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有些困惑,但松了一口氣,看樣子,宋欽業是真失憶了,那她就不用擔心什么了。
“那你盯著秦丫頭看什么呢?”盧嬸笑了笑,“一定是秦丫頭漂亮,我們這兒好多小伙子碰到秦丫頭也要多看幾眼。要是有秦丫頭這樣的兒媳婦,我肯定樂死了。”
秦殊連忙說道:“哪里哪里,盧嬸,我已經有心上人了。小飛哥那么英俊那么實誠,一定會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子。”
正巧盧伯和盧小飛回來,聽到了秦殊的話,小飛哥有些面帶憂傷。
秦殊覺得尷尬:“盧伯,小飛哥,你們回來了,我去做飯。”
“我跟你一起去吧。”盧嬸說道。
宋欽業冷冷地看著盧小飛,等盧小飛放下漁具抬頭時,他眼神又變得懵懂。
盧小飛剛剛感受到一股不友好的視線,抬頭看到宋欽業:“這位兄弟,你醒了,好得挺快啊。”他走過去坐下,到了兩杯水,一杯給自己,一杯給盧伯。
“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只是我頭好痛,想不起以前的事了,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們。”宋欽業故作頭痛,用手揉了一下太陽穴。
“唉,真是可憐,我們當時發現你就躺在河邊,也不知道你發生了什么……”
秦殊想找個時機跟他們說她要走,可盧伯說了這個話,他們又知道了宋欽業的身份,如果她現在說要走,一定會引起懷疑。
看來,只能等宋欽業傷養好走了后,她才能說要走的事。
做好了飯,大家一起坐下來吃,這時洪嬸來送菜:“這位是?”
盧嬸問到:“小伙子,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娘,他說他記不清以前的事了。”盧小飛吃著菜說道。
“我方才發現自己脖子上掛了一個珠子,上面刻了‘殊詞’,不知道是不是跟我名字有關。”宋欽業扯出藏在衣服里的項鏈。
“咦,我怎么瞧著這項鏈跟秦丫頭脖子上的有些一樣?”
秦殊握緊手里筷子。
那個除夕夜,他們一翻云雨后,宋欽業把她攬在懷里,拿出一個精致的木盒:“殊兒,這是前些日子我找到的珍寶,傳說這是兩個相愛之人的信物,已有百年歷史,得到這個信物的兩個人,會相愛一輩子,永永遠都不會分開。正好雌石上有你的‘殊’字,而這雄石上的‘傾心’兩字,‘傾’正好與我的‘欽’諧音。”他把雌石項鏈給秦殊戴上,秦殊也把雄石項鏈給他戴上。
“殊兒,我愛你。”他吻了她的額頭。
“阿燁,我也愛你。”
秦殊故作鎮定:“是嗎?我看看,還真有些像,不過我這是我逛夜市的時候買的,應該還有很多一樣的吧。”
“啊,那真是巧啊,這位姑娘,你能不能給我看看你的珠子,或許能讓我想起什么?”宋欽業看著她。
她可不想讓他想起什么。
秦殊有些猶豫。
“秦殊,你就給他看吧,這位兄弟想不起以前的事,也怪可憐的。”盧小飛開口。
宋欽業友善地看了盧小飛一眼,他知道他喜歡她,心里很不爽,可現在他這樣助攻,宋欽業覺得他可不錯。
秦殊只好拿出項鏈,她剛一拿出,宋欽業就激動得站起來,隔著飯桌伸手過去握住她的項鏈。
“傾心?”宋欽業突然頭痛,差點倒下去,還好盧小飛扶住了他。
“你怎么了?”
“呃……我頭好痛,好像想起了什么……”宋欽業艱難開口,“傾心……殊詞……”
過一會兒宋欽業緩過來,他才開口說道:“我想起來了。”
秦殊嚇得筷子差點沒拿穩,她想逃開,可腿有些軟。
宋欽業看著秦殊,看到她緊張的神色:“這個石珠是我和妻子的定情信物,我手里的是‘殊詞’,‘傾心’應該在她手里。”宋欽業頓了一下,“你,是不是我的娘子?”
