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后的邊陲小鎮小山腰平臺上,一張石桌,兩把,木凳,三個人,一瓶紅酒。
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屏退左右,首先起身向尤里道歉道:
“尤里小姐,是我的不對,我不該聽托夫斯基那個匹夫的胡扯蛋,得罪了您!”他說話站的筆直,而后又做了一個90度的鞠躬。
“喲,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當天晚上到我家殺我女仆、奪我閨房的時候,你可沒有專業文明的姿態!”尤里故作鎮定,其實在桌子下,手里的拳頭已經捏的很緊很緊!要知道,當晚的畫面她是歷歷在目,她早已在內心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為自己死去的弟兄和姐妹報仇,只是,現在,她完全沒有這個能力完成這樣的使命,只能強忍著憤怒。
其實,在這次談判出發前,蘇牧已經跟尤里聊了兩天,他知道尤里內心的憤怒,恨不得把埃默里·薩爾干托夫榨汁兒喝了下去,但,蘇牧說:
“如果只是單純的殺人!一時快活,但并不能起到讓對方陷入無盡痛苦的作用,相反,你還會背上殺人的罪名,那樣,不利于你!而最為有力的方式則是在不知不覺中,讓對方無法反抗,并最終伏法,同時,遭受醫生的折磨!”
“可是這樣的情況幾乎不可能!在羅斯,誰有勢力,誰說話就更有分量!”有力的思維已經接近極端,
“相信我,我一定會為你死去的弟兄、姐妹報仇,但不是你這種以暴制暴的方式,這樣只會冤冤相報沒有盡頭!”蘇牧雙手握著尤里瘦弱的肩膀,搖晃著淚流滿面又陷入無奈的她!
“答應我!一定要讓埃默里·薩爾干托夫血債血償!一定要!”爭吵了很久,尤里用極度信任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蘇牧!滿眼淚水!
“我答應你!我蘇牧!絕對會讓埃默里·薩爾干托夫血債血償!”蘇牧用力的說到!
尤里哭出了聲,用力撲到蘇牧懷里,哭得稀里嘩啦!她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會騙他,這也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男人,她想起父親在瑞斯銀行的信中寫道,不要去復仇!家才是最重要的!
頭腦簡單的尤里曾經不懂這句話的意義,她想到蘇牧所說的!冤冤相報何時了的意思,才突然反應過來!是??!兩代人如果不停地廝殺,這種殺戮就會一直延續到下一代,成為世仇恩怨,他們以后的所有子孫,都將陷入這無盡的折磨之中。
家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里,尤里越發覺得父親的說法是正確的!
“尤里小姐您說笑了,嚴格意義上來說,那天晚上做出的那些事,有一半是您原來的仆人托夫斯基指示他的下屬干的,我當天根本都沒有到現場!”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在一旁說到。尤里回想起來,人群中確實沒有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身影,那個托夫斯基一直跟他介紹和鼓動的人是埃默里·薩爾干托夫集團的二把手,一個利欲熏心又極度變態的人,而此人,在三個月前,已經死于一場車禍。
“你說的那個人,現在您是永遠也見不到了!”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在一旁補充道,
“三個月前,他已經跟他的愛車去見上帝了!”埃默里·薩爾干托夫說話很輕蔑,
“你是真狠??!自己人都下得了手!”尤里有點驚訝的看著埃默里·薩爾干托夫。
“據我所知,您的愛將克里夫三個月前是出車禍墜下山崖去世的?”蘇牧問道,
“是的,車禍,不過,如果他沒有動歪心思想取代我,估計那個車禍就不會發生!”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得意的說到。
原來,彼方內部也不簡單。聽到這話,蘇牧心里嘀咕著。這就簡單多了!
“哦!尤里小姐擔心的托夫斯基,諾!”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從口袋里取出一張照片,照片里,十五天前還在懟天懟地一臉雪白的托夫斯基,已經變成了黑非煤礦里一個邋遢至極的挖煤工人!
“托夫斯基平時太好動了,沒辦法,黑非有很需要工人,我就只有幫助一下礦井老板嘍!還專門找了兩個人一邊拍照一邊看管他的生活起居!尤里小姐,人是您的人,怎么處置,由您決定!”這一下,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到似乎很紳士了!他這種用完即棄的做法,沒人知道他下面的人心里到底有多少忠誠度!
“我覺得,挖煤挺適合他的!”尤里看完照片十分滿意的說到,
“那就挖一輩子!”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直截了當。
“那您的那些下屬?”他繼續問道,
“現在他們是您的下屬了,與我無關!”尤里鎮定自若,雖然在心里恨極了這些人,但她記住了蘇牧的話!與其直接斃命,不如讓他們生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她相信,埃默里·薩爾干托夫不可能重視這些叛變之人,有第一次,他們就會有第二次!
