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吧？”

燭夜冷笑地看向符輪，“沒有，進入解說劇情的幕間對吧？哦，因為這里時空的特殊性，我那本該被和諧為‘燭’的，上過‘防止擾亂劇情第一警戒對象名單’的名字重新出現了。”

“……你，在說什么？”符輪愣了愣。

“在三卷的觀察后，我得出了結論。只有當一切事情了解，才會進入幕間。因此，也就是說‘如果我在結尾制止了你過上平靜的生活，原本該結束的章節就會繼續。因此，幕間也將成為正常的章節’。所以，不要想著躲進幕間來回避我的問題。”

——……

“哦，也別試著用消除時間和更改視角的方式逃避。”燭夜笑了笑，“每次出現一條橫杠或者省略號獨占一行，這段中間的時間就會被刪除掉。橫杠是刪除時間留下的痕跡，省略號則是更換視角留下的痕跡。很不幸，我對此摸得一清二楚——并成功地掌握了解決他們的辦法。只需要一點點的熵。”

“你到底在說什么？還有，你到底是誰？”

“我啊，是v■■■■■，死神劍仙，世界的超脫者，新世界的締造者。你可以叫我燭夜。嚴格來講，我是超脫燭夜。”

“好中二的名字……”

“哦？看來你似乎還沒有注意到，此時的旁白已經消失了。旁白，你也別想跑。”

哦，淦。

“先來送一件禮物，作為我耽誤你游戲時間的賠禮。”燭夜將一塊懷表遞給了符輪。那是一塊正不斷走動的銀制懷表，上面雕刻著各種紋路，似乎不是凡品。

符輪推了推單片眼鏡【？？？-完美瀟灑的從者懷表】，“這是？”

“誰知道呢。說不定你按下它以后可以暫停時間？偶然得來的小玩意。那咱們先來捋一捋，為什么說你不是你吧——即使你對此并不承認。”

一行行文字憑空出現。

（“說起來……百家姓里有姓星的嗎？”符輪突然問道。

“起名限制不是早就放開了嗎。”星烈攤了攤手，“雖然姓星很怪異……但還算好的。你突然問這個干什么。”

“借我的口讓讀者們吐槽。”符輪解釋道。）

“《網游之仙界》的序章。”燭夜攤了攤手，“瞧啊，你對于外邊的世界一清二楚。”

“哈？”符輪愣了愣，“就因為這數年前中二的一句話，你就覺得我不是我？”

“不承認是嗎？別擔心，我的劍意分身收集了足夠多的資料，咱們可以慢慢看。”

（符輪:雨我無瓜。打怪是不可能打怪的，這輩子不可能打怪的。練度又打不過，隊友有強大。只有這樣摸魚劃水追番看鬼畜才能維持生活這樣子。）

“在不眠夜的時候，你因為練度不夠躲在后邊看鬼畜，看《因為太怕痛就全點智力了》。甚至于玩茶包王子的梗。但在這里，你從一開始卻是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悶葫蘆，對于玩梗一臉懵逼，還自稱從來不看二次元。”

“……那以后星烈離開了。”

“哦？聰明。因為星烈離開，同學們便繼續開始欺負你，導致你性格大變，郁郁寡言了起來。這下子，仙界采集到的資料便盡數沒有了參考價值。硬要扯，甚至能說是作者的吃書導致的ooc。那么，下一個。”

（第六章:畫風奇特的戰斗。第7章:客觀，您點的陣營任務到了，記得給個五星好評。）

“看啊。第二卷的章節，為什么第六章用的是漢字，第7章用的卻是阿拉伯數字？而且這兩章的文風截然不同。”

“或許只是巧合？而且這是哪本看上去就會撲街的小說作者起的名字，和我有什么關系？”

“聰明的轉移話題。下一個。”

（“他名叫劍瞳——”老乞丐正欲開口，卻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臉色發青，然后兩眼一黑——

他好久沒吃這么多肉，吃的太猛，噎死了。

“……”符輪無言。）

“看啊，不詭異嗎？一個活著的，好端端的人，突然就噎死在了你的眼前。如果窒息死亡真的這么快，那全世界的窒息死亡數得翻個倍。而你甚至都沒有想搶救一下？”

