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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江湖勢力

謝言走到門口看到桃桃幾人站在門口等他,戲笑道:“小桃子是不是想表哥啦,這么迫不及待的跑到門口等我。”收起手中的折扇摸了摸桃桃的頭。

桃桃哼了一聲,沒有躲開,隨手接過謝言手中的燈籠遞給青兒,讓青兒掛起來。接著有些傲嬌的說道:“誰會想你呀!亂講。我們正在密謀說表哥你再不來就給你扔下呢!”說完便率先往屋里走去,坐到之前的位置上,又招呼大家一起坐下,商議出府后的路線,再大體分析一下如今江湖上的各方勢力。

桌子上,剩一盤桃圓醉,其余的盤子里剩些殘渣,看起來很是狼藉。

謝言取代了之前左膀的位置,坐在桃桃左邊,左膀則是又加了一張椅子過來,挨著謝言坐下,然后是右臂,青兒還坐在桃桃右邊。

謝言對這樣的情景早已見怪不怪。小時候,謝言和桃桃還有青兒一起玩耍,一起念書,一起吃飯,私下里沒有什么主仆之分,有外人在時才會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謝言小時候沒什么主見,在謝府生活的那些年,謝言什么事都聽桃桃的,而桃桃從小非常平易近人,對任何人都平等待之,謝言受其影響很大一直到現在。

所以在桃桃這,主仆同桌而坐的情況是很常見的。左膀右臂一開始被謝老爺安排到桃桃身邊時,還很不習慣這樣,覺得這是亂了規矩,后來跟在桃桃身邊久了之后,才慢慢習慣,因為在桃桃這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

謝言坐下后,看到桃桃面前放著一張紙條,伸手拿了過去,看過上面的字后問桃桃:“小桃子要先去曦城嗎?”桃桃雙手托腮,撇了謝言一眼,說道:“表哥你在明知故問吧,我們是要去京城找凝表姐誒,走曦城這邊是最近的,難不成我們還要繞遠嗎?”說完后便看著謝言會怎么回答。

謝言故作吃驚的問桃桃:“表姐現在在京城嗎?”那樣子好像知道些什么似的。

桃桃從沒想過這個問題,被這樣突然一問也有些不確定了,畢竟凝表姐的來信中并未提及在身在何處。

桃桃有些猶疑的說:“凝表姐,凝表姐應該在京城吧。”說完后覺得自己說出口的話好似沒底氣一般,轉念一想,表姐也沒說不在京城呀,接著又理直氣壯起來,不想被表哥笑話,馬上改口道:“凝表姐當然在京城啦,給我的信上還說最近很忙呢,又怎么會去別的地方,表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誆我嗎?”說完還挑了挑眉毛,很是得意。

謝言一看竟然沒唬住桃桃,便又轉換了策略說道:“表姐和月大哥一直形影不離,如果表姐在京城,那月大哥怎么會去安城呢。”繼續引導桃桃。

桃桃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白蘇哥哥竟然在安城。

安城在江城的西方,是一個被群山環繞的地方,那里因為地勢險惡少有通商,生活在那里的百姓日子過得也更清貧些。但是自然風光奇絕,引得很多文人騷客前去游覽,險峻的群山之中也有隱士高人。

十幾年前最有名的虎頭山腳下出現了一家小酒館,名叫送客歸。釀酒之人無名無姓,此人最擅長釀的酒名叫黃泉醉,傳聞說將死之人只要喝一小口,就不會感覺到死亡的痛苦了,黃泉路上也不會再恐懼,在江湖上引起不小的轟動,有久病之人或將死之人的人家紛紛派人前往送客歸,希望得到黃泉醉,讓即將離世之人走的安詳,可是沒過幾年此釀酒人又消聲匿息了。

在桃桃看來,那里是一個與世隔絕,生活安逸沒有刀光劍影的地方,很適合養老。如果表哥說的是真的,實在想不通白蘇哥哥為什么會去那,但還是不覺得凝表姐會去,畢竟能讓表姐親自出馬的事極少,比如往生試煉。

