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依然，茶香依舊。

巴山夜語的VIP茶室里，茶香四溢。來的三位客人都是三家企業的董事長，湖南瀟湘科技的蕭董事長，湖北江勝軟件的江董事長和河南鄭氏集團的鄭董，簡單的介紹之后，蘇樂介紹了這個項目，以及合作方案。

鄭董說：“是個好項目，我們早有耳聞。合作方案我也沒有意見，不蠻徐總、蘇小姐說，來的路上我們三人也統一了一下意見，我們肯定愿意參與，但分成的點數要講好。”

蘇樂說：“百分之二十。”

三位董事長的神情略變，但這種變化一閃而過，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十分懂得掩飾自己的表情。但這種細微的變化被蘇樂捕捉到了，她在說出百分之二十這幾個字的時候，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這三位的臉。

沒等他們三位開口，蘇樂接著說：

“如果三位董事長沒有意見，我們現在就可以簽約，合同已經擬好了，我們集團的公章我也帶過來了。”

江董事長說：“蘇小姐，不給我們一點考慮的時間嗎？”

蘇樂說：“不是的，徐總應該在電話里講了，這次來就是簽約的，離招標的時間很近了，我們沒有時間浪費在尋找合作伙伴這件事情上。”

蕭董事長說：“百分之二十，合情合理，我簽。”

蘇樂說：“蕭董，百分之二十，遠超過行規了。您要仔細讀一下違約條款，這個項目有它的特殊性，我們徐總希望在絕密的條件下進行。”

鄭董說：“我看了違約條款，除了保密性要求相當高以外，還有后續實施，與甲方溝通等一下細節，我認為百分之二十低了，最少要百分之二十五。”

江董連忙附和上來，聲稱不能少于百分之二十五，如果按項目細節來算，應該到三十個點，說百分之二十五那是給徐總的面子。這么一來，剛剛說百分之二十合情合理的蕭董忙改口，笑著說：

“大意了，大意了，蘇小姐這后面的條款我沒認真讀，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差點栽在蘇美女手上，這合同沒有百分之三十，我們不簽。”

這三個人都是商場高手，一呼一應，配合得恰到好處。徐昶眉頭緊鎖，他后悔昨天沒讓蘇樂一開始報個低價，然后讓他們一點一點的抬高價碼，現在把低價直接報出來了，談判沒有回旋的余地。如果分成高于百分之二十，他沒有把握能說服董事會，最大的可能就是要重新找合作伙伴了。但是，重新找合作伙伴就意味著整個計劃可能會泄密，誰也不敢保證這三個不會把天成科技的秘密計劃泄露出去，一旦這個計劃曝光了，天成科技前功盡棄。

徐昶說：“三位董事長，大家都是久經商場，百分之二十是我們拿出來的最大的誠意，這個點數不能再高了。”

鄭董雙手一攤，輕蔑的說：“徐總的意思就是說沒得談了。”

江董也跟著聳了從雙肩，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蘇樂說：“鄭董、江董、蕭董，您們三位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輩，徐總在尋找合作伙伴的時候，首先就是想到您們三位。鄭董，我們老徐董也常提起您，說您是一代儒商的典范。”

鄭董事長打斷了她：“蘇小姐你不用講這些，咱們今天只談生意。”

蘇樂說：“鄭董，三位來之前，心里應該有個底線吧，為了確定這個底線，你們應該對天成科技進行了細致分析，從咱們的行規到天成的股份結構，三們肯定都十分清楚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百分之二十就是三位期望的最好結果，于是我們一開始就拿出了誠意。我們將來會是合作關系，如果從一開始三位就褻瀆我們天成科技的誠意，我想我有義務和責任建議徐總更換合作伙伴。”

鄭董事長先是一愣，然后哈哈一樂，滿臉笑容的說：“蘇小姐，怎么‘褻瀆’這個詞都用上了，你太言重了。都是生意人，我就不能探探你的底了？哈哈，二十就二十，我簽了！”

蘇樂心道，這就是個老狐貍，但臉上還是禮貌的微笑：

“鄭總，探個底是應該的，錯在我一開始就把底給漏出來了，不懂規矩。”

“哈哈，蘇小姐是個爽快人，徐總也是個爽快人，我就喜歡跟爽快人合作。”

合作協議都簽了，鄭董事長又提出了一個問題，據他所知，富業集團在河南的分公司已經試用系統部署過去了，如果新科公司那邊形成了使用習慣，這會對投標有較大的影響。

蘇樂和徐昶之前都沒有了解到這個信息，鄭家的這一步操作像極了天成科技的風格。本來蘇樂的下一步計劃，就是把天成科技的系統改頭換面，變成他們三家公司自己的東西，然后部署到新科公司去試用的，結果被別人搶先了一步。

江董說：“湖北也是這個情況，我聽說富業集團的一周前就開始部署系統了，這對我們確實不利，但天成科技還是有技術實力的嘛，我們江勝軟件也是有豐富的社會資源，萬一不行我來找些關系，但點數嘛，是不是再提一提，哈哈。”

說到后面，江董自嘲的笑了。

蘇樂說：“謝謝江董了，投標的細節還是我們天成科技來安排，按照協議到正式投標之前，您要派兩名市場人員和兩名技術人員供我們調配，這四人的工作安排由我們負責，這就可以了。”

江董說：“怎么，投標的細節還要對我保密？”

蘇樂笑著說：“我們是合作伙伴，肯定不會對江董保密，但您也知道，我們協議中說了，要在絕密的條件下進行，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三位董事長沒有反對意見，正事談完了，又是一場酒局。送走了這三位，徐昶看出了蘇樂的憂慮，富業集團的提早布局確實讓她措手不及，敵人用自己曾經慣用的手段來對付自己，很有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意思，最難對付的原來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