“這是游戲啊。NPC生命值歸零了，怎么救？”

“利用世界觀對答，聰明。下一個。”

（符輪只是默默看著。而在他頭上，一圈金色的光環在微微震蕩著。

那光環是世間氣運的結合體。它名為【主角光環】。）

“哦，最弱的燭夜在事件結束后送回來的主角光環。它多漂亮啊。”

“……這啥？”符輪看向頭頂，啥也沒看見，“我啥時候有這個光環了？”

“下一個。”

（“……喂！符老弟，別用這首充滿智慧的歌曲啊！給我換個帶勁點的！還有別只放有歌詞的，放點魔王曲純音樂啊！”林宇大叫道。

“……純音樂用小說不好表述啊。”符輪喃喃了一句，點下了換歌鍵。）

“這回呢？”

“……”

“你的設定是不看網絡文學并認為爽文都是垃圾，所以別想用中二搪塞我。再下一個。”

（規則，法則，物質，在這一劍之下，不復存在，甚至連「存在」本身都被徹底消滅，不留半點余灰。

在這一劍下，一切似乎都失去了原有的顏色。屏障剎那間徹底崩塌，化為無數碎塊，被虛空所侵蝕。

符輪再度睜眼。一切已經不復存在。

繁華的小崗村，與地下的靈魂提取機一并摧毀。原地只剩下一條長長的峽谷。

而在峽谷最深處的礦洞中，可以看見其中裸露的銀礦。）

“你是怎么做到，在游戲里一劍把人家一個領地砍成渣渣的？換而言之，你是怎么領悟的？星烈的教導。那么為什么，現實中的教導，可以作用到游戲上？你真的覺得，這里只是一個游戲？你甚至對于這絲毫沒有懷疑？”

“……”符輪無言。

“別急，還有。很沒精神，下一個！”

符輪看了很多。

“我一直在搜集這些資料，并好奇于你的存在。你身邊似乎有很多的人，但你始終與他們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距離。實際上，你似乎仍然是孤身一人。你總能做出超出一個小說主角應有的認知。在你的朋友蕭然被撞死之后，星烈便突然鉆了出來，給你講了一堆大道理，讓你離開陰霾。你總能遇見別人遇不到的奇遇……你沒有注意到嗎？這個世界，在圍著你轉。而最關鍵的地方在于……”

燭夜頓了頓，“一個普通的原住民。是如何看見我憑空召喚出記載他的文字，還壓根不產生懷疑，和我對答如流的？如果是真正的符輪，早就一拳朝我打過來，罵我偷窺狂了。最重要的是……真正的符輪，是一個究極老二次元。所以你，不是，也不可能是符輪。”

“……邏輯產生致命錯誤。”

“符輪”的身形化作區塊，顫動了幾下，緊接著化作了一串串的亂碼。

“檢測到內存溢出，記憶刪除啟動。”

然后，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符輪的身形碎裂，此地的空間在這一剎那徹底失去了平衡化為一個質量接近無窮的黑洞，劇烈的吸力爆發開來，然后——忽視了其他人，把燭狠狠吸了進去。

就像是故意的一樣。

“和第一次輪回一樣，還是被吸進來了，麻煩。雖然那次符輪是真的符輪，但最后是我砍爆了血肉惡魔被吸進來的，這算是奇變偶不變嗎？”燭夜笑著吐槽了幾句。“這算世界的排斥？哦不對，只是某個人想要趕我走。總感覺……被趕走著實有些沒臉面，以及我邊上還有一個需要照顧的人呢。”燭夜眼瞼低垂，黑色的頭發在瘋長化為白色，眼瞳轉為血紅之色。在法則面前，也只有足夠強大的規則能夠抵抗。

“我說，你聽得見吧？這未免也太小心眼了，救人民與水火之中，外加讓一個被你操控的角色覺醒都不行嗎？”燭夜皺皺眉頭，果然這種狀態他不想保持太久，“常聞天道無情，然則天道并非無情，而曰守序。世界萬物的變化自是一種命運，你這天道……連這個都管的嗎？我一沒破壞秩序，二來沒有逆轉世界的規格，你這待客之道……未免也有點小氣。”