桃桃很不喜歡被人吊著胃口的感覺,瞪著謝言說道:“表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從實招來。”

謝言攤攤手說道:“昨天月大哥給我來信說,他已經到了安城,會在那停留幾天,讓我前去跟他匯合,一起去京城,下午我過來是想和小桃子你告別的,沒想到無意間聽到你和青兒的談話,知曉表妹你也想去京城,想著順路同去豈不更好,現在江湖上魚龍混雜,跟在月大哥身邊更安全些。到時候舅舅知道了,小桃子你不也多了一個說辭嗎。本想逗逗小桃子你呢,沒想到這么快就被小桃子發現了,看來小桃子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在下佩服,女俠在上請受小生一拜。”說完還像回事的拱手做了個輯,很是讓人想笑。

青兒和左膀右臂在一旁看著二人互動并不言語,這時卻笑了起來。

這個消息對桃桃來說既意外又驚喜,桃桃在心里做著打算,一則白蘇哥哥最好說話,如果跟著白蘇哥哥一起走,到時候見了表姐就不會挨罵,二則還能跟白蘇哥哥多打聽一些表姐的情況,表姐每次來信都說的很少,而桃桃又非常好奇表姐都做了什么,不然怎么會在江湖上名聲大噪,再有嘛就是白蘇哥哥身邊一定有很多厲害的人在,桃桃闖蕩江湖的目的之一就是想結識一大群武林高手,這么多好處在,桃桃早已心動,可是表哥實在太可惡了,竟然打自己的注意,這是桃桃不能忍的。

桃桃眼睛轉了幾轉對謝言說道:“難為表哥如此為桃桃著想,雖然跟白蘇哥哥一起走是好事,但是我的朋友在曦城等著我呢,就這樣給他扔下不太好呀,表哥也知道我是最重義氣的人了。所以可能不會如表哥所想了。”桃桃想表哥能這么說,必然不只是因為月大哥在安城,定是安城還有其他能引起表哥興趣的東西,桃桃決定炸一炸表哥,不能讓表哥這么容易就得手。

謝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說道:“那真是太可惜,表哥就知道小桃子你不會扔下朋友不管的,既然這樣那小桃子一定要小心啊,晚飯后我在舅舅書房聽舅舅說,曦城有人希望舅舅的鏢局幫忙運送一批很重要的貨物,舅舅打算明天親自去曦城看看,要是到時候不小心碰到就不太好了。”說完還一副很擔憂的樣子。

這時不待桃桃開口,青兒就急切的說道:“小姐,我們就聽表少爺的話先去安城找月公子吧,萬一在曦城撞到老爺一定會挨罵的。”青兒聽的膽戰心驚,覺得小姐怎么突然傻了,之前還覺得小姐最聰明呢,雖然朋友義氣很重要,但是總要先安全逃出去才是,總不能讓闖蕩江湖的腳步才開始就被老爺掐斷啊。所以去安城找月公子,跟月公子一起去京城才是最好的選擇,有月公子在路上必定也不會餓肚子。青兒如是想,但是絕對不會跟小姐說的,因為被小姐知道肯定會覺得自己只想著吃,要是小姐一生氣不帶自己了,那青兒一定會哭死的。青兒對自己還是很有認知的,關于吃的話題能避則避。

青兒這永遠看不清楚狀況的樣子讓桃桃很抓狂,自己在前面努力沖鋒陷陣,青兒總是在后面拖后腿,桃桃能怎么辦,桃桃也很無奈啊。桃桃心想,青兒這丫頭一定是上天派來提醒自己,想做什么都沒那么容易,一切都要靠自己的。等自己什么時候征服了青兒,讓青兒能在江湖上獨當一面的時候,自己也就成功,現在看來,真是任重而道遠呀。

