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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弘予四十九

弘予望著樹上的標(biāo)記,浮想聯(lián)翩。

泠未一定跟蹤了自己。

不然怎么可能還原得如此真實!就連這標(biāo)記都原封不動地復(fù)制了出來。

可轉(zhuǎn)念一想,不對,泠未雖然未必料得到自己會特意過來爬上樹看上一眼,但她也大可不必特意還原地這么地細致,明明可以隨便填充一下,糊弄過去即可,沒有必要冒險多此一舉來找麻煩。既然她特意將她自個兒曾經(jīng)跟蹤我的行為,主動暗示于我,莫非另有深意?

弘予不禁又看了一眼樹下忐忑不定的泠未。

倘若沒有剛才在塔里的一段對話,得知了泠未乃是一個魔蛇混血的“亞人”,弘予也不會想這么許多。弘予前不久剛剛下定決心,不再質(zhì)疑泠未的忠誠,可泠未亞人的身份,始終還是在弘予心中,潛移默化地埋下了種子,生根發(fā)芽,心存芥蒂。而這時,弘予卻無法掙脫出這個怪圈。

弘予從樹上跳下來,看著天真無邪的泠未,又有一種新的設(shè)想——也許泠未真的沒有任何的心眼,眼前的一切都是她偷懶照搬下來的,或許這樣不做修改,不加掩飾才更加省事?

泠未:主公,你怎么了?臉色好像不太好。

弘予:啊,我在夢中,居無身痛,行動自由,怎么會臉色不好?

泠未:哦,是泠未多嘴啦。

弘予:泠未,我問你,你是不是上過這棵樹來著?

泠未:回稟主公,泠未上去過。也看到了那個美娜留下的標(biāo)記。泠未不敢欺瞞主公,所以才照樣還原于斯。

弘予:原來如此,辛苦你了。不過,你是怎么知道我爬上這棵樹的呢?我偷偷離開的時候,你明明還在館驛待著呢!

泠未:是主公你帶我去的。

弘予奇道:我何曾帶你去過?我怎么不記得?

泠未:主公,泠未只是個造夢者,這夢——還是主公你本人的呀!

弘予大驚:讀心術(shù)!

泠未:泠未不敢,泠未沒有讀取任何主公“念想”以外的內(nèi)容。

弘予:我何以知之?你有何為證。

泠未:我以性命為證。

說著,泠未手起一指,出現(xiàn)了一道幾層樓高的冰錐,尖銳無比,對準(zhǔn)了泠未的心臟。

泠未:雖然這是在夢境中,但泠未愿意以死明志。

弘予:萬萬使不得,快取消掉!都是我又在犯渾了,是我突然又鬼迷心竅……不過話說……

弘予又要陷入自己懷疑的泥沼。

泠未:主公有話,不妨說給泠未聽,一個人悶著,總是要鉆死胡同。

弘予聽言,突然有所覺悟:泠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突然變得特別敏感多疑,雖然在水榭大陸的這段日子里,我因為過于誠實吃了不少虧,也因為不夠圓滑吃了不少苦,但還不至于讓我有這么大的改變。比如……比如……

泠未:主公,請大膽地講出來。

弘予一擰大腿,終于講了出來:比如,我一再地告誡自己不要質(zhì)疑你的忠誠,可還是會控制不住老往邪處想,被不知名的質(zhì)疑的魔咒控制住了自己的思想,不能自拔。

泠未:主公,這種魔咒的感覺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您還有印象嗎?

弘予心想,什么時候開始?自己依稀能夠分辨,可又不愿承認……

泠未:主公!此時不講,更待何時!

弘予一個激靈,險些又陷入了懷疑的魔咒,使足了力氣,才勇敢地說出來。

弘予:是從第一次見到美娜之后!

就這么一句話,說出口,弘予忽然覺得全身上下,汗流如注,如同洗澡一般。

卻又絲毫沒有流汗。

因為是在夢境中嘛!

泠未:好了,主公,你身上被美娜施的魔法已經(jīng)解除了。

弘予:此話怎講?

泠未:主公中的這種魔法,是語言系的魔咒,中了之后會不由自主地對所有的事情表示懷疑,變得優(yōu)柔寡斷,甚至陷入妄想癥的狀態(tài),倒不是說這種魔咒有多厲害,只是特別難以察覺。解咒的方法也不難,只要大聲說出施咒者的名字和施咒的時間即可。

弘予心懷悸悸,心想這么久以來,自己居然一直帶著這個debuff在縱橫天下,尚不自知,真是太蠢了。一次次奇遇倒也是有驚無險。不過這么一來,就更要找到美娜的下落,問清楚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一見面就給自己下咒這也太不見外了。

泠未:主公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

弘予:沒什么特別的差別,就是心胸開闊了許多。謝謝你,泠未。

泠未笑了:這是泠未應(yīng)該的。對了主公,目下您處于昏迷狀態(tài)養(yǎng)傷,有沒有什么要安排的呢?

弘予:哎呀,你這句話可真的提醒我了,雖然我不省人事,但手上的事情可不能斷,找美娜固然重要,可當(dāng)下要緊的是趕緊回到拉多,跟浮魚當(dāng)家的匯合。泠未,你帶著我回風(fēng)徐浦,叫上洗旺他們,一起走。

泠未:那,赤瑤姐姐和鴻羽大人呢?

