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賽季開始的第一階段是各省市的內戰，而T市的比賽也如期在各大高校之間展開。
在準備論文和兩大考試的葉佳佳忙得不可開交，每天晚上都要給浩澤發條消息吐槽一下自己今天掉了多少根頭發。不過，忙里偷閑的時候，她還是會去訓練館陪他訓練，一個在球場跑動，一個就抱著電腦在旁邊寫論文或是看書刷題。如果比賽在學校進行，內場教練席旁邊總會有一個她的位置。
SVIP的待遇，羨煞多少家屬。
訓練館里一般不會讓外人進的，只不過葉佳佳除外，從浩澤考到華商的那天開始，她就是那個特例了。
剛剛見過導師的她，想著他們今天有比賽，就偷偷過來探班了。
李鋒教練環抱著手臂，交叉著雙腿，側身倚靠在通道口的墻壁上，默默地觀察正在練習投籃的隊友，只是臉上的表情跟他這一副略顯慵懶的姿勢不太搭。眉頭一會兒緊一會兒松，手里攥著的礦泉水瓶都完全變了形。
葉佳佳踮著腳緩緩靠近，在李鋒背后輕輕拍了他一下：“教練，怎么一個在這里發愁啊？”
李鋒看見他，愁眉苦臉的模樣緩和了三分，手里捏著瓶子的力度也小了一點：“丫頭，來了呀。”
葉佳佳走到前面重新拎了一瓶水換掉了李鋒手里的空瓶子：“是不是這幾個小子又不讓您省心了？”
從一個學姐的角度這么稱呼滿場的學弟好像也沒有什么問題哈？
李鋒嘆了口氣，擰開了礦泉水的蓋子，結果，握著瓶子的手握得太用力，這瓶蓋一打開，直接溢出來了不少，撒了一地。
葉佳佳趕緊從包里把紙巾拿了出來遞過去：“教練，您今天心情不太對啊。”
李鋒擦干凈自己手上的水，又叫保潔大叔把地板的水清理干凈，帶著葉佳佳回到場邊之后方才說道：“你看看他們的訓練狀態，能不能發現什么問題？”
葉佳佳自嘲道：“教練，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也就比入門級的懂得多一丟丟而已，哪能從投籃里就看出那么多門道來。”
話雖如此，可眼睛還是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場內。
“你就隨便看看，發現什么說什么，別管對不對，正好聽聽你的感覺。”
普通的投籃練習，定點的，跑動的，但是今天的籃筐似乎跟籃球不太對付，總是喜歡拒之門外。
浩澤二十中三，吳昊十六中二，張祎十五中三……
之前的兩個首發因為大四畢業離隊了，剩下的三大主力集體啞火，只有兩個替補球員還算正常，至于其他人，大概率是被傳染了。
“我好像聽到了停不下來的打鐵聲。”葉佳佳的表情即將成為李鋒教練2.0版，“他們上午練了很多嗎？感覺腳步很沉，胳膊也很沉似的。”
移動的速度慢了不少，投籃的力度輕了不少，總的來說就是全員不在狀態。
“上午就是基礎訓練，想著他們晚上比賽，壓根就沒有增加多少的強度。上一場比賽爆冷輸給了體院，就現在的這副模樣，今天跟理工的比賽只怕也很難。”李鋒愁的就是這個。
“聽說今年T市和B市合到了一個賽區？比賽要比以前多了，賽程也更密集了，可能大家的狀態多少會受到影響。”
以前華商在T市可以說是一枝獨秀，現在有了B市眾多強隊的比拼，比賽要比過去精彩多了，只是要付出的精力和體力也會更多。
賽季開始到現在，五輪比賽只有上一場對陣T市體育大學是在T市進行的，其他四場都跑到了B市，雖然兩個城市很近，但是頻繁奔波多少也會對球員的狀態產生影響。
“已經畢業的那兩個主力的位置感覺沒有合適的人能補上呀。”
“是啊，連帶替補的那幾個小伙子都沒什么人能補位。大一的新生里找不到像浩澤那么好的苗子了，張祎和吳昊今年也大四了，大三的那幾個打團隊配合還不錯，就是心理素質不行，落后就緊張。”新老交替是常態，只是今年的交替著實讓李鋒撓頭，“前面幾場你有看嗎？”
“沒，忙著復習注會和國考，沒怎么靜下來看比賽。”葉佳佳今天過來都是忙里偷閑給自己放個假了，感謝導師的約見，感謝今天有比賽。
“這幾場把這仨人累得夠嗆，第一場吳昊打了三十三分鐘，第二場張祎打了三十一分鐘，第三場和第四次，阿澤差不多都打滿全場了。”
“這樣下去不行呀，這種強度，打完第一階段只怕都要趴下了。”葉佳佳怎么都想不到，作為十冠王的華商大學竟然淪落到了沒有人可用的地步，“總要有人站出來的。”
是啊，總要有人去填補空出來的位置，只是那幾個人暫時沒有出現。
“丫頭，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您說，跟我還客氣什么。”
“聽說他們三個之前都去參加了一個比賽，成績好像都還不錯。”
聽說這個詞，李鋒用得有點客氣了，他們三個人要去參加《熱血籃球》那類的比賽，按照規定是必須要教練同意的，所以這事兒他根本不用聽別人說，自己是肯定會知道。
“都是您的得意弟子，不打到決賽怎么好意思呢？”葉佳佳先是打趣了一番，然后又問到了重點，“我猜，您要問的是過程，不是結果吧？”
李鋒把手里的水瓶子放到地上：“我看了兩期，發現你這丫頭竟然還去主持了，有些事兒問你這個陪了全程的人應該不會有錯。”
“您要問什么？”
“吳昊和張祎我倒是不怎么擔心，但是浩澤……”李鋒若有所思，看過了浩澤兩個定點投籃之后才接著問道，“他中途有沒有受傷？”
葉佳佳也在看浩澤投籃，可這次她是一點問題都沒感覺出來：“也不算受傷吧，就是有一次挫傷。”
“右手？”
“嗯，不過那天他一傷，W領隊就把換下去了，那場剩下的比賽就沒有再上，之后確認他沒事才又繼續的。”
“你們確定他沒事？”李鋒再次發出了質疑。
“醫生檢查過，是沒事。”
“那就怪了……”
李鋒的疑惑引發了葉佳佳的憂慮，她相信幾個領隊的判斷，也相信醫生的診斷，但是有些隱患不是輕易就會顯露出來的，難道浩澤當時真的受傷了卻沒有被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