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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杭州知府(2)

  • 江湖雅韻
  • 月小林遙
  • 3609字
  • 2014-01-15 10:12:35

辛知府交待完了,自己轉入后院去了。王全寶四人把湯沫領到后邊客房。放了行李,湯沫四下打量,見這客房雖裝飾簡陋,但卻十分整潔干凈,于是對王全寶四人說:“有勞四位大哥,這里甚是整潔,依小弟看無須整理。幾位大哥若無事,不妨帶小弟出去走走,這杭州的美景小弟早有耳聞,無奈昨夜才到,無暇領略。”

王全寶等人既領了知府之命,又欽佩湯沫的人才武功,何況此事本是美差,當下異口同聲說好,簇擁著湯沫出了府衙,在附近各處游玩了一遍。

轉眼天色轉暗,湯沫與王全寶等看時候差不多了,便啟程趕回府衙。到了內院,見辛知府已坐在客廳,等湯沫回來用飯。湯沫臉紅一下,行個禮道:“晚輩貪玩,累伯父等候,愧不敢當。”

辛知府含笑將湯沫扶起,道:“蘇杭絕色,本應流連。賢侄初次到此,多看多走才合情理。何況晚飯剛剛準備停當,賢侄無需自責。”

辛晴邊與湯沫說話,邊把他領到飯廳。回頭對王全寶四人說:“王捕頭,你們陪水賢侄走了半天,想也餓了,我已吩咐留了你們的飯,一同吃了再回不遲。”

王全寶等本想告辭回去,聽知府大人這么說,只得應了,一同進了飯廳。湯沫見那桌上擺著一盤清炒蘆筍,一碟鹽水花生,一碗鹵豆干,一碗雞蛋木耳。酒是尋常的花雕,飯是土產的稻米。湯沫看這一桌清談,心想這知府大人的手筆,卻比四個捕快差了許多。

眾人分賓主落座,辛知府先端起酒杯,對湯沫說:“水賢侄,辛某一向以為養口體不若養心智,故而簡陋慣了。賢侄勿怪,先飲此杯,表我心意。”

湯沫連說不敢,好在酒菜雖然平常,那辛知府卻是見識非凡,言談之中甚為投機,當下一席皆歡,也算吃得盡興。

飯過肚飽、酒空席散之后,王全寶等起身告辭、回家去了。湯沫看天色已不早,也躬身道:“辛伯父明日還有公務,晚輩不敢再行打擾,自去客房歇了,請伯父也早早歇息。”

辛晴聽了,笑著點頭稱是,自回房間去了。

湯沫回到客房,卻睡不著,心想辛知府所言與寒飛兒所言之間,沖突甚多。想到昨夜答應寒飛兒,掃了墓今日向她回復。此事既有疑慮,不如便去找她,既不負昨夜之言,也可旁敲側擊,試探一番。

湯沫想到這里,輕輕推開了窗,縱身上房,出了府衙,直奔“沉魚香醉”而去。

“沉魚香醉”之內,寒飛兒閨房。

此時雖已夜深,寒飛兒的窗子卻依然燭火搖曳。房內,寒飛兒正坐在桌前,一手托著香腮,默默出神。桌上,一把紫砂茶壺、兩個小茶杯已擦洗一新,木制茶盒旁邊,一只小炭爐炭火正紅,爐上架著個銅壺,冒著水汽,眼看水就快開了。

不一會兒,水汽頂著銅壺的壺蓋,發出當當的聲響。寒飛兒的思緒被聲響打斷,回過頭來。看壺中的水又開了一遍,輕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天到了這般時候,他大概不會來了。”

寒飛兒的神情透著些許失望,輕輕站起身,從炭爐上拿下銅壺,打算熄滅炭火。正在這時,忽聽有人在窗外輕輕敲打窗欞。寒飛兒先是一愣,旋即喜上心頭。她趕忙放下銅壺,走上前去,一邊拉開窗子一邊輕聲問:“湯公子,是你么?”