“不,我不是。”秦殊立刻反駁到,“這是我在夜市隨手買的珠子。”
“可我的娘子不會把石珠賣掉的,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你一定就是我娘子,對不對?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你不肯認我?”宋欽業一身的傷,此時兩眼閃著淚光,模樣讓人心疼。
“唉,秦丫頭,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跟這個小伙子不認識嗎?”盧嬸不忍,開口到。
“盧嬸,我真不認識他!”秦殊有些急了。
“我娘子耳后有顆痣,若你沒有,我就相信你不是。”宋欽業繼續說道。
盧嬸起身一看:“啊,還真有。”
這下盧伯也開口了:“唉,秦丫頭,兩口子有什么事過不去的就說出來,別再生你丈夫的氣了,他這弄得一身傷的,也不容易。”
秦殊這下說不清了,很是無奈:“盧伯盧嬸,你們要相信我,我真不是他娘子。”
可顯然,有憑有據,他們更相信宋欽業的話。
算了,說不說得清也沒關系,反正到時候把他送去官府,她就可以回洛州了。她雖然沒狠心到親手殺了他,但也不會讓他好過。衛辛的痛,讓他死都是便宜他了。
吃過飯,盧嬸不讓秦殊洗碗,讓他們兩口子在院子里單獨說說話。
“娘子,你能告訴我我叫什么名字嗎?我家在哪兒?我們什么時候成親的?我們有孩子了嗎?為什么你會到這兒?我是怎么受傷的?”宋欽業手撐著臉,對秦殊開始問題轟炸。
秦殊揉了揉太陽穴:“再跟你說一次,我不是你娘子,這項鏈要是你要,我給你。”說著秦殊就把項鏈摘下來,可項鏈口小,摘不下,她用力扯繩子,繩子也斷不了,拿來盧伯割漁網的刀,還是割不斷。
宋欽業看著她折騰,笑了笑:“娘子,這繩子是弄不斷的,你別掙扎了。”
秦殊憤憤地湊近宋欽業:“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壓根沒失憶!”他的模樣,真讓她懷疑。
宋欽業表情沒變化,依舊是對她笑:“娘子,你說什么呢?為夫真的除了你是我娘子外,其他都記不清了。”
懶得跟他周旋,秦殊大步回房,不理會宋欽業。
她明天就走,管他作甚!
夜深了,秦殊睡得朦朧,發現自己被什么壓著,一下驚醒,看到躺在自己身旁的宋欽業,氣得她一腳把宋欽業踹下床:“你給我出去,干嘛跟我一起睡!”
宋欽業委屈地揉了揉摔著地方:“盧嬸說沒有空房,讓我跟你一起。”
“你出去。”秦殊起身把門打開,卻哆嗦一下,她這才發現外面下著暴雨。可這又怎樣?她恨他。
秦殊把宋欽業推出去,把門關上。
“娘子,外面下雨了,我找不到地方睡。要是你不答應我跟你一起睡,那我就睡椅子上好不好,你別趕我出去。”宋欽業拍著門,帶著哭腔。他以前就算是卸下帝王的架子,也仍舊是一副王者模樣,哪像現在,跟小白兔似的。
秦殊這下相信他是真失憶了。想著宋欽業身上還有傷,外面雨大風冷,秦殊還是心軟了,讓宋欽業進了屋:“你就睡這里,不能靠近床一步!”
宋欽業發抖,秦殊這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風刮進來的雨弄濕好些,環視屋里,沒有多的棉被和男裝,秦殊從衣柜里找出了一套她穿著比較寬松的衣服,遞給宋欽業:“我這兒沒別的衣服了,你把它換上。”然后她又把床上的被子抱給宋欽業,“被子給你,我困了,你別打擾我睡覺。”
宋欽業抱著被子和一套女裝,站在門口,看著秦殊把床簾放下,縮在床里面睡覺。
他露出無害的笑容,抱著被子往椅子走去,動作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