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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燒烤

帝都一到夏天就會有很多燒烤店,高檔點的有抽油煙排風系統,大多數還是在飯店門面外撐起的一個個遮陽傘,很有沙灘的感覺,許西西一直覺得烏煙瘴氣的,熏得人睜不開眼,她基本上不吃那些東西,但是對燒烤店名很有興趣。像她住的這條街上,路口東邊十天前開了個“進京趕烤”,路口西邊五天前就有了個“烤狀元”,還有更絕的,沒隔五十米昨天又擺了個“烤中”,許西西心里直嘀咕:哎呀呀,這是不是一個老板啊這么有才,還是他進京趕考卻讓別人中了狀元……她正胡思亂想著,焦陽就拿著手機指向對面,許西西一抬頭,蘇妹兒正站在今天新開業的又一個燒烤店前,許西西看著這個店的牌篇就樂了――《可烤可樂》,或許過兩天會不會再出個《百烤可樂》呢,看著對面招手的蘇妹兒,許西西和焦陽走了過去。

燒烤店一般七八點以后才會正式上人,蘇妹兒看到他們兩個并沒有吃驚,只是臉色明顯有些不悅,轉頭找了張桌子坐下:“我們一起嘗嘗這家的燒烤吧,坐”。

許西西這時候有點擔心了,剛才和焦陽那么說過,現在當著蘇妹兒的面如果焦陽說點什么,蘇妹兒自尊心極強必定會受打擊,再說許西西并不喜歡焦陽,沒有必要和蘇妹兒較這個真兒,就是不想焦陽在她和蘇妹兒之間這么周旋,也不想讓蘇妹兒事事都扯上自己,讓人覺得這是個笑話。你們可以談你們的戀愛,我祝福你們,請不要拿你們的事情妨礙到其他人,這就是原則問題了。

許西西找個借口說給大家去買飲料想要離開,剛剛坐下的焦陽一聽馬上站了起來要陪她一起去,許西西隨即就坐下了望著他:“那你去吧,買個水干嘛用倆人。”焦陽說也好,蘇妹兒站起來走到焦陽面前:“我們倆去吧。”

前面路口就是個小超市,從這走過去也就150米的樣子,許西西有點忐忑,不知道焦陽要和蘇妹兒說些什么。沒五分鐘,兩人便回來了,焦陽仍舊陽光且紳士的笑著,奇怪的是蘇妹兒也在笑,笑的很豪放。焦陽給許西西買的是橙汁,他們倆都是可樂。許西西對這個倒是沒有講究只是擔心他跟蘇妹兒說了什么,她低著頭想其實什么都沒說才是最好的,焦陽那會兒點的啤酒服務員剛剛端上來,蘇妹兒一挑眉毛先開口:“焦陽剛才跟我說了,他只當我是妹妹,我們已經結拜為異性兄妹了,他說他喜歡你,祝你們幸福。”舉起杯子碰了碰許西西的,又對著焦陽說:“大哥,你妹妹我后天一早就走了,為我祝福吧!”抬起頭一飲而盡。

許西西覺得困惑,是他們倆都很極度自信呢,還是自己另類?蘇妹兒同學你的祝福何來?焦陽看著許西西沒有說話,端著酒也沒喝,“蘇妹兒,我覺得你誤會了吧,我和他我們還不是很熟呢,好像同學關系也是你設定的,你們倆結拜我倒是可以祝福你們。”許西西斟酌了下緩緩的開口。她討厭不清不楚的事情,自焦陽出現后,蘇妹兒對她就是陰陽怪氣的,別人不對她好倒沒什么,因為沒有人有義務對你好,可是別人針對你就不是那么愉快了,這種無妄之災她不委屈,但也沒必要一次又一次的受著,還得與人碰杯說“好”。

“那祝福我們吧!妹妹,祝你以后的路一切都好,如果在那邊過得不好就回來,遇到事情也可以想起我這個大哥。”焦陽說前半句時對著許西西笑了笑,然后對蘇妹兒舉杯說道。

“謝謝大哥,我會記得今天你說的話的。我相信我在哪里都能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蘇妹兒完全一幅兄友弟恭,嗯,兄友妹恭的模樣。

