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璂滿月之時,寧秀的身子還虛著,便由如毓來主持,來的人倒是比永璉滿月時多了不少。
“云珠給王爺表哥請安!”董鄂云珠咯咯笑著,行了一個萬福。
“你這丫頭,倒是越發標志了。”我先笑道。
“那是自然!我可是董鄂家的嫡長女,王爺表哥的表妹!”小丫頭洋洋自得道。
“云珠表妹出身大族,自然是標志的。”如毓抱著永璂,笑道。
“福晉辛苦了。”我看著她仔細抱著永璂,柔和了幾分。
如毓有幾分受寵若驚:“妾身是永璂的嫡母,為他操勞是應該的。”
云珠湊了過來,驚聲道:“他好小!”
此言一出,滿堂大笑,我笑著揉了一下云珠的頭,對如毓道:“本王去前院了,你好生招待。”
“是。”如毓應了,目送我離去。
“雍親王安!”剛一入院,眾人便急急起來了,我笑著道:“今日是小王的次子滿月,也不是什么大事,勞各位賞臉!”
“王爺這是哪里話,王爺這一月監國,處理國事與圣上在時絲毫不差,我等真心擁護王爺!”
說話的是皇阿瑪親信,我揮揮手:“全是皇阿瑪教的好,本王比之皇阿瑪,還是不如的!”
“王爺自謙。”大學士笑道。
“圣上圣駕不日就要返京,大約還有一月時間,不知王爺有何打算?”一個大臣問。
“效君父之力。”我目光堅定道。
眾人皆是一震,大家都清楚,這不是一場普通的滿月酒,只要我言行一有不妥,馬上就要被有心之人傳于皇阿瑪耳中,到時候,老五再胡言幾句……
“此是家宴,各位不必顧忌小王,放開暢飲就是。”我舉起酒杯,笑道。
“臣/奴才敬王爺!”「滿人臣子自稱“奴才”,漢人臣子自稱“微臣”。」
“王爺可有再納幾門美妾的打算?”一個武將問。
“小王專心于國事,不好女色。”我笑著回應。
“王爺當真是穩重。”一個大臣嘆道。
我笑而不語,若什么都要謙虛,倘若落到皇阿瑪耳中,那就是不自信,不能擔大任了,而不是自謙。
宴席一結束,我便去了青竹院,我與寧秀已經一月未見了。
“爺。”寧秀臉色有些發白,身上瞧著清清爽爽,我拉了她坐下,道:“怎不多穿些?著涼了可如何是好?”
“爺,妾身無事的。”寧秀低著頭道。
我知她氣什么,氣我明知福晉作為卻不處置。
我嘆道:“蘇培盛在查……是不是福晉還不能下定義,她必竟是皇阿瑪親賜的嫡福晉。”
“是,妾身懂。”寧秀顯然不愿意說話,我心疼于她,但事情太多,說了幾句話便走了。
雍親王剛走,寧秀身邊的小太監就道:“嫻福晉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王爺也不曾處罪嫡福晉,這可真是……”
“閉嘴!是你主子讓你來告訴我,嫡福晉有意謀害我兒,讓我先下手為強,如今這般,你們還有心思幸災樂禍!”寧秀氣極了,道。
“嫻福晉莫氣,這身子還沒有恢復呢,”小太監笑道,“我家主子說,嫻福晉做了這事,便下不了我們這船了,不然王爺知道您為了扳倒嫡福晉,拿二阿哥的性命來陷害,嘖嘖嘖,您有著皇后娘娘的關系頂多一條白綾,可二阿哥呢?正院還沒有兒子呢。”
“她休想奪走我兒……”寧秀臉色一變,她也清楚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若王爺當真知道了,會對她很失望吧?不,王爺不能知道!
“你們希望我做什么?”良久,寧秀問。
“什么都不要做,王爺的人已經快查到您這里了,全嬪和果貝子伴駕在外,做不了替死鬼,不過嘛,蘇家的最后一點價值,也該利用了。”小太監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寧秀深吸一口氣,問。
“奴才王達,嫻福晉喚奴才小達子就是了。”王達詭笑道,正是那日永璉發熱時詭笑之人。
“事情辦的如何了?”女子懶洋洋的問。
“辦妥了。”王達狗腿笑道。“好。”女子露出一抹笑,“以后不論有沒有查到我這兒,他他拉氏都是我的擋箭牌,不過這他他拉也夠蠢的,不過幾條偽造的證據她就信了正院要謀害她兒……呵,天真。”
“主子英明,他他拉氏怎能及您。”王達笑道。“王爺倒是在乎那他他拉氏。”女子不滿道。
“嫻福晉乃皇后侄女,王爺因著皇后自然寵著幾分。”王達道。
“蘇家的人?”我眼中一冷,心里卻存了幾分疑慮。
“奴才只查到與顧嬤嬤接觸過的是蘇家。”蘇培盛道。
“蘇家以全嬪為首,全嬪有了上次的教訓,不會斷然出手,接著查。”我道,目光越發陰冷。“查。”蘇培盛打了千兒,出去了。
我心中思索,這人和害永璉之人,有幾分可能是同一個,全嬪母子和蘇家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此人心機之深,連我也算計進去了,那么這個人……如毓,是你嗎?或者說,寧秀,是你?顧嬤嬤可沒有親自下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