弘予:啊?他們倆也要跟來嗎?鴻羽他醒了嗎?

泠未:還沒有,赤瑤姐姐說自己身份已經(jīng)暴露了,沒辦法繼續(xù)待下去,至于那些混混小弟,有愿意追隨你的,要是看得上,可以一并帶走。至于鴻羽大人,在這里也沒有能治療的方法,唯有到別處求醫(yī)問藥。

弘予點點頭:不知道他自己有什么意愿,對了,你進入他的夢境問一問不就行了嗎?

泠未:泠未做不到。鴻羽大人是精靈,精靈的夢境是和偉大的精神相連的,跟人類的夢境完全不同。

弘予:我倒不是不愿意帶上他,而是他畢竟是本地的官員,一并擄走,恐有不妥。

泠未:泠未記下了。

弘予:這樣吧,你告訴赤瑤,讓她和愿意追隨我的混混們,抬著我直接往拉多方向去,你受累去一趟風(fēng)徐浦,叫上洗旺他們跟我們路上匯合,這樣能省不少時間。

泠未:主公,泠未覺得,還是讓赤瑤姐姐去風(fēng)徐浦,我來護送主公比較好。

弘予:此話怎講?

泠未:我……萬一主公如果醒來,傷口疼痛,我可以幫助緩解一下,并不是不相信赤瑤姐姐,只是覺得我一定比赤瑤姐姐更盡心罷了。

弘予:你倒想的周到,還變相夸夸自己。

泠未:泠未不敢自夸,泠未真是這么想的。

弘予:我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不過,如果讓赤瑤去的話,怎么讓洗旺大哥他們相信呢?

泠未:給赤瑤姐姐一個信物好了。

弘予撓了撓后腦勺:哼,這寶貝牌牌,好歹還是落入了老牛的手中!

泠未:什么老牛?

弘予:哈哈,沒什么,你去告訴赤瑤,拿著我身上的牌牌,去風(fēng)徐浦好了。她自己會明白的。

泠未:泠未明白。

弘予:去吧。

泠未:……

弘予:怎么?還有別的事?

泠未:主公,我走了,你可能會醒。

弘予:沒事,疼就疼吧,我在望江城挨了不少打,習(xí)慣啦!

泠未擺了個雙手交叉的姿勢,閉上眼緩緩消失。

弘予背后開始隱隱作痛。

跟剛才解開魔咒時候那種虛妄的顫抖和流汗不同,這次是真的痛入骨髓的觸感。

要知道,若非是從魔法位面受的傷,這種脊髓破裂的創(chuàng)傷,即便不死,也要落個高位截癱。

弘予疼的從夢中驚醒,哀嚎幾聲,又疼的昏死過去。

泠未趕忙將弘予安排的任務(wù)分發(fā)下去,赤瑤手持玉牌,抄小路往風(fēng)徐浦走去。泠未帶著幾個混混,駕著馬車,走平坦大路,朝向拉多的方向。

……

一路無話,弘予因為疼痛醒過來幾次,又因為疼痛昏厥過去,如是幾番,轉(zhuǎn)眼與洗旺等人相會。

又是一段路程,這天眾人來到一座險峻的關(guān)隘,有石碑寫著炎天關(guān),一條曲折的小路在峭壁中延伸,最窄處僅容許一輛馬車經(jīng)過,真是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

行走半晌,眼看就要走出險關(guān),前面突然出現(xiàn)一個崗哨,約有幾十名哨兵駐扎,柵欄鹿角擋住去路。

洗旺一再跟哨兵解釋,說是去拉多,又有溯澇的玉牌和教導(dǎo)會的魔法師官員赤瑤,哨兵們說自己接到的命令是阻止一切人進入山谷。

洗旺不死心,說我們這是出山谷,又不是進入山谷,為何不能通融一下。哨兵們卻說,你們這么說,反而更加可疑。

洗旺回去跟泠未講明情況,讓泠未進入夢境詢問弘予拿主意。可泠未試了幾次,卻無法進入弘予的夢境。

也就是說,弘予沒有在做夢。

泠未有點慌,赤瑤和黑貓安慰泠未,也許是弘予正在熟睡恢復(fù),剛巧沒有做夢。可一連幾天下來,泠未反復(fù)嘗試,都不曾能進入弘予的夢境。

一時間人心惶惶,最著急的是泠未,茶飯不思,坐臥不寧。請求赤瑤通過魔法聯(lián)系教導(dǎo)會,看能不能從行政上獲得通行證,但得到的消息是,這里并不是教導(dǎo)會的管轄范圍,也不知道這些哨兵是誰安排在這里的。

洗旺幾次想闖關(guān)而過,都被黑貓和白貓拉住了。因為草業(yè)初創(chuàng),可不能這么莽撞行事,四面樹敵。越是這種不明虛實的勢力,越不能輕易把它幕后的首領(lǐng)逼到對立面上。

洗旺點頭說有理,但這一直僵持在這里何時是個頭?

赤瑤拍了拍洗旺的肩頭,說:與其你在這干著急,何不去爬山探路,釋放一下你旺盛的精力?

洗旺一躍而起,正有此意,腳下飛快地朝后面跑去。后面倒有一條稍微平緩一些的山坡,洗旺爬將上去,意在登高望遠,好看看有沒有其他的道路。

這一登高不要緊,洗旺看到遠處的大路上,一條長長的軍隊,正在列隊前行,一眼望不到頭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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