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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重逢

婚期將近,郭木雷沒有一點兒要取消的意思。他此刻已經(jīng)知道自己身為前朝遺孤的事情,也知道紫衫老人等人正在積極聯(lián)絡(luò)人脈、資源,準備謀反的事情,對此,郭木雷也沒有一點兒要拒絕的意思,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現(xiàn)在沒人知道。

月末是夕人重遇,遙看朱顏淚闌干。

明日就是你的婚期,新娘卻不是我。今夜我冒著生命危險來見你,你卻將我狠狠推開。

“為什么?”輕芍含淚問道。這些天,她與陸羽白小小等人日夜兼程,四方打點,終于在大婚之前見到了郭木雷,沒想到郭木雷對她的態(tài)度竟然如此冷淡,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過于高傲、過于冷酷,過于絕情!

冷輕芍郭木雷兩人對立院中,花前月下如美景,尤添郁悶非良辰。

“怎么回事兒?郭少主為何對冷小姐如此冷淡。”花壇石臺陰暗處,陸羽白小小薛紹正躲在那里偷聽偷看,陸羽疑問道。

“我看她一定是喜歡上公主了,覺得沒臉再見輕芍,才會故意做出這般高傲姿態(tài)!”白小小接著說,她從來就不喜歡郭木雷,或者說,她從來沒有對任何男子有過好意。

薛紹眉頭緊蹙,默然深沉,私下卻緊握雙拳,一副有力無處使的樣子。——他似乎知道一些事情,正因如此,才對郭木雷的心情感同身受,也同樣覺得委屈、難過。

“呆子!你怎么看?”白小小對薛紹問道,陸羽也對他的樣子好奇。

薛紹沒有回答白小小,反而看了一眼陸羽,他知道陸羽是朝廷大將,眼神里露出警覺之色。

陸羽對此更加好奇,甚至敏銳地懷疑這里面可能隱藏一個大的秘密或者陰謀,而薛紹毫無疑問就是一個重要知情者。

院中輕芍與郭木雷的對話很快就結(jié)束了,其實,也就說了幾句話——

“走!離開公主府,離開這里,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從今以后,你也再不許出現(xiàn)在我和公主面前,不然,就算公主放過你,我也不會放過你!”

郭木雷言辭激烈,表情猙獰。輕芍怎么也想不到郭木雷會用這種對待生死仇敵的語氣和態(tài)度對待自己,好像自己就是他的殺父仇人一樣。

“為什么?”輕芍眼中,淚水已經(jīng)止不住地留下,“是不是因為龍脈的事情,你擔(dān)心我,才故意這樣對我?”

“龍脈?”郭木雷冷笑道,“是的,你也知道你身上的龍脈了吧?”

“是的,不過,陸將軍已經(jīng)查清楚了,我并非真正的龍脈,所以……”

“所以什么?”

見郭木雷表情越來越冷,冷輕芍心中好像插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刃。

“所以……”她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的勇氣了。

郭木雷卻繼續(xù)說道:“所以,你該不會是認為我們還有機會在一起吧?”

輕芍低頭,委屈無語。

“一個是曾經(jīng)背負前朝龍脈懷疑的民間女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被朝廷再次盯上,甚至株連九族……一個是根正苗紅的皇室正統(tǒng),天姿國色,權(quán)傾朝野……如果是你,你會選誰?”

郭木雷的話一字一字如針如刺,每一個字都扎在輕芍一顆真心上——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輕芍胸口起伏,眼看就要氣昏。白小小等人立即沖出,小小接住冷輕芍,將她小心交給隨后趕來的陸羽,便向郭木雷憤然轟出一拳。

拳頭裹著手套,表面竟然生出藤蔓——這是白小小新開發(fā)的絕技“藤拳”!

此“藤拳”以藤蔓種子點綴在手套表面,出拳時連帶激發(fā)藤蔓生長,威力效果一看便知:

卻說小小小小手腕,看似平淡脆弱地向郭木雷打出一拳,在場人物皆不以為意,初時郭木雷也不在意,只是隨手抵抗。

豈料,就在他的手掌接觸小小粉拳的時候,突然被粉拳上憑空出現(xiàn)的藤蔓纏繞。頓時失了先機,落了下風(fēng),顯了破綻!

白小小再怎么說也是曾經(jīng)與鬼老齊名的一代英雌,怎么會放過如此良機?

