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夸張波浪卷發(fā)的中年女人冷笑一聲,抱著胳膊鄙夷道:“誰拿你東西了?這么多年你的哪樣東西不是我給的?”
許殷殷卻是一反常態(tài)的堅持,她依然伸著手:“我親生媽媽留給我的東西,請您還給我。”
“呵,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盧莎微微睨起本就狹長窄細的丹鳳眼,刻薄之相盡顯。
“你怎么跟媽說話呢?”一旁的女人,她名義上的妹妹,也開始幫腔。
看見許殷殷還是這么堅持倔強的神態(tài),盧莎莫名就怒了,揚手就要打她,卻在巴掌要落下去的瞬間被許殷殷死死攥住了手腕。
“盧女士,我說過了,今天那聲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現(xiàn)在你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我也不是以前那個你懦弱逆來順受的大女兒了。”
盧莎氣歪了鼻子,狠狠抽出手腕斥道:“小沒良心的,到底是誰養(yǎng)了你十幾年?你如今為了個素未謀面的所謂親生母親,就這么對我?”
“那您呢?您是養(yǎng)了我十幾年,但您是怎么對我的?”昏暗的走廊里,許殷殷的大半張臉都隱沒在黑暗中。她想起那些年無止無休的打罵,對妹妹無法無天的寵愛,和妹妹一次次嬌縱任性的作弄。
她不由抿緊了唇,自從上大學以后,她再沒用過她一分錢,全靠自己兼職賺錢。畢業(yè)之后去努力追求夢想,食不果腹的時候,卻還是堅持給家里寄錢,四年來每個月都沒有斷過,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她難道做的還不夠嗎?
她咬咬牙,最后她道:“這些年我用過你的錢你可以大致算一下,我會全部還你的。”
說完她轉(zhuǎn)身,走出幾步之后還是轉(zhuǎn)頭對盧莎道:“我媽留給我的東西你要實在不肯還的話,我們就只能法庭見了。”
身后傳來她妹妹許嬌嬌氣急敗壞的跺腳聲,還有盧莎的冷哼聲,她都不想再理會了。
下樓之后,面對著空空蕩蕩又熱鬧非凡的街道,她有一些釋然,還有一些,自己內(nèi)心也和這街道一樣空空蕩蕩的感覺。
畢竟熱鬧都是別人的,她什么也沒有。
走在喧囂街頭,她又有了一種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去哪里的迷茫。
去哪里呢?
第一個出現(xiàn)在她腦海里的人竟然是唐之望。
她停下腳步,在一棵小樹投下的綠蔭里停下了。想給唐之望打電話,但又怕他在忙,就選了個折中的辦法,給他發(fā)了條消息。
『在嘛』
沒想到對面竟然秒回:『老婆大人有何吩咐』
許殷殷噎了一下,想要讓他別這么肉麻,但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話到嘴邊又變成了敲下的一行字:
『在哪里,我過來找你』
對面顯然有點驚訝:『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在你媽媽這邊多住幾天嗎』
想起盧莎的冷漠刻薄,許殷殷有點情緒低落,好半天才緩緩敲出一行:
『她已經(jīng)不是我媽了』
『我不是她親生的』
『總之現(xiàn)在跟你說不清楚』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對面也沒有多問,默默的發(fā)了一個定位過來。
『好,等我』
許殷殷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和唐之望的聊天結(jié)束之后,就連心情都舒暢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