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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錢財 生死 女人 權利

  • 沙雕門往事
  • 馬甲不停換
  • 2766字
  • 2020-05-12 20:02:50

三人一邊說笑,一邊往天龍寺走。

途中,一只耳問陸七瑯道:“不知兄弟最近在哪兒發財?”

盲劍客用白色瞳仁瞥了他一眼。

一只耳不明白盲劍客作為一個瞎子,這么做有何用處,所以也沒往心里去,他待要繼續詢問陸七瑯的近況。誰知,剛要開口.....

盲劍客已出言打斷了他:“出家之人,談什么錢財,都是糞土,不僅污了嘴,還臟了心。”

一只耳聞言,慌忙將剛才分贓之后,還沒來得及收起的糞土揣進懷里,又用力拍了幾下,確定那糞土與自己有了肌膚之親。這才放下心來,松口氣,由衷贊道:

“師兄果然又向我佛靠近了一步,真是可喜可賀!我怕是拍馬也趕不上師兄的萬一了。”

盲劍客抱拳,鼻孔向天,謙虛說道:“哪里,哪里?”

陸七瑯心想,果然,是人都不能免俗:盲劍客剛剛還為幾兩銀子絞盡腦汁,算無遺策。如今金錢到手,便馬上清高起來。

可見,人之覺悟,都是建立在物質基礎之上的。

他為他這般獨特的見解自我折服良久。

但作為狼狽為奸之人,他不得不表現出同流合污的覺悟,所以他接著一只耳的話茬,隨口贊揚幾句:“五師兄果然近事不記于心,往事隨風而去,生的灑脫,死得其所。”

盲劍客目不視物,自然無法看透生死。

所以他漫不經心的反駁了一句:“如此歡樂時刻,像生老病死一類不吉利的事,不提也罷,提了只會讓人恐懼。”

一只耳看出了盲劍客的不安,所以適時的轉移了話題。

他看陸七瑯一副落魄模樣,便說:“七瑯,多日不見,你看上去似乎清瘦了許多,不知是不是操勞過度所致?”

盲劍客不等陸七瑯回答,疑聲問道:“勞是誰?這名字聽上去好奇怪。”

他原本想說個笑話,以調節一下氣氛,畢竟剛才關于錢財和生死之事的一番討論都太過嚴肅了...

他甚至已做好了大笑一場的準備.....

不料,一只耳卻老老實實說道:“師兄,你怎么糊涂了。”他神色間似乎很是為盲劍客的突然糊涂而擔心著急,于是加重了語氣。

“勞,小勞啊,就是那個萬花樓的姑娘,技術很好的。你忘了?上次還是你帶我去見過的。”

“可惜,她的全名我卻想不起來了。”

說完遺憾的嘆氣,似乎陷入到回憶的泥淖里,無法自拔。

最后他抬頭望天,徒留一聲嘆息:“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勞姑娘。她的技術真的很好的。”

盲劍客的笑卡在喉嚨里,變成了連綿不絕的咳嗽,像是要把肺葉咳出來才會好受些。

與此同時,他偷偷抻了抻一只耳的衣角。見他不為所動,便出言提醒道:“師弟,你的喪門神釘掉地上了。”

一只耳忙夾緊了屁股,反手向身后摸了一把道:

“師兄竟會說笑,這喪門神釘乃是我的護身法寶,我一直夾的緊緊的,怎么會掉?”

說完回頭去看,只見山路之上,除了花花草草,并無暗器掉落。

這才反應過來盲劍客話中之意,一時不知該如何收場,便尷尬的呆住....

盲劍客臉上突然綻放出菊花般的燦爛笑容,重重的“哦”了一聲,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

“師弟,原來你說的是就是她啊。她不是萬花樓門前賣花的可憐女子嗎,我還記得咱們買過她的花的,她怎么就成了萬花樓的姑娘了?”

他編完這個故事,不忘蓋棺定論的總結一句,“真可憐!”

一只耳總算緩過神來,接口道:“對啊,對啊,就是她。“他用力拍了拍腦袋,”剛才可能是我記錯了。”

陸七瑯看二人東拉西扯一會兒,所說的話全無營養,便道:“不說這些,所謂身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小勞姑娘...應該也是生活所迫,才不得已墮入風塵了吧。“

盲劍客和一只耳心有戚戚焉,紛紛點頭稱是。

一只耳若有所思,最后一本正經道:“這也就解釋了世界上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千古難題。”

.....