二話不說,她繼續(xù)向郭木雷發(fā)動攻擊。只見她從腰間倏地抽出一物,郭木雷還沒來及看清,那件兒什物已經(jīng)刺向他的胸口。

“黑龍毒牙!”郭木雷心里驚呼,他可沒有金蠶絲甲,如今“究極血衣神功”未成,也不是百毒不侵,一擊之下,必受重創(chuàng),甚至身死。

電光火石之際,命在旦夕之時,幾人耳邊響起輕芍虛弱的聲音:“住……住手……”

黑龍毒牙剛剛割破郭木雷前襟,正要刺入他的心臟,最終停在了他的皮膚表面。

“輕芍!”白小小氣憤不過,勸道,“向他這樣的負心人,為何不讓我殺了他!”

數(shù)日之間,小小與輕芍已經(jīng)建立的深厚的友誼。進入公主府之前,輕芍知道自己從正面發(fā)動攻勢,勢必會有危險,便將自己的后背連同母親遺物”黑龍毒牙“一起交給白小小,小小不負所托,就在剛才,堪堪便可滅掉郭木雷此等絕世強敵!

“我們走吧……”輕芍轉(zhuǎn)身離去,背影纖弱,楚楚可憐。

事已至此,小小只有作罷,狠狠瞪了郭木雷一眼,便緊隨輕芍離去。

薛紹看著輕芍離去,心中不是滋味,思慮之下,露出暗中決定什么事情的堅定表情。他卻未留意到,自己這樣的神情已被有心人陸羽察覺。

深夜,薛紹避開眾人耳目,來到公主府一處廂房——正是冷輕芍的居所。

原來,當(dāng)日郭木雷讓紫衫叫來薛紹一方面是要安排薛紹介入“復(fù)國大業(yè)”,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交還小豆子,準備與聯(lián)絡(luò)冷輕芍。之后,冷輕芍等人來到洛陽城,立即被小豆子察覺,因此聯(lián)絡(luò)上薛紹,薛紹此時已是公主府一名不大不小的管事,利用職務(wù)之便,他在暗中為輕芍等人打點,甚至安排輕芍住進了公主府廂房。

薛紹來到門外,見屋里還亮著燈,便知輕芍未去。

于是,薛紹叩門。

“鏗——鏗——鏗——”

“誰?”

“是我?”

……

輕芍將薛紹讓進門,薛紹仍然可以看見她臉上的淚痕,印在如此憔悴、蒼白的臉上,著實讓人心痛。

“冷小姐,您救救郭恩公吧!”

輕芍沒想到,薛紹進門來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而且還是跪倒在地上,悲痛激憤地說的。

“薛大哥何故行此大禮?”輕芍虛撫薛紹,薛紹不起,繼續(xù)跪地陳情:“……”

聞言,輕芍猛然一怔,嘴唇顫抖地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薛某不敢有半句虛言。”

輕芍更加震驚了,木然原地,良久不知所措。

此時,同樣怔住的還有正在窗外偷聽的陸羽。厘清事情,回過神來,陸羽果斷奔離此地,幾個縱身跳躍,身子已在大街之上,遙望洛陽城中心,最高、最雄偉輝煌的宮殿樓宇,陸羽如利箭一般,徑直飛去!

金鑾殿內(nèi),皇帝陛下,陸羽跪伏奏報:“微臣來遲,請皇上降罪。”

“愛卿平身。”龍椅上,金冠玉帶、頗具威嚴的中年人正是當(dāng)今皇帝李奔,也是當(dāng)朝開國皇帝,建立黎國不過十年。

“謝皇上!”陸羽起身站立道。

“對前朝龍脈的調(diào)查,可曾有所發(fā)現(xiàn)?”

“是。不僅韓公主涉嫌隱瞞重要信息,而且,就在剛才,微臣探聽到一個驚天陰謀!”

“哦?”皇帝雖然十分好奇,卻只是一臉平靜地問道。

“微臣查到,韓公主刻意隱瞞龍脈線索……”

皇帝對公主的事情聽過就聽過了,好像沒有什么作為。

“另外,就是微臣剛剛探聽到的消息,原來龍虎鏢局少主才是真正的前朝龍脈,而且,他身懷證實自身就是龍脈的決定性證據(jù)!”

“是這樣嗎?證據(jù)可曾帶來?”

