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選在空中舒展身體，像是一個古代雕像一樣，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拳頭上，然后一拳擊出。

恐怖的音爆炸響，然后是一聲干凈的輕聲脆響。

隨即就是冰層碎裂的清脆響聲。

然后神選從原地消失。

李遠依然在空中。

神選出現在李遠右手邊。

這一次，李遠身上再也沒有冰層了。

神選一腿踢出，音爆之中，李遠拼盡全力舉起雙臂抵擋。

但是神選勢不可擋，在冰塊碎裂的清脆響聲之下，一聲輕輕的骨骼斷裂聲響起。

李遠露出了一絲痛苦的神色。

神選笑了。

他在原地消失。

然后神選出現在李遠身后。

神選出拳。

李遠人在空中根本無法轉身，他只能拼盡全力維持冰層，后背結結實實地結下了這一拳。

然后神選消失，再次出現。

他在李遠面前揮拳。

直到此時，李遠仍然沒能落地。

而神選的招式遠未結束。

恐怖的爆鳴依然被拖成一線，金光連接成線，如同一輪金色的太陽，將李遠死死包圍。

漫長的時間過后，神選停了下來。

他安靜地站在原地，看著李遠如同一個破麻袋一樣，無力地從地上落下，朝著遠處翻滾出去。

“我知道不可能說服你放棄，在這樣的戰斗中留手是對你的侮辱……”

神選眼中閃過一絲憐憫：“我會打斷你的四肢，然后帶你去見大天使。”

“如果他要對你所做的事情違背正義，那我就放你走。”

李遠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在神選身后的駕駛艙小門后面，白雪公主拼命地想要打開大門，但是她無論怎么努力，大門都不會打開了。

李遠站起來面對著神選，長長地出了口氣。

他舉起右手握拳。

“來！”

神選仰天咆哮，如光一般沖向了李遠。

兩人對拳，恐怖的力量在瞬間爆發。

在恐怖的爆響之中，李遠的右臂以一個恐怖的角度折斷了。

神選一拳剛出，第二拳接踵而至。

這一拳是對準李遠的左臂。

李遠拼盡全力舉起左拳。

兩拳相對，爆鳴響起。

李遠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咆哮。

神選想都不想，一腿踢出。

這一腿，他要李遠左腿折斷。

但神選突然詫異地發現，他的眉毛上凝結了冰霜。

冰層在神選身上蔓延。

神選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在之前的任何時間里面，李遠都沒能讓冰層以如此恐怖的速度生長。

然后在一瞬間，一塊大得恐怖的冰塊完成了生長。

李遠甚至都被急速蔓延的冰塊推了出去。

而神選，被困在了冰塊中央。

他身上金光消散，重新變成了那個英俊的巨人。

李遠跪倒在地，痛苦地咳出一口鮮血。

現在的他遍體鱗傷。

但是這場戰斗，是他贏了。

“你從來都不覺得我的冰塊能夠凍住你，對吧？”

盡管被封在厚厚冰層之中，但是李遠知道，神選聽得到。

“你從一開始進入飛艇，就是靠著那神選的瞬移能力，就算是飛艇厚厚的艙壁都無法阻止你的瞬移。”

“除非有人用神術制造一個結界。”

李遠喘著粗氣，艱難地看了一眼右臂上的傷口。

斷臂的傷口如果拖太久，那以后就算治好了，也會留下終身的暗疾。

“你知道的，仙術正好可以算是介于神術和魔法之間。”

“以北斗星辰的力量凝聚成的冰層，可以將你封死。”

“你之前并沒有發現，對吧？”

“因為之前的冰層我都沒有凝聚所有的北辰之力。”

“那太冒險了。”

“超出我控制極限的星辰力量會在冰層形成之前殺死我。”

李遠痛苦地喘著粗氣，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朝著駕駛艙的方向走去，中間為了繞開困住神選的冰塊，艱難地在乘客座椅中間翻過去。

“不過最后還是我贏了……”

“我說過，這里是從未有人來過的至高虛空，星辰距離我太近了。”

“那么長的時間，我都在等待著北辰之力積蓄，你沒有注意到地上的白霜在蔓延，對吧？”

“白霜其實比冰塊更危險，因為那里的星辰之力還沒有被消耗。”

李遠站在駕駛艙門前，轉過身看著神選沉默了一下。

“你是我一生中見過最強的對手……”

“這一戰，很痛快。”

然后李遠轉身，低頭打開了駕駛艙的小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遠聽到了身后傳來一聲短促的笑聲。

……

“你傷得很重！”

白雪公主跪坐在李遠面前，看著他不知所措。

李遠背靠著駕駛艙門癱坐在地上，艱難地笑笑：“別在意，我們很快就能到龍之國，那里會有醫生等著我。”

白雪公主搖搖頭：“可是……”

李遠迷迷糊糊地閉上了雙眼。

但是突然，飛艇搖晃了一下。

那不像是撞到什么上面一樣的震動，而是頭頂虛空鯨突然停下來帶來的搖晃。

李遠詫異地睜開雙眼。

“發生了什么？”

能夠停下虛空鯨的恐怕只有空母席茲，如果現在空母來到了這里，那李遠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一股無盡的疲憊從心底涌出，李遠幾乎無法站起來了。

白雪公主驚恐地站起來沖到了窗戶旁邊，抬頭看了一眼上面。

“怎么回事？”

李遠痛苦地搖頭：“你看不到嗎？空母……”

白雪公主轉身看著李遠：“可是……”

“什么都沒有啊！”

李遠詫異地睜開了雙眼。

然后他看看左右，發現真的沒有席茲的巨大陰影出現。

“怎么回事？”

白雪公主茫然搖頭。

然后她突然站了起來：“你有沒有感覺不一樣？”

李遠茫然搖頭。

白雪公主伸出雙手：“我感覺，是我自己在攔著虛空鯨不讓它前進……”

李遠詫異地看著白雪公主，他知道白雪公主沒有說謊。

然后李遠苦澀地笑了。

“你的神力……記得嗎？”

白雪公主恍然驚醒。

“你是說？”

“我注定要回到奧拉克商行，因為那是我注定要完成的命運？”

李遠無比疲憊地點頭。

他說不出一個字。

終究，一切的一切都是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