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問清緣由后，斷然拒絕。

“這不合適，請你轉告柳小姐。”

“你還是不是男人，縮頭烏龜，說話不算話。”

小丫鬟叉腰，按照柳玥教她的，驕橫地把話說了出來。

然后又低下了頭小聲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我勒個去，我還怕你不成，走走走。”

秦川當然沒聽見小丫鬟后半句，他最受不了別人質疑他是不是男人，打包了幾個菜后跟著小丫鬟走了。

小丫鬟似乎很怕秦川，一路上都沒敢看他，秦川也沒說話。

兩人來到柳府門口后，小丫鬟把秦川拉到了旁邊的小巷子里。

“不是要進去嗎，你帶我來這干啥？”

“從這里進去，不能被老爺發現，不然我會被懲罰的。”

小丫鬟指了指墻上的綁著紅杏樹的一根繩子，示意秦川翻墻爬進去。

“我被發現了才是要被打死，咋整得跟偷情一樣。”

小丫鬟沒管秦川，靈活地爬上了上去。

“師爺，沒人了，你快翻進來。”

“你敢再小聲一點。”

秦川翻進去后，小丫鬟帶著他鉆來鉆去，繞到了一個有些煙火的地方。

小丫鬟輕輕敲開一扇門，把秦川推了進去。

柴房里面正是蓬頭垢面的柳玥，滿地都是用木炭畫的畫，有山有水有田園。

“快來看看我畫的怎樣。”

柳玥低頭邊畫邊聊天。

“有味道。”

“是不是，我就知道我畫技有進步。”

“你幾天沒洗澡了？都有味道了。”

“哼，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哦，那說吧，找我來什么事。”

“我要你娶我。”

“我不喜歡你。”

“我也不喜歡你。但我想要自由！”

“我還以為你是貪圖我的美色呢，沒想到我是個卑微的工具人。”

“你不也利用了我嗎，我們彼此彼此。”

柳玥被退婚后，感覺自己的希望來了。

“柳玥小姐，我那不是沒辦法嘛。”

“我不也沒有辦法了嗎。”

“誰說的，老楊他這么愛你，娶你入門后一定不會束縛你的。”

“我說要跟他私奔，他說要明媒正娶我，我不喜歡他，他也不懂我要什么。”

“我也不懂你啊。”

“但你敢跟我私奔。”

“不敢不敢。”

“你這不是來了嗎，還有你秦川不敢做的事情？”

“以前我怎么沒發現你這么會聊天呢。”

秦川沒想到柳玥字字珠璣，甚至句句都切中他的要害。

“以后你有的是時間了解。”

“我要是不答應呢。”

“男人一諾千金，你是怎么跟我爹說的。”

“我不是男人，我還是個男孩。”

“那我死給你看。”

柳玥說完，就拿鋒利的木柴劃破自己的手腕，鮮血瞬間涌出。

“臥槽，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秦川沖過去按住柳玥的血管，用她掉落的絲絹給她纏住傷口。

“我們都是一類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不一樣不一樣，我不是自殘非主流，我怕死。”

“所以你會娶我，因為你怕我死。”

“我還有的選嗎我！”

“有。”

“真的？”

“你可以選擇早點迎娶我過門。”

“我選擇去死。”

“哈哈哈。”

柳玥看秦川無可奈何的樣子非常開心，總算報了點秦川使喚她的仇。

她知道自己一定是要嫁人的，選擇秦川是她知道秦川是個會關心她的好人。

因為秦川會怕她出事，來看望她；會怕她餓，給她帶吃的。

而不是像楊自榮一樣，只知道嘴上哭著喊著說愛她，卻不敢為她與天下為敵。

以前柳玥不明白為什么有人喜歡賭，現在她知道了，賭可以有一絲機會，贏來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要拿一生做賭注。

秦川輕車熟路翻出圍墻，直接去了楊府找老太爺，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也表達了柳玥的意愿。

楊老太爺舉雙腳都贊成，他早在金陵給楊自榮物色好了人家，正愁要怎么處理楊自榮非要去柳府提親的事，秦川就來了。

他現在越看秦川越喜歡，要不是他適齡的孫女都嫁人，他都恨不得立馬招秦川做孫女婿。

秦川走后，他立馬派人把楊自榮騙回家，鎖在了屋里。

豎日一早，鳥語花香，柳謙在院子里焚香品茗看書，那叫一個悠然自得，有新的領悟了他還又蹦又跳，奮筆疾書。

這時一個他最不喜歡聽到的名字傳到他耳中。

“不見，就說老夫身體抱恙。”

柳謙還沒吩咐完，秦川的聲音就響遍整個柳府，還傳到了隔壁。

“岳丈大人，小婿來給你請安了。”

“這個混賬小子，把他給我趕得遠遠的。”

“老爺，秦川說他不會放棄的。”

果然秦川的聲音一陣接一陣地傳來，甚至還越來越大聲。

柳謙無奈，只能出去迎客，當秦川表明來意后，柳謙的帽子都被氣歪了。

“滾，趕緊給老夫滾，老夫就是把小女嫁給豬狗，都不會嫁給你的。”

“岳丈大人息怒，小婿也是迫不得已，玥兒已經珠胎暗結了。”

秦川一激動，一塊帶血的絲絹掉了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還若無其事地撿了起來。

柳謙看到后，腦門青筋暴露，臉色通紅，差點沒昏厥過去。

過了許久才緩過來，只是頭發絲都好像白了些，整個人又老了幾歲。

“罷了罷了，老夫就當沒有生過這個孽畜，帶著她給我滾出柳府，永遠不要回來。”

柳謙顫抖著閉上了眼，躲在一旁的柳玥早已淚流滿面。

她沖出來給柳謙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拉著秦川毅然決然地走出了柳府。

兩人回到知味觀秦川的屋子里，都沉默沒有說話。

“那個…”

“我想靜靜。”

“好的好的。”

雖說秦川是歡場老手，這上門提親也是頭一回，何況他正經戀愛都還沒談過，著實不知道怎么安慰柳玥。

柳玥表完態，他立馬出來透氣，感覺輕松不少。

“掌柜，這珍饈館賣給了誰啊。”

“滿堂樓錢老爺。”

錢胖子的形象瞬間浮現在秦川腦海里。

“他們什么時候重新開業？”

“沒聽說，似乎就這樣繼續開下去。”

“接盤？不應該啊，有古怪。”

秦川讓掌柜送茶點到房間后，打算去珍饈館走走。

剛出門不久，冰冷的刀鋒又貼上了脖子。

“大俠，怎么還來這套。”

“你的樣子太讓我討厭。”

“果然太帥是會遭人厭的。”

“少廢話了，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