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床鋪，白色天花板和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會讓人聯想到什么？沒錯，那就是醫院。

“媽會沒事的吧？”

“應該會沒事的。”

“真希望她能挺過來。”

“我也這么希望，希望她能夠挺過去。可惜......”

“爸，別說了。媽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好好好，不說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寂下來。他們都在等待，等待著奇跡的發生。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急救室門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過去了不知道多久，終于有了點進展。

“哐當”急救室的大門被推開了。

一個看起來不怎么年輕的醫生走了出來。

“請問這里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是，我是！”他立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小跑過來大聲說道。

“現在呢，患者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他緊緊地握住醫生的手，幾滴淚珠從他的臉頰流下。

“太好了，媽有救了。”

“聽我把話說完，我只是說暫時穩定下來，但沒有脫離生命危險的那種。”

“也就是說......”

“她還是處于比較危險的狀態。”

“我知道......醫生你們也盡力了。”他的眼眶泛紅。

“現在，請簽字吧。我們需要通過插胃管的方式來維持她的生命。”即使是帶著口罩，但還是明顯地聽到了醫生的嘆氣。

醫生手中拿著的一小沓單子，從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支筆遞給了他。

他的女兒和兒子們走了過來，看著這一小沓單子沒有說些什么。抱著彼此，失聲痛哭起來。在醫院，這種事情并不罕見。相反，這很常見。能受的了急診的醫生，在我的理解認為都是非常厲害的。

他用那顫抖的雙手簽下了那六張小小的單子。

“一式兩份”醫生從他手中拿過三張單子“剩下的自己保管好吧。”

“唰唰唰”醫生翻看著手中的單子突然說道。

“想好了嗎？”

“想好了。”他現在的表情比哭還要難看。

“不和他們再好好商議一下嗎？”醫生停下了單子的翻看，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

“不了，不了。我想這也是她所希望的。”

醫生轉身走回了科室。他走到他的孩子們旁邊，輕輕地躺在了椅子上。

“爸，醫生怎么說的？”

“珍惜眼前人吧。”他嘆了一口氣，拖著他那沉重的身軀走到外面。

他熟練地從懷里掏出一包香煙，從那一小包香煙抽了一根出來。顫抖的手把那一根香煙放在了嘴邊。

“噔。”打火機發出清脆的聲音。

淡黃色的火苗照耀在他的臉上。火苗點燃了香煙。

“呼”淡淡的煙圈從他的嘴里噴出。

地上的那一小堆煙灰和小小的煙頭是他曾坐在這里最好的證明。

對于我們而言，外面除了他坐著的位置周邊，其余地地方全部都是一邊黑色。

.......

“滴”監護儀發出響聲，總讓人有些不愉快。

她安靜地躺在白色的床單上。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燈還有讓人討厭的消毒水。

她已經老了，白發是她上了年紀最好的證明。

她的孩子們在床邊細心地照顧著她。女兒幫她把牛奶注射到胃管中，兒子幫她整理著桌上的雜物。而他就那樣站在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她。

“媽，您就放心養病吧。”

“醫生說您會很快就康復出院的了。”

“是啊，我把當年和你的照片也拿過來了，就放在床頭。”他輕輕擺放好照片，一個小木框裝著那張合影。

“求求你們了。”她那沙啞地聲音小聲說道。“求求你們了，讓我去死，好不好。”

淚珠從她那眼角流出滴落在滲透上。

“媽，您說什么呢？”

“瞎說什么呀。”

“是啊，是啊，別瞎說了。醫生說你會好起來了的。”

她那顫抖的手輕輕地搭放在他的手心。

“拜托了，把治療停下吧。讓我回家吧。”

她的表情變得開始有些放松了下來。眼睛慢慢地合攏了起來。嘴巴張大，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咚咚咚~”監護儀發出警報聲音。醫生和護士迅速地跑了進來，解開病床上的固定。

就在那一瞬間，她的眼睛掙得老大，手搭在另一只手上。

“嘶啦”針管被她狠狠地扯了出來。

那一刻仿佛時間停止。

微弱的聲音從她那喉嚨傳出。

“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