“這些人,我建議您還是給他們一個機會,您在羅斯不是有幾個金屬礦?”蘇牧一旁補充道,
“不不不,那些活兒,我怕他們臟了我的礦!”埃默里·薩爾干托夫慢吞吞的說到,
“您的人,您說了算!”蘇牧不想多言!
“那咱們談談合作的事兒吧!”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終于步入了正題,
“有什么可談的呢?我供貨,你負責銷路,分成,我七,你三!”蘇牧直截了當!
“為什么你跟尤里小姐當初就是五五,到我這里,就只有三了!”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突然來了脾氣,
“尤里小姐不一樣,她現在是我的未婚妻,而且,你曾經對我未婚妻干下的那些破事兒,如果我要真計較的話,就不會過來這里跟你吹冷風了!”蘇牧態度很堅決,
“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不要忘了!你現在在羅斯!我的地盤!”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突然變了臉色,大臂一揮,身后的壯漢迅速荷槍實彈的圍了上來。
蘇牧和尤里不慌不忙,身后的隨從也并未拿出武器,這一點翻到讓埃默里·薩爾干托夫有點目瞪口呆。
“不好意思,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兄弟,我不喜歡玩兒近戰,我喜歡遠程!”蘇牧說罷,用手指著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頭頂,
“老大!”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侍從每個人頭頂都有一個紅外線光點,
“嗬!你一個搞地下紅寶石交易的,上路才三年,怎么可能有這么多狙擊手!你們華夏連個訓練的機會都沒有!糊弄我!”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從身后取出一把手槍,正要對準蘇牧,
“啪!”石桌上紅酒瓶被狙擊子彈擊中破碎,“啪啪”兩個高腳杯分別被兩顆子彈擊碎,
“不要頭頂的紅點也開個花?”蘇牧用手做了一個槍的動作,對著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的腦袋,
“別別,蘇總,好說,好說,剛剛合作,我三也是可以的,可以的!”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示意手下退后,
“不懷疑我的實力了?”蘇牧故意沒好氣的問道,
“蘇總,您的故事,我早就聽說了!是我的問題!我的問題!”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從剛才三顆子彈彈無虛發中已經知曉對方有高手,不敢多言!
在山坡的另一頭,虞城手握狙擊槍,已經捏出了一把汗,他的身旁,十幾個分分別用兒童紅外電筒,正對著對方的所有槍手。也是不敢亂動,每個人,剛才都嚇出了冷汗!
這一次過招,蘇牧完全是在賭博,他知道,憑借他的實力,是不可能做到全副武裝的。
但,有時候,扮豬吃老虎的故事也不是沒有可能,對方,實力新上,其實很多事情并不穩固,再加上從這次的接觸中,蘇牧明顯感覺到了埃默里·薩爾干托夫此人多疑又殘暴的本性,特別是他用人“用后即棄”的做法,肯定是不得人心的。所以,即使剛才劍拔弩張,對方的槍手也不知道他這里的情況,是絕對不可能為了一個不牢靠的老板埃默里·薩爾干托夫而忠誠火拼的!
分析在三,蘇牧在剛才的對峙中,并未有一絲膽怯,也正是這份氣度,嚇傻了在對面自信爆棚的埃默里·薩爾干托夫,虞城狙擊子彈發發命中的成功率,為這一輪過招提供了百分百成功加持,當然,身旁所有人的紅外電筒一個不動的鎖定操作,也是給了蘇牧不少的自信。
這一套連貫的操作下來,對方不得不信以為真。
再看在一旁的尤里,也沒有任何的害怕,事發前,蘇牧并為告訴尤里,山上的情況安排。倒是尤里,覺得剛才自己已經沒有逃生的可能,但蘇牧的這波神操作,讓她對這個男人更加另眼相看了!
二話不多說,蘇牧和埃默里·薩爾干托夫結束了談話,也結束了對峙。雙方表面愉快地完成了合作!又各自驅車離開。
“老板,蘇牧車到山腳,后面確實跟了兩輛篷布皮卡,個個全副武裝?!碧阶釉谔K牧離開后,向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匯報,
“媽的!這個狠人!”埃默里·薩爾干托夫在一旁用腳踢著石桌,他哪里知道,除了虞城手里的狙擊槍是真的,其他每個人身上背的所謂“狙擊槍”全是華夏兒童玩具店的兒童狙擊!別說打出子彈,連瞄準鏡都是沒有的。兩輛篷布皮卡里整齊劃一的“狙擊手”只有腰間的紅外線兒童手電,才是實打實的真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