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打工姐崔小波一次工廠面試失敗后,從脾氣不耐煩的中介手里拿回身份證,失落的坐上了回出租房的公交車,有些頹廢的坐在最后面,將額頭貼在車窗上發起了呆:如果我以前能好好學習,學歷高一點兒,是不是就可以少吃點苦呢?
正想著,微信消息提示音想起,崔小波打開了微信,是另一個中介給她發過來的詢問信息,知道她面試被拒絕以后,中介女孩子又發來鼓勵的消息:親,這家不行,我們還有別家推薦呢?親考慮一下嗎?
崔小波皺了皺眉:不是說來面試就是直接過嗎?不是早八點到晚8八點嗎?中間休息一個小時嗎?結果呢?變成了早七點晚七點,后面還要加班?中間休息加吃飯時間只有半小時!套路滿滿!
面對她的不滿,中介女孩發過來一條看起來誠意滿滿的消息:親,這家肯定比那家好哦~
崔小波有點無語,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終究是自己的問題,跟人家有什么關系呢,人家給你畫個大餅,你的能力不足,學歷又太低,還是外地人,也只能靠人家推薦了。
想著想著,額頭再次貼上車窗,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幾乎擁擠在一起的行人動來動去,崔小波看著犯困,慢慢閉上了眼睛…
如果能重來就好了…
“哎?小波醒醒,別睡了,老師要來了。”似乎有人推了推她的手臂,崔小波迷迷糊糊的抬起頭,順口問了一句:“到站了嗎?”
“什么到站了?上課了,快起來,今天可是老班的課,別被逮著。”
崔小波慢慢睜開眼,尋著說話的聲音看了過去,迷糊的眸子驀地睜大,指著她:“你你你?”
“小聲點兒,我我我怎么啦?”師麗麗低著頭眼睛掃了掃教室門口,看見老班還沒進來趕緊答道。
“沒事兒。”崔小波從最開始的震驚中冷靜下來,環顧四周。樸實的黑板中間隱約能看到裂開的一道細縫,黑板正上到赫然貼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八個紅色大字,一個穿著灰色西褲,白色襯衫的中年平頭男大步跨上講臺,教室隨即鴉雀無聲。
是自己以前的初三班主任!看著一手打開教科書,一手整理粉筆盒的老班,再看看四周青澀的老同學,崔小波兒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和迷茫。
這是……夢嗎?
“愣著干嘛,快低頭看課本啊,被老班發現又想挨教育了?”剛叫醒她的同桌師麗麗低聲提醒道。
崔小波木然的打開課本,看著眼前曾經視如天文數字的數學,竟然感覺無比親切。
嗯,是夢吧,如果是夢的話請長一點兒,想起自己在社會上的打工經歷,如果是夢的話,跟一節緊張的初三數學課相比,真的是好太多了,聽著老班一如往常的嚴厲的講課聲,突然也變的悅耳起來。
就算是做夢,這次我也要好好學習,讓它變成一個美夢。
好不容易人生可以在重回初中,是夢又如何?那就在夢里重來一次吧,這次不管試卷又多難,作業又多少,又多累,她都不會再逃避。現在的逃避,以后會受到社會更嚴厲的毒打。還是腳踏實地吧。
想著,她收起了桌面上散落的一頁頁小說,拿起了筆,打開了筆記本。
老班在黑板上認真的畫畫寫寫著各種數字和幾何圖形,崔小波在最后一排卻聽的很漿糊,再加上距離有點遠,她有點近視,以前上課也是偷偷往課本里塞幾頁小說混日子,現在突然想好好學習,信心下的倒是很足,可是基礎不行,后勁不足。各種原因一結合,真的印證了“思想的巨人,行動的矮子。”那句話,有點難受。
“喂,你發什么呆啊,剛那本玄幻小說的275頁中間那部分是不是在你那里?你看完了沒?”師麗麗低頭埋在課本后面,微歪著頭問她。
我在聽課!崔小波腹誹了一下,把收起來的小說遞給了她,:“以后上課少看,多看點書不好嗎?”
