的消失,但生活怎么可能一直一帆風順。
瀲夜的出現,打破了一切的平靜。
也正是瀲夜的出現,才讓棲寒又有了回歸的可能。
原本,初秧只是在偶爾無聊寂寞的時候會做出一些自己覺得奇怪的舉動,會孤芳自賞。但后來,當瀲夜突然闖入她們平靜的生活,這一切就開始迅速改變了。
本就沒什么安全感的初秧,在日記中反復表達著對于瀲夜的不信任和一種與生俱來的抵觸感,李昂一篇又一篇的翻看著這些日記,一點沒有理解到初秧的情緒,只是一邊哭一邊說著:
“寶貝,你其實大可不必如此想的,不是每一個女人都這么壞,不是每一個人都不值得深交啊!”
可是連他自己也忘記了或者沒有注意到:從瀲夜跟他接觸的一開始,就已經接二連三的出現了種種不正常的現象。
當然,男人的直覺和體悟能力確實比女人要差很多,或者說,有時候并不在一個頻道,這無形中,說明了兩人之間在生活上的某些地方還是存在不融洽的空間,恰巧是這種不融洽才造成了今天這個結局。
當然,初秧如此“驚弓之鳥”的性格,無怪乎李昂會這樣認為。畢竟,“除非親臨無法言說”的感悟不是每個人都懂。不是初秧本人,是沒有人能夠理解她的每一分每一秒的心緒變化的,李昂也不能,尤其是后來李昂事業上升之后。與其說他倆是結婚過后,沒有了生活的激情,不如說是結婚過后各自有了忙碌的事業,李昂對初秧的關心不到位導致的。而這個關心不到位,最為核心的問題所在,還是逃不過那個女人的反復糾纏。
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那表面柔弱,內心心機的瀲夜,在李昂的世界里,他一直以為她還是依夢。
畢竟,跟依夢一模一樣的臉蛋,很難讓人懷疑她不是依夢。
再加上在李昂面前,瀲夜盡力學著依夢的說話方式和語氣,這和多年前他們初次見面時如出一轍,就更不可能引起李昂的懷疑了。
在蘇牧面前,瀲夜極力否認自己是依夢。
在兩面前,瀲夜又毫不避諱承認自己是依夢。
明眼人如果都認識兩人,那么瀲夜的一切行動都不可能成功,可妙就妙在她完全掌控了所有,知道兩人絕對不會再一次碰面,這才給了她瀲夜可乘之機。
當然,個中的這些所有緣由,只有她瀲夜完全掌控,聰明如蘇牧也猜不到這一點。
蘇牧對瀲夜發起的第一輪進攻以蘇牧的全面勝利而宣告結束,瀲夜其實有一點懷疑蘇牧,但種種跡象又表明這些事情與他蘇牧沒有關系。起訴一事瀲夜后來派人調查,發現起訴的各家都是當地的競爭對手,不同的是,他們都掌握著各種信息而已,而且仔細比對他們的證據又和自己被燒掉的804室的資料不完全一致,有些本來就很有可能為外界掌握,有些屬于只是他們掌握的信息有一點沒有出現。
這不得不佩服蘇牧所在團隊的研判能力了,虞城,這個公安相關專業畢業的專業人才,怎么可能讓你的起訴案件看起來的原告內容千篇一律!更何況!
你瀲夜派人打斷我一條腿,我虞城怎么可能不掰斷你瀲夜一條要命的大腿!這條大腿,他蘇牧和虞城還真的就給你掰斷了!掰到你無法動彈走路那種!
敗訴過后的瀲夜獨自一人窩在辦公室抽著煙,她心里在想,這些人為什么會同一時間同時搞我,這一點很奇怪。
“姐,這九個原告公司在我們吞并他們原公司的時候,互相搞過一次串聯,應該是后來加強了聯系,才同時告我們的!”瀲夜的小頭目打來電話匯報調查結果!
“他們為什么會搞串聯?”瀲夜有點疑惑,
“姐,你忘了啊!我們幾乎在同一個月吞并了這9家公司呢?”
此語一出,瀲夜瞬間驚醒,沒錯,兩年前,他們在同一個月向9個地方實體企業同時發起了兼并行為或者合法或者非法,反正只有一個目的,拿下了他們所有人!