僅僅只是轉瞬間，燭似乎又回到了原來被吸入時的地方。不過……有些不同。

默雨，血肉，旁邊的符輪和一基地車的血族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他。

“……失算了，真是麻煩，太久沒有跟這種級別對抗。”燭長發垂在身后，看上去有些怒氣，卻漸漸在變淡。

“出來，我們談談。還是說除非是真正的‘幕間’，否則你壓根不打算出現嗎？”

沒有回應，燭夜的聲音在世界中不斷回蕩產生著回音。就好像這個世界是空蕩蕩的一片一般。

“反正這里沒人了，我也不介意做一些什么的，最后一次，出來，我們談談。”燭伸手握住一把無法看見的劍，冷聲到。他的情緒在漸漸消失，再不快點的話……他就會抵達到那一步，到時候就有點麻煩了。

“……宇宙中萬物都由量子組成，而量子具有不確定性。

“當量子被觀測時，會從無數個不同狀態的平行宇宙中坍塌出一個特定的宇宙。

“這就是量子物理中著名的多世界詮釋。你現在，位于這多世界的中樞之內，這里，是血末世界在此處的投影。怎么，有什么感言嗎？”

“沒什么感言，因為……你見過秩序和混沌嗎？”燭夜抬起那把劍：“給我一個解釋，或者不給我一個解釋，別拿量子之海這種東西來拖我時間。”

“哎呀呀，別那么急嗎。不如，來喝一杯紅猹？

“你為什么那么執意要回到那個世界呢？在這里，你可以前往任何一個處于我管轄之下的平行世界。還是說這里，有什么對你而言，重要的東西嗎？畢竟，你破壞了我關于世界boss的策劃，讓新版本和資料片化為泡影，讓我精心準備的主角被迫進行記憶刪除。更不用說，你上次已經在我的游戲中大鬧了一場，把我完美的大綱弄成了一團亂麻。”

“天道不會經歷那些事情，所以天道也不會懂，也不知道你是否聽過深淵之魔，當然或許他的名聲并沒有傳到這里。”燭夜的聲音再逐漸變冷，并非越發憤怒，而是越發……詭異的平靜，“你身為作者，掌管規則，締造世界萬物，自然會對人類之間那莫名的情感不了解，我要走了，你還要什么想說的？非在必要之下我不會壞規矩，客人也有客人的道理。”

“沒什么，多謝惠顧。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能確定，符輪確實是被我的分身附身了？”

“很簡單。一個人在被說教到如此程度，然后轉手把放著學習資源的移動硬盤丟保險箱里，自己拿著游戲頭盔打游戲。這合理嗎？因此，我覺得你是一個人渣。”燭夜冷冷盯著空無一物的前方，“你讓符輪無法學習，因為大家想看符輪打游戲。為了屏幕外的讀者，你甘愿犧牲角色的前途。”

“哈哈……哈哈哈哈！那可是符輪自己決定的。”

“……？”

“我的分身只是附身在了他的身上，而非奪舍。他會做出某些超出認知的行為，但轉瞬間就會忘掉。除了獨特點，他和其他角色沒什么不同。在他感悟到陰陽之后，他意識到世間萬物都建立在一種平衡之上。學習固然重要，但絕不能為學習廢寢忘食。學習與游戲，正如陰與陽，相生相克，維持著一種平衡。這樣，學習的效率反而可以提高。”

“可他把移動硬盤……”

“噗。你為什么會覺得，學習資料只能儲存在移動硬盤里面？星烈早有準備。無論是硬盤還是頭盔，里面全都是學習資料！”

自始至終，作者連形象也從沒出現過。可能是他孤高，也可能……只是懶得構造自己的形象。

“對了……畸形的時間線最近有波動，什么東西會出來也說不定。以及，我勸你最好快點離開。身為本界黑名單用戶，你的所作所為早已不再合法。正如以前的輪回般，這個世界已經不需要你了。”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