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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改弦易張

玉龍道場,藏經(jīng)閣前。

少年,少女,老頭。

三人待在一起。

少年叫郝漢,年歲十七,全身黝黑精壯,但此時萎靡不振地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閉緊雙目,一副沒了知覺的樣子。

少女名茹雪,大約及笄之年,風(fēng)華正茂,卻無法站立,只能坐在代步的輪椅上面。

老頭名字與年歲均不詳,茹雪稱其為白胡子,鶴發(fā)童顏,有著一捧長長的白色胡須。

“元為初,真為本,法則如尺,量定萬物。”

“天地之間自有法則,雖非恒定不變,但必然會有一種慣常定式,就如云在上,山在下,又或者人能足立,鳥能展翅,這些慣常與元炁息息相關(guān),而打破了慣常,剩下來的混亂,其實就是真炁了。”

老頭一邊在嘴里絮絮叨叨著,一邊以元炁勾連左手的息脈丹,而右手的掌心則抵在郝漢背心。

“就像人肚子餓了會想著去吃肉、吃魚,卻不會去吞土、吞金一樣,他的經(jīng)脈受損,也不是靠吃肉吃魚能長回來的,必須要用特定的東西去補(bǔ),這些都是由法則決定的……”

“白胡子你給人療傷的時候,這樣分心說話,真的沒關(guān)系嗎?”茹雪看了看郝漢,又看了看老頭,憂心忡忡。

“你明白嗎?修行從某種角度來說,其實修得就是法則,修行之人與未修行之人相比,已經(jīng)依循了不同的法則,當(dāng)然依舊很像,只是不同了而已,就像這小子,他依然可以吃肉吃魚,只是經(jīng)脈中被功法重塑了法則,所以已與凡俗不同,”老頭全不在意茹雪的擔(dān)心,自顧自地繼續(xù)嘮叨,“而老夫的境界不僅高于他,所依循的法則也遠(yuǎn)比他牢固,所作所為都是慣性,都是依循法則的慣常,說幾句話,解解口癮而已,能分什么心?真不知道你在操心什么!”

茹雪翻了翻白眼。

老頭導(dǎo)出自身元炁到體外,先勾連上息脈丹,受此影響,半虛半實的藥丸結(jié)構(gòu)漸漸垮塌,黑色的凝實與白色的虛無混雜,化為一團(tuán)灰色霧氣停在掌心,接著這些霧氣從掌心慢慢沁入,越來越少,直到完全消失。

“丹藥呢?”茹雪之前把注意力擺在郝漢身上,一時沒有留意,等到發(fā)現(xiàn)時,不由訝異發(fā)問。

“已進(jìn)入老夫的經(jīng)脈。”

“你的經(jīng)脈?為什么?”

“放心,老夫不是要貪這些藥力,”老頭有些無奈,“只是這小子境界不夠,不懂得如何提取丹藥內(nèi)蘊(yùn)含的法則力量,也不懂得如何吸納,所以老夫先要在自己體內(nèi)幫他化解開,再送入他的經(jīng)脈才行,另外還可以加上點感悟,讓他的身體本能知道如何去吸納藥力。”

茹雪似懂非懂,只是點頭,未曾修行的她,很難在腦中構(gòu)建出正確圖像。

總之,包含法則力量的丹藥被元炁化解開,再與老頭的元炁混在一起,通過抵在背心的左手,一點一點地送入郝漢的經(jīng)脈循環(huán)。

藥力理應(yīng)兇猛,卻始終被控制在郝漢身體可以承受的上限以下。

慢慢的,在肉眼看不見的身體內(nèi),經(jīng)脈的損傷得以修補(bǔ)。

郝漢的心跳逐漸放緩,急促的呼吸也開始趨于平復(fù)。

最后酣睡的呼聲響起。

“好了?”茹雪急切問道。

“說不上完全好,他的傷太重,丹藥只是丹藥,挖不了病根,現(xiàn)在能確保他的生命就是萬幸,但影響還是不能完全消除。”老頭略顯疲憊,畢竟之前的操作雖說是本能,不需要去思考,但他也把自身的一些元炁與對法則的感悟,一起送入了郝漢體內(nèi),對自身造成了實實在在的消耗。

“還有什么影響?”