“微臣慚愧。微臣剛剛得到消息就趕來匯報,并沒有查探到那個證據(jù)是什么。”

“愛卿忠君體國,朕心甚慰。這樣,你去見一個人,他會教你接下來該怎么做。”

皇帝的態(tài)度實在過于平靜,而且好像早就對這件事有所察覺一樣,這陸羽有些奇怪,不過他不敢多想,只是恭敬領(lǐng)命退下。

皇帝讓陸羽去找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陸羽昔日的同窗,現(xiàn)在的御林軍第十三隊隊長,皇帝的心腹、表弟——林君雅。

此時林君雅帶著軍隊,早已在公主府外圍設(shè)下重重埋伏。看見鐵甲森森、弓槍林林,陸羽心中極為震驚。

陸羽心想,看來皇上早就得到了消息,也做了完全的準備,本以為自己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天大秘密,沒想到只是做了蛇足而已。

“陸兄,好久不見,著實讓我想念得緊啊!”陸羽正一個人琢磨的時候,對面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男子走過來說道,看他長相氣度,竟然與當(dāng)今圣上有七八分相像,一看就是人中之龍,風(fēng)流士人。

“哈哈,我也很想你啊!”陸羽笑著相迎,兩人痛快地抱在一起。

良久分開,陸羽方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君雅說:“隨我進來,我為你敘說詳情。”

說著,林君雅將陸羽帶進內(nèi)廳。

……

一番交談之后,陸羽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郭木雷的人品、武功、才智倶已是人極,可惜,可惜……”

“誰說不是呢,你知道我向來自命風(fēng)流,除了你、皇帝表哥,我沒有真心佩服過任何人,郭木雷是第三人,大概是最后一人……”

“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陸羽惋惜道,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口誤了,于是趕緊捂住自己嘴巴。

林君雅卻突然正色道:“不過,我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聞言,陸羽點頭稱贊:“咱們皇上的才智也絲毫不輸郭木雷嘛。”

林君雅點頭表示同意。

翌日,正是郭木雷與韓公主李瑤大婚當(dāng)日。

東方初白,新郎小院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人,他們忙里忙外,操持擺弄,未曾一刻停歇。

新郎的妝雖然不像新娘,但也需要許多步驟、工序的精心打扮。直到巳時初刻,為新郎化妝的人才離開。

此時,新郎屋里只有兩人,除了新郎郭木雷,便是紫衫老人。

“準備得怎么樣了?”郭木雷凜然問道,頗有一番上位者的氣息。

對此,紫衫老人只有欣喜。

“一切準備就緒,只等殿下一聲令下,我軍將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攻入洛陽城。趁著城中注意都在公主府,城門布防一定有所松懈,到時只要有一個城門突破,我軍便可直入禁宮。禁宮之內(nèi),老臣也早已安排內(nèi)應(yīng),我軍要混進宮中,實在是易如反掌……只要進入內(nèi)宮,嘿嘿,狗皇帝的性命還不落在咱們手里。”

紫衫老人輕聲道,眼神卻盡是掩藏不住的興奮。

“嗯,很好!”郭木雷面無表情地說,他的樣子過于冷靜,冷靜得讓紫衫老人恐懼之余也產(chǎn)生了一絲疑惑。

“啾——啾——”

此時,窗外天空傳來蒼鷹長鳴。郭木雷眼神示意,紫衫老人推開窗戶——

一道黑影閃入,瞬間飛到郭木雷面前。

紫衫老人目光如炬,看清那是一只蒼鷹,正要出手,卻被郭木雷制止。

“沒關(guān)系,這是我的朋友。”郭木雷難得露出笑容,看見小豆子腳踝上的竹筒,他眼神一轉(zhuǎn),不動聲色地連竹筒帶小腳一起握住,然后轉(zhuǎn)身,肅然對紫衫老人說道,“你先去吧,有事我再聯(lián)絡(luò)你。”

紫衫老人領(lǐng)命退下。

等紫衫老人出去了,郭木雷立即取出竹筒短信,只見兩行小字秀麗如人:

“攏翠亭外,現(xiàn)在就來。若君不來,或是遲來,見我之尸,恨悔皆已。”

沒有抬頭,也沒有署名,郭木雷當(dāng)然知道這封信就是冷輕芍寫的,更知道她寫這封信大有絕筆的意味。眉頭一皺,低頭一想,心中的感情再也難以壓制,當(dāng)即跳窗,箭也似的消失在公主府重重深院之中。