窗外之人果然是湯沫,他手抓著窗框上突出的木椽,整個人懸在空中。見寒飛兒拉開窗站在面前,笑道:“飛兒小姐,正是我。”

寒飛兒見他懸在空中,怕他有失,趕忙退步讓開一塊空地,擔心地說:“湯公子,請快些進來,小心莫要失手。”

湯沫見寒飛兒擔心的樣子,心中一熱,使個“柳燕穿梭”,身子輕輕一擺,松開抓著木椽的手,無聲無息落在了寒飛兒房內。落地之后,先向寒飛兒深施一禮,道:“飛兒小姐見諒,本應早些前來復命,不想有事耽擱了。剛才到了窗外,想直接進來,又怕像昨天那樣驚嚇了小姐,因此不敢造次。”

寒飛兒先關了窗,還禮道:“湯公子無需多禮。公子與飛兒初次相見,卻不辭辛苦,代飛兒為亡父進香。飛兒感公子之恩,不能相報。請公子上坐,飛兒特意準備了新摘的雨前龍井,請公子品嘗。”

湯沫昨夜在窗外見了寒飛兒的美貌,驚為天人。他自幼跟師傅長大,很少和女子接觸,見了美女,不免臉紅心跳,因此失手跌進寒飛兒房間。如今聽寒飛兒把自己說得這么好,不禁臉紅。當時不知如何接口,依言坐在桌旁。寒飛兒走到對面,從茶盒里取兩勺茶葉,倒入紫砂壺,用剛燒開的水沏了,扶著桌沿坐下,輕聲問湯沫:“湯公子昨夜祭奠先父,可還順利?”

湯沫聽寒飛兒問起,想到辛知府的話,答道:“飛兒小姐所托,在下幸不辱命。只是有一事覺得奇怪,還請小姐明告。”

寒飛兒端起茶壺,往茶杯中斟了茶水,柔聲回答:“公子有何疑問,但說無妨。”

湯沫接過寒飛兒遞來的的茶杯,抿了一口,只覺清香四溢,說不出的舒暢,忍不住贊了聲:“好茶!”

接著問道:“昨夜我去伯父墳前,本想進香之后整理一番。卻發現伯父的陵寢十分干凈整齊,非但雜草全無、落葉掃盡,就連墓碑上的字也是新描的朱砂。小姐可知這是何人所為?”

寒飛兒聽湯沫這么問,表情有些哀傷,答道:“家父在世時,曾有位友人。飛兒雖不認得,卻聽家父提起過。家父的墓碑便是這位伯父所立,祭拜之人,想必也是這位伯父。”

湯沫見寒飛兒有所保留,再問一句道:“既然如此,飛兒小姐為何不與那人相認,卻呆在這青樓之中,辛酸度日?”

寒飛兒神情更加凄楚,搖頭答道:“飛兒委身于青樓,實出無奈。雖知先父好友近在咫尺,卻不敢前去相認。這位伯父立碑之時,飛兒曾扮作路人守在一旁,見碑銘以飛兒名義所刻,心中雖感激,卻不敢暴露身份,也不敢前往祭奠。”

湯沫見寒飛兒似有難言之隱,又問:“那為何小姐卻告訴了在下,還托在下前往祭奠?”

寒飛兒臉一紅,頭放得更低,細聲答道:“公子高義,飛兒不敢相欺,若講了實情,請公子切勿見怪——”

“——昨夜飛兒思念亡父,夜不能寐。后逢公子闖入,飛兒看公子眉宇之間一股正氣,知道公子是個好人;因心中實在思念家父,難過不已;想當時夜色已深,公子前去,不至橫生事端。況且公子是個外人,又只是路過,料想不久便會離去,也不會泄漏了飛兒身份。因此才敢相托。卻不想公子這般熱心,竟發現其中隱情。公子代飛兒掃墓,替飛兒了卻一樁心事,飛兒卻有意欺瞞,實在有負公子,望公子恕罪。”

湯沫聽寒飛兒這么說,怎會真的怪她,擺擺手,轉個話題問道:“敢問小姐何時到的這‘沉魚香醉’,又是怎樣到的這里?”

