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玉看著自己的親人,五味雜陳,最后只是囑咐說:“如玉身為岐國皇子,若此時與墨家有親情上的維系,定會讓他人生疑,此時我們心里清楚就好,不必告訴他人了。更何況,大皇兄若是知道此時一定會認為我威脅了他的地位,徒增麻煩。能和你們相認,我已經知足了。”
墨子瀾遞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拉著墨子染起身告辭,“既然如此,我們今日還有急事,就先走了,改日,定要邀你喝上幾杯。”
溫如玉微微一笑,仿佛胸中已有丘壑,“表兄是不是因為百姓染病的事著急?”
墨子染急忙道:“正是,此事你也知道了?”
“剛聽說,云燁應該也知道了。只是事態還不是很嚴峻,死的人還不夠多,沒有引起重視而已。”溫如玉斟了兩杯茶,平靜地說。
墨子瀾贊同地點了點頭。“不知你有何高見?可以救這些百姓?”
“你們坐,聽我慢慢說。”溫如玉坐了下來,娓娓道來,“其實你們不覺得有點奇怪嗎?卷宗記載,每次宸寧兩國交戰,宸國都會遭受傷寒。”
墨子染突然恍然大悟,“的確啊,我認識的一位醫女,月見,她寫信說,這一次的傳染病更像是疫病。”
“嗯,不錯。師父曾經讓我們調查過,每次大戰前,寧國人都會用一些死亡的豬馬牛羊填到水源旁邊,然后撤退。當敵方到的時候,就只能使用不干凈的水,得病也是很正常的了。”
聽完溫如玉的分析,二人恍然大悟。“表兄,我們替將士和百姓謝謝你。”
溫如玉還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不必了,太麻煩。你們快進宮去告知云燁吧。人命關天。”
光明殿內,跪了一地的太醫。云燁沉著冷靜的聲音從殿內傳來:“哪位愛卿愿意請纓去為將士醫治?”
已經花甲之年的陳太醫上前請命:“臣愿意前去。”
“錢太醫,你呢?”云燁看著瑟瑟發抖的首席太醫錢關,冷冷地問。
錢關嚇得趴在了地上,“臣,臣,上有老下有小,實,實在”
“哼,你上有老下有小,別人就不是嗎?你在太醫院任首席太醫以來,玩弄人心,交結權貴,就是沒有鉆研醫術。這個位置,你,不配。”云燁怒視著他,讓他不敢抬頭。
云燁欣慰地看著陳太醫,“陳太醫,你年事已高,就讓你的徒弟去吧。”
“殿下,老臣雖年事已高,但已經研究傷寒多年,自從十幾年前的那場傷寒爆發,臣就已經開始研究藥方了。殿下,讓臣去吧。”陳太醫氣若洪鐘,目光堅定,讓人無法拒絕。
門外傳來一句通報:墨子染帶著醫女月見求見宸王。
云燁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進來吧。”
話音未落,墨子染帶著一位衣著樸素的姑娘走上前來。“殿下,月見說她對這次的傷寒有一些不同的見解。不知可否說給各位大人。”
云燁詫異的看著墨子染身邊的姑娘,“姑娘請講。”
月見上前一步,大大方方地說:“回殿下,民女從疫區回來已經一月有余,并未染病,所以各位不必擔心我將傷寒傳染給你們。經過觀察,我發現接觸過病人的健康人如果半月之內不發病,就是安全的。也就是說,發病期為半月。這種病通過接觸,呼吸甚至是糞便傳播。所以我覺得不像是風寒導致的,反而像是疫病。”
陳太醫聽著月見的話,連連點頭,“殿下,十年前的傷寒我也是如此懷疑,老臣覺得這位姑娘說的很有道理。不知姑娘有什么解決辦法?”
月見尊敬地看著陳太醫,“晚輩多謝前輩夸獎。解決辦法還是郡主最先想出來的。就是隔離治療。”
陳太醫又將求知的目光放到了默不作聲的墨子染身上。墨子染:“陳太醫,您別激動啊,您這眼神我看著害怕。”
云燁看著陳太醫孩子氣的眼神,忍不住笑了,語氣里帶著一絲寵溺:“染染,說來聽聽嘛。”
墨子染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其實也沒什么。第一,要控制人員流動。沒事就別老瞎溜達。行程一定要每日報備,尤其是去過疫區的人,要隔離半月才能回來。第二,就是做好防護。出門要戴口罩,回家后用烈酒消毒。至于藥方什么的,就只能靠各位了。”
陳太醫第一個支持,像好奇寶寶一樣問,“郡主,什么是口罩?”
“就像面紗一樣,只不過是過濾空氣用的,這樣別人即使帶病,也傳染不到你了。”墨子染解釋說。
接著又有一些一些太醫請纓。墨子染說:“殿下,即使太醫院的太醫全派出去,也不夠分配。不如組織民間的醫生一起,疫情過后,給他們下詔書嘉獎,發錢財鼓勵。”
“好,我們沒意見。”太醫們紛紛點頭,畢竟錢太醫還跪在那。既然為醫生,就是要懸壺濟世,毫不退縮。
詔書一下,不少民間醫生紛紛響應,百姓們也十分配合。
云燁眉間的擔憂不再那么濃重,他看著在日光下沐浴的墨子染,“染染,但愿這次的疫病很快被克服。”
“嗯,但愿。”
“看來這世上雖然有錢關那樣的混蛋,但更多的都是的心中有大義的百姓。我只希望這世間歲月靜好,百姓安居。”
“燁哥哥。哪有什么歲月靜好,只是有人在負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