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假胡子被摘掉的瞬間，鐘小圓只感覺痛得不已，下意識連忙用右手揉了下紅紅的上唇右邊。下一秒，杏眸流轉，她又連忙捂著帽子，看著眾人。

“老板，”二虎看著翹鼻尖，小嘴巴，只戴了一邊胡子的鐘小圓，瞬間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回過頭看著石龍華。

“這是個丫頭啊？!”

“啊？!”一旁的殷曼莉也沒想到，滿目驚訝，顰著一雙長眉。“是個女的？”

“我說看她長得秀氣。”石龍華眼睛微瞇，神色油膩，上下打量著鐘小圓，只看得鐘小圓一陣不舒服。“果然是個小姑娘……”

“龍華，”殷曼莉連忙彎下身子拉回石龍華在身邊，看了眼柳眉杏眼，眉目深邃稚氣的鐘小圓，笑得勉強。

“既然是個小姑娘，就別打了，算了算了……”

殷曼莉在上海交際界混跡了多少年，她哪里會不知道這幫臭男人心里整天想的是什么，這丫頭長得清艷秀麗，又帶著一副可憐巴巴的小樣兒，還這么年輕。想到自己已經這個年紀，好不容易找到個穩妥的金主，這些年在電影界才算混得可以。所以現在，可不能讓石龍華這個大金主被別的丫頭片子勾去了魂兒去。

“也是。”石龍華點點頭，看著鐘小圓笑笑。

一旁的手下們互相看看，知趣地退后幾步。

石龍華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小丫頭這么小，打壞了怎么辦？”

石龍華平時總接觸像殷曼莉這樣妖嬈艷麗的女人，冷不丁看見鐘小圓這樣清麗靈氣的，便動了歪心思。

見石龍華還不死心，一旁的殷曼莉有些焦急，看向鐘小圓，連忙開始罵起來。

“這小丫頭片子，一看就是缺根弦的，十三點!一個小姑娘，窮的吃不起飯了啊？!干這些偷雞摸狗跟蹤人的事情，還打扮地跟個小癟三一樣，惡心死了!”

殷曼莉罵得難聽，石龍華斂起笑容，臉色有些不好看。

自小的天賦，鐘小圓最善洞察人心。她心里清楚，殷曼莉這么罵自己，不就是怕色瞇瞇的石龍華看上自己么？

不過，你貪他的錢當大明星，我為嘛？!

一對狗男女，本姑娘才不稀罕呢!還笑我窮？真是世風日下，笑貧不笑娼。

但是鐘小圓轉念一想，自己一個人活在這亂世，從小摸爬滾打在社會的最底層，上海十里洋場說是時髦繁華，但也只不過是富人們的特權，私下里黑暗的勾當也不少。自己今天要真是被石龍華硬押走，霸王硬上弓了，連個幫自己申冤的人都沒有。

“我也沒辦法呀!”鐘小圓嘴一撇，立馬換了副粗俗嘴臉，像極了自家樓下愛講別人家八卦的嗑瓜子大媽們，表情夸張，拍了下大腿，哭咧咧的。

“我家就是窮啊，我十五歲就被我娘嫁出去了，生了四個孩子，我不干這個，我就得去窯子了啊!”

雖然眼淚沒哭出來，但表情和哽咽聲倒是演得十分到位。

“啊啊啊，老爺小姐，你們就當可憐可憐我吧，是我不對，但真是生活所迫啊，就放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