寒飛兒神情一黯,低下了頭,語氣帶些哽咽:“飛兒十六歲到此,至今已整整三年。至于怎樣來此,飛兒實不愿再想起,請公子見諒。”

湯沫見問到寒飛兒傷心處,有些后悔,欠身道:“在下言語欠周,惹得小姐傷心,請小姐見諒。小姐既不愿想起,我不問就是。”

湯沫說罷,果真閉口不問,只捧起手中的茶杯,靜靜地喝起茶來。寒飛兒見湯沫飲茶不語,突然也覺得無聲可貴,于是也不再開口,輕輕拿起茶壺,繼續烹茶。兩人一個沏、一個飲,雖然半晌無語,卻覺得心神蕩漾,別有一番滋味。

不知過了多久,湯沫見不得不告辭了,才放下茶杯,起身道:“耽擱到這么晚,不便再多打擾,在下這就告辭了。倘人生有緣,湯沫當再來拜會小姐,望小姐珍重。”

寒飛兒聽湯沫這么說,有些難過,卻不知怎樣挽留,起身還禮道:“湯公子相助之情,飛兒沒齒難忘。望公子此去一路順風,事事如意。”

寒飛兒說到最后一句,眼淚只在眼眶打轉,忍住不掉下來。湯沫心中拿定主意,此時卻不便說,只拱手告辭。剛要開窗出去,想起一事,回頭問道:“飛兒小姐,不知這‘沉魚香醉’的老板是誰,現住在何處?”

寒飛兒聽湯沫這么問,雖覺得奇怪,卻也如實回答:“此間只有老板娘,姓尤,名月娘,就住在后院廂房。公子突然問起此事,不知有何深意?”

湯沫哈哈一笑,搖搖頭道:“沒事,沒事,隨便問問而已。在下告辭,飛兒小姐保重。”

湯沫輕輕拉開窗,跳了出去,將窗子帶好,下樓重回杭州府衙去了。

寒飛兒怔怔地看著湯沫掩上的窗,眼前還留著他離去一瞬的背影,淚水再也止不住,滑落臉龐。寒飛兒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為什么一個只見過兩面的人,卻如此牽動自己的心。她自幼被父親養在深閨,不知世事。遭逢大難之后,便流落在煙花之地,每天遇到的都是為自己美貌而來男人。從未見過一個像湯沫這樣一無所求、只想幫助自己的少年。方才無聲品茗,寒飛兒似乎又找到了許久未曾有過的滿足和寧靜;可才一轉眼,他再次匆匆離去,使她忽又覺得失去了什么,而感到分外的孤獨和寂寞。

湯沫的心中又何嘗好過?想到方才的情景,只覺得在夢里一般。湯沫昨夜到得杭州,原打算住一夜便走,不想在這蘇堤之上,寒飛兒一曲傷魂的歌聲把湯沫的心牢牢地綁在了這“沉魚香醉”的小小軒窗之內。湯沫想著辛知府談及的往事,以及寒飛兒不肯吐露的隱情,心中盤算,這兩件事之間定然還有一段離奇的遭遇將它們聯系在一起。只是不知道辛知府所言有幾分可信,寒飛兒不能告知的隱情又是些什么呢?

湯沫一路想,一路到了府衙,他悄悄離開,自然只能悄悄回房。眼看無人,輕手輕腳從特意留著的窗子進了房間,準備上床睡覺。湯沫往床邊一坐,不由呆住了,只見床上多了一條厚被,是自己離開時沒有的。湯沫心中詫異,這床厚被從何而來?若是辛知府派人送來,發現我深夜不告外出,不知如何想我?但若如此,為何這床被已被打開,似乎被人蓋過?湯沫前思后想,覺得不妥,但又想不出個結果來,心想算了,先睡他一覺,明早聽辛知府的話,再隨機應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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