許西西喜歡笑,不知道誰曾說過:愛笑的女孩子運氣不會太差。但當他們三個人吃完飯坐在小區中心的綠化帶里暢談理想時,許西西的笑維持的有點艱難,她一點都不想坐在草地上聽焦陽分析她和蘇妹兒的性格,沒辦法蘇妹兒談性正濃,而且用她的話說:或許以后再也沒機會三個人坐在一起聊天了,怎么可以不給面子。許西西當然可以站起來就走,想聊兩個人回家坐房間里隨便聊去,她知道蘇妹兒的意思并不是想和她聊天,盼望她走得遠遠的才是最好。可焦陽剛剛跟她表示了喜歡,就算她拒絕了也沒有偃旗息鼓的意思,這時候她若走,焦陽大概是不會單獨留下的。二十三歲的許西西被人暗戀過、被人日久生情的曖昧過、被朋友差點表白過,第一次有人清清楚楚的正式追求,心里不可抑止的有著那么點點的喜悅,這喜悅無關乎追求的那個人是誰,當然那個人是個帥哥的話更滿足了那點小虛榮。許西西想:這時候她若是堅持離開大概蘇妹兒會恨上她的吧,反正蘇妹兒后天就要走了,以后她有的是機會和焦陽說清楚。

焦陽說:蘇妹兒是有經歷的女孩,許西西是有閱歷的女孩。

許西西在一旁不吭聲,手撐在身后的草地上欣賞天上的明月,可惜明月正在和樹枝依偎著私語,一幅溫潤如玉的樣子。

蘇妹兒對焦陽的話明顯的不服氣:為什么?這有什么不一樣?

焦陽倒也擺出良師益友的勢頭:“從你們平時做事來看,不管遭遇也好走的路途也罷,你一定比許西西經歷的事情多,越是如此你越有著不服輸的勁頭而且也很勇敢。許西西呢,她一路走過來,能把她自身以及身邊聽到的看到的別人的酸甜苦辣也整理起來,揉合了自己的觀念,這樣就變成了她的經驗,這種經驗可能沒有當事人深刻,但也正因為是旁觀者反而能更清醒。”

正在抬頭望天的許西西在心里補充了一句:這種人聽起來更冷血。如果配合上設計部的華一昀那孩子氣的語氣加幽怨的表情肯定相當喜感,想到這里不由忍俊不禁,粲然一笑。

焦陽和蘇妹兒齊齊望過來,許西西擺手:“沒事兒沒事兒,你們說你們的。”

“大哥,后天我就走了,你就沒有什么可囑托妹妹的么?”蘇妹兒永遠是主觀的,想聽的去聽,不想聽的一句不聽。

焦陽深思了下,說:“希望幾年后,你還能像現在這樣充滿激情,無所畏懼。若是以后有走投無路的時候多坐下來看看自己的身邊,平心靜氣,你肯定能發現不是世界拋棄了你,是你自己拋棄了世界,蘇妹兒,你要相信世界是非常美好的。當然希望你永遠不會有這種時候,你是個有夢想的人,一般夢想越執著的人越是愛鉆牛角尖的。許西西,世界是美好的吧?”

“嗯,非常美好。”許西西敷衍道。

焦陽笑的溫暖,對蘇妹兒這番話是出自真心的囑咐,這個女孩雖然不曾走進他的生命,甚至連過客都算不上,以后天各一方可能也就這幾天的緣份,那便直白些,也算盡力了,誰讓人家喜歡過自己一場呢。

蘇妹兒沒有回話,只靜靜的低頭坐著,好半天輕聲說了句:“我知道了。”

其實這話許西西認為焦陽說的很對,以她對蘇妹兒的了解以后遇到事情蘇妹兒真的有可能走極端,倒希望她能時常想起焦陽對她說的這番話。許西西其實也是想跟蘇妹兒說說的,但是以現在她們倆的狀態,蘇妹兒肯定聽不進去,就算沒有焦陽這回事,蘇妹兒也不會記在心里的。但如今焦陽說出來對蘇妹兒來說意義是不同的,希望她能一直都好吧。

之后焦陽又一幅“大哥”的口吻林林總總的囑咐了好多以防上當受騙的技巧什么的,讓許西西徹底無語:一個感情騙子(許西西是這么認為的)怎么能用這么義正言辭的口氣來讓別人提防上當呢?不是她不明白,是這世界變化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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