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林雙手緊握著長槍,一步步前進,走到距離田七一丈處,忽道:“你還是先試試我的長槍吧。“
田七不屑道:“哦?”
袁林道:“你不要太瞧不起我。這桿槍也殺過不少道法高深的人。“
田七笑了,微笑著道:“你騙不了我。這桿槍上的血跡告訴我,你一個法術高明之士也沒殺死過。告訴你個秘密。在我們法師眼中,武林高手就是沒長大的孩子。你現在要來做的,本是大人做的事。可惜你實在還是個孩子。“
袁林從不肯承認自己在武力上不如人。但在看過了這些人宛如神魔爭斗般的較量后,他卻只有承認自己的武技和他們的法術比不值一提。
田七悠悠道:“你知不知道,孩子要做大人的事,總是會失敗的。”
袁林道:“這倒未必。“
田七道:“本來我不和小孩子計較。不過對你卻可以破例一次。你們三個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綠萼搶著喊道:“我先來!”
她話音剛落,就被田七用眼睛死死盯住。
幾乎就在眨眼之間,綠萼已不能動,從腳尖到指尖都已不能動,連頭都不能動,甚至舌頭都是麻木的。
百合看到綠萼的臉色已變了。
田七的眼睛里仿佛有種奇異的吸引力,吸引住了綠萼的目光,將她的整個人從里到外都牢牢吸住。
綠萼無法掙扎,無法逃避,也無法求救!只能癡癡地站在那里,看著田七。他的眼睛里仿佛在閃動著綠光,就像是有一團鬼火藏在了腦袋里。
百合突然想起來一個傳說。攝魂大法能把人的靈魂帶進無邊的黑暗,讓中法者成為施法者永遠的奴隸。
綠萼似乎已用盡了全身力氣掙扎,整個人看起來就像虛脫了一樣,好像有人在用火把她烘干。
百合眼瞅著綠萼就要徹底被攝魂大法征服,顧不上江湖道義,連忙掐訣念咒,。手一揚發出了白虹飛劍。
田七似乎早有防備,右手一張,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了飛劍,笑道:“劍是好劍!就是人不行!”說著,他用腳一跺地面,一顆石子飛出,打中了百合的定身穴位。
百合暗叫不好,卻為時已晚。
就在這時,突聽“刺“的一聲,一把長槍刺到,一個人標槍般站在田七身前三尺處。
寒光乍現,又沉沒在陰云里,冷風如刀陡起。
四個人就站在這刀風里,每個人心里都明白,要走出這里只有從對方的尸體上走過。
袁林的槍是銀白色的,閃著寒光,帶著秋風般的肅殺之氣。他的人也像是這桿槍一樣,筆直,硬挺。
田七卻是一副懶散的樣子。
這兩個人的形象形成了極強烈鮮明的對比。
袁林注視著田七的手,卻一直在盡量避免接觸到那雙魔眼。
田七忽然問道:“你是那個孫老頭的徒弟?”
袁林道:“是。”
田七道:“孫老頭俠名遠播,武功不錯。只可惜他死了。”
袁林道:“我還在。”
田七冷笑道:“你算什么東西?不過和這倆人一樣,仗著師長的名氣游走江湖而已。”
袁林道:“是不是徒有虛名,你可以親自試試!”
田七道:“你這個人很特別。”
袁林道:“哦?”
田七冷笑道:“別的男人都是追求小姑娘。你卻是追著倆小老太太遍地跑妙哉啊。”
袁林怒從心起,忍不住怒視田七。
田七等的就是此刻,瞪大一雙眼睛正在等著他。袁林的目光一觸及田七的眼睛,立刻被牢牢吸住,就像是被少女抱住的熱血青年一樣,絲毫動彈不得。
百合心沉了下去。
田七的攝魂大法必定會將袁林的靈魂的燃盡。
她絕不能眼看著田七跟綠萼一樣沉入黑暗的深淵。
無奈她被點了穴道,偏偏只有看著。
突聽田七道:“跪下。”他的聲音里,絲毫沒有命令的味道,卻有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袁林像是一個木偶一樣,乖乖跪倒在田七面前。
田七得意地笑道:“去。把那倆小老太太地腦袋取下來。”
袁林眼神木然的站起身來,對著百合和綠萼挺起長槍。
百合看得清楚,他的額頭上留下黃豆大小的汗珠,握槍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站在袁林背后的田七當然看不到這些變化。
他好整以暇的等待著百合和綠萼的死亡。
他已經好久未曾與人近身搏斗。他自認已學會了更容易克敵制勝的法術,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將法力比自己強大的對方擊倒。
自從把攝魂大法修練到爐火純青之后,他就懶得再用那張名震天下的漁網了。人走慣了近路,就不愿意再多費一點力氣。然而,有些事是不能偷懶的,特別是性命相關的生死搏斗。
可惜,田七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已經晚了。
袁林蜂腰一扭,一個回馬槍,槍光一閃,飛擊而未。
這一槍樸實無華,迅速,簡潔,有效。
為了一擊命中,袁林并沒有刺向田七的咽喉,而是面積遠比咽喉大得多的胸膛。
變出非常!
田七根本來不及變化,空有一身強悍的法術,卻被袁林硬生生刺了一個透心涼。
田七忍痛長嘆道:“想不到我和納蘭一個下場。我看輕了你。”
袁林道:“你不該小看別人。你應該知道,只要射得準。弩箭是小孩子射出來的,還是大人射出來的,并無區別。”
田七慘笑道:“不錯。只是你為什么沒中我的攝魂大法?”
袁林道:“只要意志堅定,你的攝魂大法再厲害,也起不到作用。”
田七咳著血道:“哦?你果然是個特別的人。”
袁林嘆道:“你本不必用這種法子來對付我。憑真本事,我們加起來也不是你的對手。”
田七沒有回話,身子倒在地上,只是一雙眼睛空蕩蕩的注視著袁林,似乎至死都對這個結果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