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阿婆，我明白了，你是我們送你去永寧街是不是，你放心我們又快又準時，愣著干什么，還不把菜拎過來，背阿婆上路。”

“是五爺。”

數十大漢爭先恐后搶過老太太手中的菜，還搶著要背她。

“救命啊，有人搶劫我老太婆了。”

“不是阿婆，你聽我說，我們是專門幫人護鏢的。”

“彪，我老太婆看你挺彪的。”

秦川好說歹說才讓老太太明白了鏢局的業務。

“可我老太婆沒錢，請不起你們。”

“不貴的阿婆，我們收費童叟無欺，十分公道。”

“那得多少錢？”

“一兩銀子，不貴不貴的。阿婆，阿婆，你怎么暈倒了，去叫郎中啊。”

這折騰了一上午，秦川等人總算把阿婆送到了永寧街，完成了順豐鏢局的第一單，總共倒貼了醫藥費一兩銀子。

做生意就是這樣，一回生二回熟，靠的是慢慢積累。

所以趙四他們開始盯著路過的青年人，用幾十人把他們請到屋里談生意，先培養下感情。

順豐鏢局也算是開始忙碌了起來。

“你確定他們是在幫李阿婆送鴨子，幫王阿婆送雞，替小孩出頭打架嗎？”

“是的少爺，我在鏢局門口蹲了一天，他們的生意就是這些。”

“秦川啊秦川，真當你是陶朱公范蠡轉世嗎，玩脫了吧哈哈哈，還什么順豐鏢局。”

類似的對話，在昆山大小府上都發生了，都在看秦川笑話。

“四哥，能哥快出來啊，有小美女看。”

“哪呢？別擋著我英俊的臉啊，這小細娘怎么看上去有點眼熟啊。”

“是呀，我好像在哪里見過，她走過來了，快幫我看看我的衣裝怎么樣，有沒有點儒雅隨和的樣子。”

“請問秦川是在這嗎？”

那姑娘看到一群如狼似虎的眼神，心里有些害怕，怕自己走錯了地方。

“沒錯，是這，你找少爺什么事？”

“我能見到他再說嗎？”

“不不太能。我們隊長和少爺在屋里睡覺呢。要不我轉達吧。”

趙四想起進屋前，秦川和玄妙勾肩搭背，好不親密。

連朱能這個號稱永遠站在秦川身后的男人都被秦川趕出來。

兩人肯定是在屋里干些不想讓人打擾的好事。

“睡覺？你們隊長和秦川那個壞蛋一起？”

這細娘看著這些膀大腰圓的人，想來他們隊長也差不多。

一胖一瘦一起睡覺，那畫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這壞蛋好惡心啊，那你把這個交給他，跟他說城外石亭，不見不散。他敢遲到他就死定了。”

小姑娘受不了眾人奇怪的眼神，把信扔給了趙四。

趙四像拿了燙手山芋一樣丟給了朱能，朱能立馬扔給了旁邊的人。

兜兜轉轉，最后又回到了趙四手里，所有人四散而逃。

“為什么是我，我還想多活幾年。”

趙四在門口聽到秦川時不時喊出“痛痛痛”的聲音，還有他淫賤的笑聲，以及玄妙的粗重的喘息聲。

他捂著耳朵跑了，不打擾，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秦川看著玄妙舉棋不定，面紗都要被氣飛的樣子，樂不可支。

“嘿嘿嘿，沒想到也有你玄妙不會的東西，知道我的厲害沒。”

這是他贏玄妙的第二十九局五子棋，也是玄妙打翻棋盤，砸到他臉上的第五十八局。

等秦川拿到信的時候已經晚上了，他的臉上是深一塊淺一塊的紅印子。

“少爺，你這玩的有點激烈啊。”

“還行吧，你也知道玄妙下手重。真是的，玩不過我也不用這樣嘛。”

“少爺，注意身體啊。”

“這什么時候送來的？”

秦川打開信后，臉一下沉了下來，趙四也收起了打趣的臉，認真回答問題。

秦川攥緊了那寫著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的信。

等他揚鞭飛馬趕到約定的地方，那臨溪小亭內似乎還有幾縷薔薇花香停留。

“罷了，罷了。”

秦川摩挲著石桌上淺淺的幾滴水漬，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柳玥靈感如泉，正游走在山水之間，哐當一聲推門，打斷了她的揮灑。

“怎么舍得回來了，還回來挺早啊。”

“我困了，睡了。”

秦川沒接柳玥的話，鉆入地鋪睡覺了。

“你怎么了，沒事吧？”

柳玥察覺出秦川有異于平時的低落，心里有些發緊。

“沒事，你畫吧。”

柳玥很乖巧地沒有再問，可再下筆的一劃，像是在山淵之精上添了一絲穢物，靈氣盡失。

“是因為盧葭今天下午要去金陵，你才低落的吧！”

“你說什么？”

“你抓疼我了，放手。”

“對不起，你剛是不是說盧葭去金陵了？”

“對，你不知道？”

“知道了又怎么樣。”

秦川放開柳玥的手，有些落寞地回窩躺下了。

“唉！”

這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為誰嘆息。

第二日一早，秦川被大頭搖醒了。

“快起來啊師爺，天大的好事啊，楊大人高升了，哈哈哈。”

“嗯，知道了。”

“師爺你不興奮嗎？”

“我興奮啊。”

秦川對大頭露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早知道結果的事，他何來興奮之言。

秦川去找盧廉山討官不僅僅是因為他有推薦廉舉這個權利。

作為黃子澄的古交，同年進士，盧廉山還能有這個把握。

秦川金手指在身，怎么會不清楚盧廉山的能量。

整個楊府洋溢在了楊自榮平步青云的喜悅之中，人人都在恭喜楊老爺子。

楊老爺子則在人群中拉出秦川，讓他站在一起，接受大家的恭維，自然也讓他一同接受了眾人的敬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秦川最后是被抬回知味觀的。

為什么不留在楊府，因為他已經醒了喝，喝了醒，來回好幾次了。

在旁邊照顧他的柳玥怕他成酒仙了，當場飛升，只能找人把他拖回了床上。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秦川才被郎中救醒。

“我醉了多久了？”

“快一天一夜了，少爺。”

米花扶起秦川喝藥，而朱能從床鋪后面跳了出來。

“少爺少爺，大鏢來了，有個老頭讓我們送幾箱貨到杭州府。”

“咳咳，你嚇死人啊，那你去送啊？”

“我得守護在師爺你身后啊，你昨晚吐了這么多次，我好心疼。”

“做個男人吧，正常點。”

秦川看到米花喂他的手都在顫抖，眼神也變了，出聲喝止。

“我好心疼我的幾身衣服，都被師爺你吐臟了。”

“去買買買，還有以后送鏢的事你們自己安排，沒事別煩我。”

不過朱能接下來的話，倒是讓秦川茅塞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