師麗麗有點驚訝的看著她:“你在開玩笑嗎?是小說不香嗎?還是游戲不香?你這樣對得起自己最后一排的黃金位置嗎?”
“我就想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崔小波邊看黑板邊嘀咕著。
“嘖嘖嘖,想的真遠。”師麗麗咂咂嘴,美滋滋的進入到了小說世界里。
崔小波斜了她一眼。
能不遠嗎?現在單純的年紀,肯定想不到以后,覺得大學是很遙遠的事情,也覺得學習不是為我們學習,這是家長該考慮的事情。可是明日復明日,蹉跎的歲月往往過得很快,一不小心,高考就到了眼前,社會也慢慢圖窮匕見了。
要不是在夢里,她真想告訴師麗麗,她的未來是怎樣的。
唉,崔小波埋頭接著記著筆記,不管現在能不能聽懂,先把黑板上的內容記下來,下課再慢慢的補習以前漏下的內容吧。
好不容易漫長又枯燥的數學課結束,下課鈴剛響,師麗麗就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跟她一起上廁所:“今晚回家嗎?要不跟你家人說一下,說住在學校宿舍里?晚上我們幾個打算去網吧通宵,怎么樣?”
崔小波打開自己的老式黑白屏幕的手機,看到剛收到的信息,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不了,還是回家寫作業吧。”
“哎?我說你,睡覺一會兒腦袋抽了?竟然跟我們說學習,自己幾斤幾兩還不知道嗎?再說你想學習,就你那位置,老師會到后面來嗎?”
崔小波搖搖頭:“但是我不能放棄我自己啊,不然以后……”
“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啊,而且馬上就月考了,你覺得自己能趕上嗎?要不這次月考以后再好好學習就行了唄。說起月考,這次我們還要在考試結束以后去找曹英,曹英喜歡的那個鄰班男孩還有一個初二的女孩喜歡他,正好那個女孩是初二出了名的打架王,聽說曹英向人家表白了,就找了幾個同學,打算月考結束以后,在校門口截她,到時候我們也得去,記住了,到時候從考場出來先去校門口集合,幫曹英一下。”
聽她絮叨曹英,崔小波還是記得打架這件事情的,那個時候還不懂,就覺得跟朋友們一起打架是一件很有牌面的事情,那時她聽到這件事以后也很積極,考試的時候心心念念的想著考完趕緊去校門口集合,結果考完以后先急著去了個廁所,等上完跑去校門口的時候,已經打完了,曹英當然是吃了虧。自己因為遲到,還解釋了半天,平生第一次可以參與這種校園級別的打架,還錯過,蠻尷尬。
“嗯,我可能去不了啊,那天有點急事,而且學生還是別打架好。”
“別慫啊,難得有一次機會你不想參與嗎?你看咱們前面的申樂,校園大哥多厲害,每天聽他說這幾天收拾誰誰誰,你不羨慕。”
“這有啥羨慕的,說白了就是混混。”崔小波看了看手機短信內容,不給她接著說話的機會,“趕緊的,馬上又要上課了,早點回教室。”
趁著師麗麗還沒從廁所出來,崔小波才回復了剛才的短信。
“我覺得我們不合適。”回復完,她順便刪除了這個電話號碼。
在剛進入初三的時候,第一次進了網吧,有了自己的QQ,玩了一款舞團游戲,可以說網絡的一切對當時的自己都是稀奇的,像走進了新世界,每天都被好奇牽引著,在網絡世界不斷佛探索者,第一次加好友,第一次玩游戲,第一次跟游戲里的朋友添加了好友,順理成章的踏入了當時流行的網戀大軍,開始了朦朧的戀愛季,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是學生,每天忙著短信戀愛,哪有時間學習。
可以說,當時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這樣戀愛了半天,話費折騰了這么多,摸不到人不說,最后連面也沒見到,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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