桃桃撫了撫額頭,對青兒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青兒你急什么,我們先讓表哥把話說完嘛,表哥既然知道白蘇哥哥在安城,必定也知道白蘇哥哥去做什么咯,如果是什么危險的事,我們去的話豈不是也很危險,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表哥一定會告訴我們的,對吧表哥?”說完就把問題趕緊拋給了謝言,生怕青兒再打斷。

這下青兒不說話了,終于聽出來小姐話里的意思,心想自己差點壞了小姐的事,原來小姐心中已經有了打算。看來自己要少說話才行,小姐什么時候都是最聰明的,腦子轉的也快,自己只要安心跟著小姐照顧小姐就行了,青兒再一次體會到什么叫言多必失。

謝言知道想讓桃桃聽自己的話沒那么容易,任何事桃桃都想弄個水落石出,遂也不在跟桃桃打啞謎,如實說道:“幾十年前,虎頭山腳下突然消失的釀酒人又出現了,月大哥是為此人而來。”

桃桃聽過一些關于釀酒人的事,可除了江湖傳聞此人釀酒手藝一絕外也沒什么特別之處。白蘇哥哥親自去找此人,桃桃覺得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謝言不再賣關子,繼續說道:“此人和十三崖有些關系。”有些話可以說出來,而還有些卻只能點到為止。

雖然桃桃對江湖勢力不太清楚,但是世人都知道十三崖和往生殿有些淵源,雖然十三崖是近幾十年內才出現的,但是沒有人知道十三崖在哪里,更別提往生殿了。而往生殿可是主宰著百年開啟一次的往生試煉呀,往生試煉又決定著新月大陸上每個人的命運,所以也可以說,是往生殿主宰著這個世界。

百年前參加過往生試煉的人都相繼離世,而與往生試煉有關的痕跡在試煉結束后都被往生殿所抹去,江湖人對往生殿的了解止于往生試煉,其余一片空白,只能從新月大陸上如今的各方勢力一窺當年成敗。

而今,往生試煉即將再次開啟,所有想要參與角逐的人,必然都在想法設法拿到更多對自己有利的資源。可想而知,如果那個釀酒人果真與十三崖有關,會是多少勢力想要拉攏的對象,待消息傳開后,又會上演怎樣的爭奪戲碼。

宋君凝當然也想拉攏此人成為自己的一大助力,畢竟能跟十三崖扯上關系的人寥寥無幾,往生殿就更不必說了,完全沒有。能讓月白蘇親自過來尋找此人,便能看得出宋君凝有多重視,畢竟月白蘇也是準駙馬呢。

江湖上現在還聽不到關于此事的風聲,得知此事的人定是極少數,如果能在眾人聞風而至前收攏此人,就可以省下很多功夫,無論如何,宋君凝是不會把這么重要的人拱手讓給別人的。

桃桃略一分析后,心中略為激動,是不是說此次前去安城,自己就能見到傳聞中的人物了呢。

心中開心的緊,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狀似疑惑地問到:“表哥是如何得知的,白蘇哥哥定不會告訴你這些。”說完一臉認真的看著謝言,好似在說,你騙不過我的眼睛。

謝言對桃桃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想也不想就說道:“月大哥來信說他在安城,我也覺得好奇,所以你表哥我就去了萬珍閣,問最近安城發生了什么事,今天才得到這個消息,怎么樣是不是很靠譜。”說完后還打開了別在腰間的扇子搖起來,一副快夸夸我的表情。

萬珍閣是閃殿下面的五大分閣之一,全名萬千珍寶閣,簡稱萬珍閣,萬珍閣遍布新月大陸,只要是人員流動大的地方就有萬珍閣,在萬珍閣你可以買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可以用錢買,也可以以物抵物等價交換。萬珍閣還是聯絡其他分閣的窗口,也就是說想要與另外四閣交易,也要通過萬珍閣,當然你要出兩份錢就是了,但是花費不多,能找上門的必然都出得起,所以萬珍閣的生意一直很好。