沒想到,這9家企業竟然還搞了大串聯,他們,也許是趁著聚會的機會,互相合計著如何奪回屬于自己的利益。
說巧不巧,正在兩年籌劃之際,偏偏遇到了蘇牧給他們所有人投送的證據大禮包,這才讓他們在同一時間有了同時發起進攻的機會。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瀲夜的失敗,還真不能算是蘇牧和虞城一個人的功勞,所謂墻倒眾人推!這些眾人可是個個都是瀲夜曾經欺負過的弱者。
不要看不起弱者,也不要老欺負弱者,當他們同時奮發揭竿而起的時候,就是瀲夜一介女人招架不住的時候了。
“姐,這九個官司下來,我們合計損失26億,占總資產的67%。”公司財務向瀲夜匯報了這一次大系列官司下來的結果。
“知道了!”瀲夜依舊是一臉死灰的坐在沙發上抽著煙,掛斷電話,她吐著煙圈。
“你們不讓我活,我難道還要讓你們活不成!大家都別過了!”突然,她扔下手中的香煙,踩也不踩一下,任憑香煙點燃垃圾桶里的紙簍。
濃煙從垃圾桶里升騰了起來,辦公室外,工作人員聽到警報拿起滅火器進門一陣亂噴,瀲夜起身,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出門而去。
“蘇總,她按奈不住,開始行動了!”
“很好!”
聽完虞城的匯報,蘇牧嘴角上揚,
“我就喜歡看到她現在這副癲狂的樣子,但是.......”蘇牧話音未繼續往下,而是掛斷了電話,他也坐在辦公室,看著窗外,又是一個雨夜。
他現在有個心病,并不是關于尤里,而是關于依夢!
瀲夜為什么長得這么像依夢!他一點也不能理解!他決定出一趟遠門,想要尋找答案。
初秧的葬禮,在出事后的一個星期周六,這一天,所有參加過婚禮的人魚貫而入她的靈堂,靈堂中央,哪張笑靨如花的臉變成了黑白。李昂一直保持90度鞠躬的動作對著所有人,在一旁招呼客人的是許青未和褚橙,此刻,褚橙直接擔負起了哥哥的職責,安頓這每一個人,向他們還禮。
初秧,靜靜的躺在冰棺里,通過入殮師的處理,面容姣好,看起來跟睡著了一樣。其實,頭頂有一個窟窿,鮮花蓋住,不能示人。人們感嘆如此嬌艷的面容就這樣離去了。
“還沒有小孩兒吧!”走出靈堂幾個大媽模樣的人開始議論起來。
“哎,可惜了,老公那么有錢,姑娘自己想不開!”
靈堂內,阿公已經徹底老年癡呆了,像個小孩子一樣吼著要吃糖果,初秧的離世,讓本就經歷不集中的老人更加的心情脆弱,也許,初秧最后一次跟他坐在海邊上看風景,已經是他意識的最后彌留之際了。
李昂的父母,在一旁哭成了淚人,他們不曾想,自己如此心儀的兒媳婦驚呼英年早逝到如此地步。
人說,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不正是了。
“兒啊,你說秧兒咋就這么命苦呢!咋就攤上這事兒了!”李昂告訴父母,初秧是回老家看阿公,不小心從廢舊燈塔上失足墜樓而亡的,他原本打算把事情的所有告訴父母,可是褚橙堅決反對。
褚橙認為:李昂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村人,如果告訴他們自己的兒媳婦兒是因為得了精神分裂被人侮辱了,不能承受這份侮辱而選擇結束生命。
一對兒老實巴交的父母怎能接受如此殘酷的事實,他們本來身體就已經年邁。如是這樣告訴他們,想必會引發更大的病痛,這是整個家庭所不能發生的。
已經風雨飄搖的家庭,怎么還經得起如此巨大的傷痛。
“所以說,褚總真的是初秧的哥哥,我一直以為他只是她的上次,原來還有這層關系,結婚的時候,你怎么不告訴我!”看到這一次褚橙忙前忙后,李昂的母親還是有了疑問,
“我妹子好面子,在公司一直都不愿意公開我們兩人的兄妹關系,就是怕大家以為她靠著她哥哥的位置在公司出人頭地!阿姨,是這么個禮兒!你想,結婚的時候,來參加婚禮的同事很多,咱總不能直接給他們說明吧!再者,我們父母都已經離世了!只有阿公還在,所以,舞臺上必然有了家長更要有主婚人嘍!”褚橙的解釋,讓李昂母親總算是相信了!
也是,城里人混口飯吃不容易,有些事情還真不是能把關系挑明了好!這一下,他們老兩口才把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下,而此時,內心復雜糾結的李昂整個人已經差不多傻掉了!
“青未,別忙了!客人們都走了!別忙了!”李昂母親看著許青未忙前忙后的樣子很是心疼,他們這才發現初秧這個閨蜜妹妹其實做事情也還挺上心。
一場葬禮,來了很多人,那么重要的幾個卻一個沒來。
瀲夜正忙于布控自己的所有事情,雖然,這是一個很好地表現機會,但她無暇顧及。
蘇牧,其實最應前來吊唁,這畢竟是老友去世,但他連消息都沒有收到。一來,在這里沒有眼線,而來,他的精力全在與瀲夜的斗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