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怕……”殷信揣測著，“李昊霖要反……”

“他現在還不敢。”冥王眼神穩狠，“畢竟我兩萬來年的基業也不是玩笑的。但是日后呢？”

鳳眼一瞇，盡是運籌。

“若我萬年以后做了古，你覺得以寒兒的做派能力，”冥王看向一旁的殷信，“他是能當上冥王，還是能活著待在李昊霖手下？”

殷信頭低得更低了，沒敢說話。以寒王子的能力，的確很難。

“李昊霖現在的權勢不容小覷，你說得對，”高岱融看了眼殷信，“我可以抓著他與魔族來往的把柄。可是打蛇打七寸，如果他有什么推搪怎么辦？的確，天界一向與魔族勢不兩立，魔族也因為總是以威逼利誘吸納各界有能之士而飽受詬病。冥、妖、人界也追隨天界，總說不許與魔界來往。可是千萬年來，冥界、妖界、甚至人界中的通靈之士與魔族若有若無的來往，都已經是被默認的了。冥界千萬年來，與魔族有著友誼來往的人就李昊霖一個么？那些長老、冥將，于冥界人間天南海北的住著，私下里和魔族的人稱兄道弟的也不少，我們管的住么？”

殷信低著頭，“是，這種來往繁雜無章，的確很難控制住。”

“我們這樣的默認，在冥界別人身上就行，在李昊霖身上就不行？”冥王嘆了口氣，“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我是冥王，還有幾大長老的牽制呢。到時候說一句冤枉了他，說因為寵溺兒子，針對冥將遺孤？豈不是遞給了他一個造反的理由？”

“王上所言甚是，”殷信弓著身子，“是殷信想得太少了。”

“這個李昊霖，雖說我們知道他與魔族的人來往密切，但除了他這人過于謹慎，總是很難被抓到行蹤，連魔族那人到底是誰，我們也不清楚。”高岱融嘆了口氣。“我想李昊霖這幾百年來，在朝中的勢力能擴張地如此之快，應該與那人的扶持不無關系。偏那人是和李昊霖是一丘之貉，毫不留痕跡。”

“所以王上您的意思是，我們需要等一個時機，抓到李昊霖與魔族之人串通的證據，才能更有底氣懲治他？”

“嗯，”高岱融看著殿外，深沉的點點頭，抹了把斑白的發鬢。“殷信啊，你追隨我也不少年了，我就不瞞著你了。子寒這孩子驕傲跋扈，除了有我扶持，沒什么過人之處，我根本沒報希望于他能當上什么冥王。不過，以他的脾氣秉性，讓他屈于人下，他自是不服的。若其他人稱王還好，可李昊霖偏偏是與子寒不對付的，他雖然處處忍讓，但，”

高岱融看向殷信，“他陰沉狠辣的性子，你我都能看得出。”

殷信點點頭，李昊霖是在他們眼底下長起來的，與他故去的父親忠心熱誠不同，李昊霖的性子更陰毒一些。

高岱融語重心長，“其他的人當冥王我都放心，只這個人，讓他這樣的人當冥王統領冥界，只怕冥界終會墮入權謀與利益角逐的黑暗。他李昊霖，德不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