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真有事兒！”被小軍當面訓斥，小晨尷尬的不行，臉紅的要滴出血來，蒼白無力的辯解道。

“我不管你是真有事兒，還是假有事兒！現在就回家，帶上錢，我在老家等你！”小軍暴跳如雷的說道。

“好，我現在就回去。”小晨在小軍的各種牢騷中，掛了電話。

車輛停在一家銀行前面。

沉默半晌，小晨才抬頭說道：“給我三千塊錢，我帶你們回老家，小軍就在那。”

“我下去取錢。”蘇陽招呼一聲，開門下了車。

小茶扭過頭，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看向小晨，道：“晨晨，你要的有點多啊，就算你把這件事辦的漂漂亮亮的，小軍能給你三千？想多了吧！”

小晨嘆了口氣，特沒脾氣的道：“兩千也行。”

小茶嘴角帶著笑意，道：“你跟小軍混，你特么就值五百塊！”

“一千五，不能再少了。”小晨沉默了一下，道：“我爸有病，我每個月都需要錢買藥。”

小茶說話猶如下刀子：“那你還不找個正經工作？跟著小軍混，一輩子沒出息！”

豆豆有些看不下去了，插了一句，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我就覺得小軍挺有腦子，難道不跟他混，跟你混呀！”

“哎！你最后一句說得妙，跟我混，你也跟我混。”小茶用手指著兩人笑道。

豆豆鄙夷道：“跟你混，開張三年都沒得吃！”

蘇陽拉開車門上了車，好奇道：“你們在開什么會議？那么熱鬧。”

小茶指了指豆豆和小晨，笑道：“這兩人以后跟我混了。”

豆豆和小晨直接選擇無視。

蘇陽從兜里掏出一疊錢，數了兩千遞給小晨，說道：“這是兩千塊，你數一下，剩下的一千等見到小軍就給你。”

“你給多了。”小晨很認真的數了五張遞過來。

“什么情況？”蘇陽沒接，疑惑的問道。

小茶淡然道：“沒什么，我幫你砍價到一千五了。”

“扯淡！”蘇陽沒接小晨遞過來的錢，將剩下錢裝兜里，隨即發動了汽車。

路上，蘇陽對馬小段道：“段哥，你是不是感覺給我錢給多了？”

“有點。”馬小段干脆點了根煙。

“其實呀，你不能這樣想。”蘇陽微笑說道：“試想一下，如果你只給我幾千塊錢，讓我找到小軍，那我就得把錢花在刀刃上，豆豆不會幫我，因為沒錢賺，只能我一個人慢慢找，這就像大海撈針，效率慢不說，還不一定能找得到。”

馬小段從窗縫扔掉香煙，一拍大腿，道：“老陽，你啥也別說了，這錢花的值！”

“對！花的值！”蘇陽笑著點點頭。

臨近中午，一行人在路邊一家飯館吃飯，小軍的電話又打來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你到哪了？”小軍問道。

小晨扭頭往外面看了一眼，道：“三叉路口了。”

“怎么這么慢？你坐的是哪路車？”小軍的聲音夾帶著怒火，隱隱要發作。

“去胡城的那趟。”小晨隨口說道。

“那趟車最慢，你到底怎么想的？為什么不坐去鵝城的那輛？”小軍完全是沒事找事，嚷道：“你坐車的時候也不看著點，這樣啥時候才能到家？”

小晨煩了，回道：“我特么說哪輛車，你就得懟哪輛車，你說我說的是不是？”

小軍沉默了一會兒，有些沒底的道：“不是，晨，你啥意思啊？”

“你說我啥意思，你不就是怕我拿錢跑了嗎？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小晨直接撕破臉面，直白的問道。

“我如果不相信你，就不會找你拿錢了，你想的有點多了。”小軍遲疑半晌，問道：“啥時候到家？”

“說多了沒意思，在家等我吧，再有一個小時。”小晨隨即掛了電話。

因為小晨帶錢回家的事兒，小軍對小晨充滿各種不信任，好幾次都差點談崩，如果不是小軍為了拿到錢，各種迂回，倆人早就散伙了。

馬小段也忍不住了，扭頭沖小晨問道：“我很好奇，就你們這樣的關系，是怎么維持那么久的？”

“沒錢就可以維持，有些人可以共患難，但不能共富貴。”蘇陽笑著接口道：“很明顯，小軍就屬于不能共富貴的這類人。”

半個小時后，一行人出發了。

下午兩點，奧迪車直接開到村頭。

“軍，我馬上到村里，你在家嗎？”下車前，小晨又給小軍打了一個電話。

“你別管我在不在家，你先回家，路上小心點，別露財。”小軍語氣難掩激動。

“我知道了。”小晨掛了電話。

“把手機帶上，方便聯系。”小茶主動將手機遞給小晨，交代道：“我們現在不方便下車，啥時候小軍出現了，你就用這個手機聯系。”

“好。”小晨點點頭，拿了手機下車。

后車廂變得寬敞，馬小段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說道：“依我看，不用那么麻煩，直接找到小軍家，把他帶走。”