閃殿是新月大陸近十幾年才出現的組織,一開始只有主殿,主要做一些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又來錢快的生意,慢慢才發展出如今的五大分閣,分管不同的生意。而閃殿則退居幕后,不再接生意,除非是有五大分閣都解決不了的事才會出手。閃殿殿主在江湖上從不露面,至今無人見過,閃殿下面的所有人都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很是神秘。五大分閣則相反,任何一個人都可以隨便去萬珍閣進行交易,只是偶爾會不靠譜就是了。

比如前段時間在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青龍幫幫主小妾丟失案,萬珍閣處理的就不是很好,其結果讓委托人很是不滿,但因萬珍閣后臺太大不敢去鬧事,最后才不了了之,但是萬珍閣出于江湖道義,退了一半的費用給委托人。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青龍幫幫主最寵愛小妾被人拐跑了,全幫上下找了一個月也沒找到,幫主想念的緊,茶不思飯不想人都瘦了幾圈,幫內有的小弟看不下去了,建議老大去萬珍閣試試,幫主想自己的手下是指望不上了,去萬珍閣碰碰運氣也好,總比每天干瞪眼強。就先去了萬珍閣說想要找人,萬珍閣的人一聽這是無知閣的生意,收了咨詢費后把無知閣的人喊來了,幫主向其描述了經過,又交了尋人費,第二天無知閣的人就告訴幫主說小妾找到了,在某某山,但是不愿回來,因為拐走她的人比幫主對她好,幫主一聽立馬就毛了這哪行啊,必須要把人找回來,可是某某山不在本國,幫主的勢力伸不到那么遠,只得又跟無知閣說無論如果一定要把人帶回來,但無知閣的人說這生意不歸我們,我們只販賣信息頂多幫你傳個話,帶人回來的事要找疾風閣,他們才接運送一類的生意,便又轉到了疾風閣,幫主交了運人費后,疾風閣的人去了,很快一周后就回來了,但是運回來的是小妾的親筆信和一綹頭發,信中說什么情如發已斷,要幫主忘了自己,便跟著拐走她的人又去了別的地方,幫主簡直抓狂了,帶著自己的小弟們就想砸了萬珍閣,但是掂了掂自己的實力還是放棄了,惹了萬珍閣恐怕自己的青龍幫會被一窩端。可能有人會問既然疾風閣收了人家的錢為什么不辦事,當初幫主也是這樣問的,疾風閣的人則理直氣壯的說,那小妾為了跟幫主一刀兩斷都剪斷了自己頭發,此等烈女子理當受到尊重,便宣布了交易失敗,還退了一半的運人費給幫主,只留了一些辛苦費,這樣做也算仁義至盡了。這件事傳到江湖后,有人稱贊也有人詆毀,稱贊的是疾風閣講江湖道義,而詆毀的是疾風閣辦事不利有些不靠譜。雖然每年都會有這么幾件不靠譜的事,但大體上風評還是不錯的,每天客滿盈門。

桃桃想,如果是從萬珍閣得來的消息倒是不用懷疑,萬珍閣做生意在講江湖道義這一塊絕對第一,要么就直接告訴你交易失敗,能說出口的絕對可信,因為自己也經常去那里買消息尋東西,還是很認可萬珍閣的。

桃桃又隨口問道:“表哥本可以直接去京城的,轉路過去也是對釀酒人感興趣吧。”

謝言聽到桃桃這樣問后,眼中又出現了些許認真的光彩,毫不遲疑的回道:“自然,誰會不感興趣呢。”畢竟想要了解父親得從十三崖開始查起,此人剛好是一個切入點,希望不虛此行。繼續搖著扇子。

解決了心中的疑惑,確認了消息的可信度,定好了要去的方向,桃桃覺得萬事俱備只欠行動了。

桃桃一把搶過謝言還在搖著的扇子,蹭的站了起來,一拍手掌,對幾人說道:“事不宜遲,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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