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一雙杏眸顰著，鐘小圓一臉認真。

“他們好像是剛剛結賬走了……”

“走了？!”鐘小圓連忙看向餐廳外面，馬路上人來人往，電車駛過，卻不見殷曼莉和石龍華的身影。“多少錢？”

“一塊大洋。”

“一塊……”鐘小圓回過頭，柳眉倒豎，難以置信。“多少錢？一塊大洋？!這咖啡五角就差不多了，怎……怎么你們家這么貴？”

“這種咖啡已經是我們家最基礎的價位了。”

“我……”一陣語噎，雖然知道羅曼蒂克餐廳是上海最貴的西餐廳，但本著舍不著媳婦套不到狼的想法，鐘小圓還是做好了進來觀察的打算。可這一杯破咖啡，自己一個月才掙三十塊大洋，鐘小圓低頭看了一眼，小白骨瓷杯里的咖啡都沒裝滿……

就當吃了啞巴虧，鐘小圓從衣兜里掏出一塊大洋，語氣利落。“給你。”

說完，拿上桌子上的公文包就要走。

忽然想起什么了似的，杏眸思索，鐘小圓回過頭，看了眼桌子上的咖啡，咽了下口水。

服務生站在一旁，“先生，您還有什么吩咐么？”

沒敢看服務生，鐘小圓臉一紅，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出口。

“沒什么，我……我渴了。”

說完，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咕咚咕咚灌了兩大口，放下杯子，一抹嘴，走了。

這可是自己花了整整一塊大洋買的，今天都白忙活了，還不得喝回來啊？

五角一口，我的錢啊……

——

站在羅曼蒂克西餐廳門口，鐘小圓四處張望著，上海灘里，車水馬龍，喧囂繁華，可眼下哪里還有殷曼莉和石龍華的影子？

“啊!”

屁股上忽然感到一股蠻力打來，被猛踹一腳，不受防的鐘小圓一個趔趄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兩個胳膊肘更是直直地撞在了馬路上，疼的發木，然后痛覺更甚。

“誒呦，我的老天爺啊。”

吃痛一聲，鐘小圓趴倒在地，踉蹌著坐起來，低頭看著被擦出血痕的掌心，她回過頭。

“誰啊？著什么急……”

看著面前被石龍華摟著的殷曼莉，身后還跟著五六個穿著黑色大褂長褲的彪形大漢，鐘小圓嚇得一陣語噎。

“急……啊……”

“哼，”殷曼莉緊了下皮草披肩，看了下馬路，她穿著黑色高跟尖嘴皮鞋，眼線微挑，居高臨下斜睨著鐘小圓，皺著眉頭，滿臉的鄙夷。

“又不知道是哪個小破周刊雜志的，整天像個跟屁蟲似的，吃個飯都不消停，煩死人了!”

坐在發涼的石頭路上，咬了下下唇中間，鐘小圓垂下眼簾，顰著的杏眼臥蠶分明，既是害怕，還有些尷尬難堪。

“你們使這點小伎倆，以為我二虎領的這些保鏢是吃干飯的？!”

為首的彪形大漢二虎瞪著鐘小圓，彎著腰語氣狠狠地。“我們在外面等著老板的時候，就看見你在那鬼鬼祟祟的了，小樣兒，今兒個還不抓你個正著!”

不敢說話，鐘小圓咽了下口水，頭低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