小茶帶著一副看白癡的眼神，道：“你想多了，到時候只要小軍隨便吆喝一聲，左鄰右舍的都來了，我們誰也跑不掉，直接團滅。”

蘇陽點點頭，勸道：“別著急，事情都到這一步了，馬上見分曉。”

……

十分鐘后，小晨拿著牛皮紙袋到家，大門沒有上鎖，推門進去，發現父親不在家。院里墻上掛的鐮刀不見了，羊圈也是空的，父親只能是去放羊了。

小晨走到門外，重新掛上鎖，掏出手機撥打電話：“軍，我到家了。”

小軍并沒有露面，而是不放心的問道：“沒有人跟來吧？”

“沒有，你趕快來吧，我就在大門口。”小晨站在門口東張西望，左手插褲兜摸出另一部手機，掛了電話之后，隨即用另一部手機說道：“你們進村吧，村西頭，他過來了。”

“好，馬上到！保持通話！”蘇陽說道。

小軍站在一處墻角，遠遠的觀察小晨。外面太熱，小軍自然不會站在街上傻等，所以，他在接到小晨電話說到村口了，才迫不及待的出門了，但為了以防萬一，選擇沒有露面，因為，他明顯的感覺，這可能是個坑。

原因很簡單，小軍雖然一路都在催促，讓小晨快點回來，但他回來的太快了。村子比較偏僻，公交車只到鎮上，接下來，從鎮上到村里，還需要搭乘摩托三輪。別看三輪車篷不大，如果湊不齊七八個人，司機是不會發車的，這就需要繼續干等。

十分鐘后，小軍鬼鬼祟祟的從一條小巷子走出來，走到小晨面前，依舊有些不放心的問道：“路上沒出什么事兒吧。”

“如果路上出了事兒，你能見得到我！”小晨的話里帶著火藥味兒。

“說的也是！”小軍尷尬一笑，兩只眼珠一直盯著小晨手里的牛皮袋，說道：“東西給我吧。”

“拿去！”小晨將牛皮袋遞過去。

小軍接過去，打開看了一眼，隨即沖小晨笑道：“你先回去吧，等我消息。”

“你不打算分我點？”小晨抬頭看著小軍，臉上露出失望笑容。

“你傻呀！能在這分嗎？被人發現了怎么辦！”小軍瞪了他一眼，皺眉說道：“你先回家，晚上我來找你。”

“去我家也行呀，家里沒人！”小晨又說道。

小軍回頭與小晨對視了一會兒，笑道：“你怕我不給你啊！”

“你會給嗎？”小晨開門見山的道：“那你說個數，我在家等你。”

“等著吧！”小軍氣呼呼的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別讓他回家，他家里可能有人！”小晨對著面前空氣說了一句話。

“你在跟誰說話？”小軍警惕的回頭問道。

“滴！”

一輛奧迪A4停在小陳家巷子口，車窗降下，露出小茶一張笑臉，并對小軍豎起中指。

“軍！”小晨兩手插進褲兜，直視著小軍，道：“我大老遠跑回來給你送錢，你特么連表示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啊，太絕了吧。”

“你帶他們過來，還想讓我有所表示？”小軍氣笑了，皺眉看了小晨一眼，扭頭就跑。

巷子另一個出口，蘇陽掏出手機，沖馬小段道：“他往你那邊跑了。”

“我看見了。”馬小段掛了電話，彎腰撿起兩塊板磚，埋伏在巷子口一側。

待小軍即將沖出巷子，兩塊板磚撲面砸來，嚇得他連忙轉身護住頭部。

馬小段隨即沖進巷子，左手薅住小軍頭發，直接將他推倒在地。

“去尼瑪的！”小軍左手緊緊抱住牛皮袋，右手從褲兜掏出一把十多厘米長的水果刀，臉上帶著一股狠勁兒，朝著馬小段左臂割去。

“啊！”

馬小段左臂被割出一道口子，鮮血直流，本能的松開手，向后退去。

“草！還以為你有多大能量！”小軍右手捂著頭，低頭看了一眼地上掉落的頭發，隨即惱羞成怒，水果刀換到右手，對著馬小段伸出的手臂劃去。

馬小段捂著受傷左臂，喘著粗氣，轉身就跑。

“我靠！”蘇陽剛要從一個街口跑過去，就看到倆人一前一后穿過街口向前跑了，干脆也直接向前跑去。

“能不能聽我說一句！”馬小段身形肥碩，跑步不是他的強項，剛跑出三十米，就已經氣喘如牛，連忙邊跑邊商量。

小軍懷里抱著一扎錢，心情激動的顫抖，他本來要回家，結果馬小段半路插一腳，讓他現在也變得迷茫了。

“你說！”小軍停下來，氣喘吁吁的道。

“錢我不要了，別追我了！”馬小段彎腰撿了一根小孩手臂粗細的柴火棍，轉過身看著小軍道：“你拿著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