“是在修行上面的影響,他的傷不僅積郁太久,傷口還有反復(fù)疊加的跡象,以老夫的經(jīng)驗,這種狀況,日后肯定會阻礙進(jìn)境,局限境界,有點可惜這天賦了。”

“再多一枚息脈丹也搞不定嗎?”

“接下來,已經(jīng)不是丹藥能解決的事情了,除非……”老頭沒有繼續(xù),暗嘆一口氣,搖了搖頭,“罷了,老夫已經(jīng)幫他下了禁制,掩飾了修為,但你最好還是把他快點送出道場。”

“白胡子,”茹雪低頭,坐在輪椅上做了個半身福禮的姿勢,“小女子切謝,難以言表。”

老頭側(cè)開身,沒有受禮,接著轉(zhuǎn)身回去藏經(jīng)閣,口中暗暗自語。

“謝什么謝,其實老夫欠你的,又哪能還得清!”

話音很輕,茹雪好像沒有聽到。

半天后郝漢悠悠醒轉(zhuǎn),感受到自身狀態(tài),大喜之余,急忙爬起身。

“多謝仙子救命,日后差遣萬死不辭,侵古澤所見,也必然如實相告。”

……

無有殿。

登法師去往本部不僅是為了上交了三枚魂珠,同時也想說服宗門各方,默許他對茹家強(qiáng)硬處置,統(tǒng)合玉龍勢力。

借口就是那股數(shù)量龐大且來歷不明的魔修威脅,不把剩余力量捏合在一起,不足以對抗。

而茹家不熱心魔修事,平時也經(jīng)常懈怠戰(zhàn)斗,抵觸宗門命令什么的,如此境況下必成阻礙。

在如何對待地方世家的態(tài)度上,宗門內(nèi)的大能,一直有兩種意見。

登法師與暮法師他們一樣,都是出身宗門本部的世家,對地方偏向激進(jìn)。

可是就在他眼看就要游說成功的檔口,卻突然收到茹家的傳訊。

茹家一反常態(tài),不僅沒有再死咬三名金丹身后,反而為他們表功,同時允諾提升日后對宗門的供奉,并且全力投入對抗魔修。

宗門內(nèi)的緩和派有了借口,立即暗示登法師大局為重,不要多事,所提也就此罷休。

而就登法師本人來說,他登家相比暮家,也沒有先斬后奏的魄力與實力,于是不得不灰溜溜地匆匆返還玉龍,距離他來到宗門本部的時間,前后已有十多日。

可他一路上怎么都想不明白,情勢為什么說變就變,所以飛舟剛落地?zé)o有殿前,就急急召見今嵐。

略顯氣急敗壞。

“茹家發(fā)訊宗門為三名金丹表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而今嵐只是皺了皺眉,全不見慌亂。

“什么表功?請法師詳細(xì)說一下,不然我回答不了法師問題。另外茹家這段時間做了不少動作,我們勢單力薄,根本監(jiān)視不過來,有了疏漏,也請法師恕罪。”

“他們不知從哪里得了風(fēng)聲,突然改弦易張……我們沒了借口,宗門內(nèi)的大多數(shù)都不愿多事……”登法師把事情的大略說了一遍。

“登法師回宗門所謀,我未曾與他人提起過,可以確保消息不是從我這里泄露出去的。”

今嵐太過淡定,登法師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你們今家態(tài)度始終如一,今嵐你又是穩(wěn)住的性子,我自然是相信的。”

“那宗門那邊呢?今法師有沒有考慮過?畢竟茹家在南都可是有本家的。”

登法師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不可能,玉龍茹家與南都本家有矛盾,兩家站不到一起,大家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如果他們真的通風(fēng)報信,之前暮法師他們怎么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沉默片刻。

“罷了,你還是說說看吧,這段時間里,你在玉龍監(jiān)視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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