郭木雷來到攏翠亭外——亭子就建在荷塘邊上,此時也是深秋,荷塘居然還有還有一兩朵殘荷浮在水面上。

輕芍早已在亭中等著他,此時她正背對著郭木雷前來的方向。

郭木雷看著冷輕芍的背影,白衣勝雪,衣袂翩翩,他緩緩走進——輕芍似乎沒有察覺,一動不動,依舊背對著他。

轉(zhuǎn)眼,郭木雷已經(jīng)來到距離輕芍后背不過兩尺的地方。他停在那里,望著她……

池風(fēng)吹來,泛起香氣,不知是殘荷的香氣,還是輕芍身上的香氣……

她就在面前,如此真實,如此虛幻,仿佛觸手可及,卻永遠無法企及……

這樣的感情大概就是真的悲傷了。郭木雷心想,既然知道了真的悲傷,我的人生還有什么遺憾呢?只是放不下你,可是,隨著時光流逝,你終究也會將我忘記,衰敗如殘荷的心情,來年也會重開,重新有人憐愛。——這是天意,是恩賜,也是我最后的幸福。

不知為何,郭木雷變得如此多愁善感,可是,少年人不就是多愁善感的嗎?

“你……”終于,郭木雷想要打破沉寂,卻一開口就陷入囁嚅。

輕芍轉(zhuǎn)身,回眸不笑。秋色為妒,天地寒。

“這就是你拒絕我的理由嗎?”輕芍冷然質(zhì)問,隨手將一封信扔到郭木雷身前。

郭木雷接住了信,只看了信封上的幾個字,他就知道了輕芍的意思——畢竟,這封信是他親手寫的。

“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郭木雷問道。

“你真的在計劃謀反嗎?你真的相當(dāng)皇帝嗎?”輕芍沒有回答,卻反問道。她表情激動,眼中已然濕潤。

郭木雷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嗎?還這樣問?”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輕芍更激動了,她淚眼婆娑地說,“你既然還在乎我的生死,在乎鏢局荀老這些人的生死,為什么還要冒如此天下之大不韙?”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guān)!”郭木雷冷道。

“與我無關(guān)?”輕芍慘笑道,“如果與我無關(guān),那你為什么要寫這封信?又為什么見到我的信,立馬趕來?你敢說你心里是不在意我,不愛我的?”

“你愛走不走,我只是盡了自己的義理而已!”

郭木雷臉色稍和,卻立即轉(zhuǎn)變,變得更加冷酷,他丟下一句,便不再與冷輕芍糾纏,徑自就要離開——

“不準走!”冷輕芍疾步來到郭木雷身前,擋住他的去路說:“其實,只要去掉你身上的龍脈證據(jù),就不會有人知道你的身世,不會有人知道你就是前朝龍脈,你也就不用為了自保而謀反了!“

輕芍說的事情郭木雷不是沒有想過,他也就想了一下,很快在他心里就否決了這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為其他,因為這個想法根本就沒有一點兒實現(xiàn)的可能。

郭木雷盛怒道:“你讓開!”

“我不讓,除非你答應(yīng)我不參與謀反,否則,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讓!”

“你以為我不敢?”郭木雷眼睛充血,狀似瘋狂。

輕芍本能恐懼后退,不過,她還是憑借自己的勇氣跟真心,堅定地擋住郭木雷的去路。

“嘖!”郭木雷輕咂一聲,隨后一掌落在冷輕芍的肩頭——

“噗——”雖然郭木雷這一掌只用了五成不到的功力,輕芍還是瞬間被擊飛數(shù)丈開外,頓時身受重傷,再難有所作為。

郭木雷遠遠瞧了冷輕芍一眼,眼神漠然,終于在冷輕芍絕望痛苦的目光下,揚長而去。

誰知這一幕被早已潛伏在攏翠亭附近假山后面的宋毅看見,郭木雷離開之后,宋毅也趕緊跑到韓公主樓閣,將此事向其稟報。

韓公主知道這一幕,出人意料地沒有過于驚訝,只是對郭木雷沒有發(fā)現(xiàn)宋毅竊聽的事情有所懷疑。不過,只是稍微有所懷疑,思慮片刻,她做出重要決定,隨即調(diào)動手所有兵力,秘密布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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