陸七瑯見二人風塵仆仆,應是剛從遠方游歷歸來,便問二人,此番到何處闖蕩,可有奇聞異事分享?

一只耳學乖了,背手昂頭,不再說話。

盲劍客整理一番思路,清了清嗓子道:“此事說來話長。”

陸七瑯想,反正左右無事,聽聽故事也好。便道,“像長江一般長嗎?”

盲劍客用手比劃了一下,說:“差不太多吧,也許短個百八十米?”

陸七瑯道:“那么,不如說來聽聽,我倒很想知道這百八十米短在何處?”

盲劍客面上突然現出一種神秘凝重之色,壓低聲音道:“七瑯,你還記得夢遺大師嗎?”

陸七瑯當然記得,夢遺大師乃是前任方丈。

只是這方丈的故事卻極為傳奇,也正因為傳奇,才成了天龍寺里不能說的禁忌。

原來,十多年前,夢遺大師外出游歷,趁著遍訪武林名宿的機會,四處游山玩水....

一日,在杭州城外,雷峰塔下,他正與幾個無聊老太斗橋牌。

不期然竟偶遇出家前的青梅竹馬——白曉純以及她的表妹白曉舌。

那一瞬間,他恍惚想起了許多年前的某個黃昏,他與白曉純姊妹二人攜手在夕陽下的奔跑。

那時候的風也輕柔,雨也軟綿。

世間的一切都被那少女身上的萬丈光芒所湮滅。

壓抑多年的情欲,就像休眠千年的火山又被天火點燃,終于得以釋放....

他覺得自己就像個龍精虎猛的小伙子,渾身充滿了激情和力量....

當晚,夢遺大師便真的夢遺了...

他從顫抖中醒來,便再也不能安睡....

第二天一早,他將那件滿是斑斑點點的臟衣服送到了白曉純姊妹的宅邸,并在衣服之中夾帶了一張“此乃定情信物”的紙條。

是夜,白曉純、白曉舌約夢遺大師在曉風殘月的楊柳岸見面。

夢遺大師欣喜之余,毅然決然脫了袈裟,帶了假發,勇敢的追求愛情去了

.....

據后來見到夢遺大師的人說,夢遺大師已經從龍精虎猛變成了形銷骨立,幾乎脫胎換骨,完全換了一副樣子。

江湖中便依次得出結論:白曉純和白曉舌的唇舌之功,可見一斑....

據說,幾年后夢遺大師又回過一次天龍寺。

當時陸七瑯還沒被逐出師門,但他并沒有遇見。所以,他也不能判斷這傳言的真假。

之后的數年間,便再也聽不到任何關于夢遺大師的消息了。

陸七瑯想,他或許已經死了吧....

.....

天龍寺出了這樁丑聞之后,名聲一落千丈,眾僧也是一蹶不振。

連帶著燒香拜佛的虔誠信徒對天龍寺的信心也產生了動搖。

有人因愛生恨,糾集了一眾伙伴,拉了巨大條幅,上書“還我佛門凈土”幾個大字,到寺里隨地大小便....

有人大打出手,竟將知客僧手中的一對兒文玩核桃強行奪去,打碎了,哄搶里面的果肉吃...

還有人將大殿中的麥秸蒲團偷回家,讓自己的老婆看著蒲團練形體....

眾生萬象,不一而足....

與此同時,天龍寺內部也出現了極大的分歧。

一寺之主竟然為了該死的愛情背叛了信仰,這是對整個天龍寺合法性的挑戰。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寺中沒了住持,便像一國沒了皇帝。

皇帝的位置既然缺了,大家便都不介意來搶一搶。

天龍寺也一樣。

所謂風水輪流轉,今天到我家。

每個人都懷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決心,于是各種勢力便如雨后春筍般,迅速的成長了起來。

剛開始,大家鬧哄哄的只是比試嘴上功夫。

過了一陣,大家看毫無效果,因此得出一個結論,就是:總打嘴仗不行,關鍵時刻還需展露實力。

于是,幾大勢力便推選出幾個候選人,進行比試。

至于比試方法,眾人考慮了七天七夜,分別給出了如下幾種選擇:

第一種:抓鬮。

第二種:擲骰子。

第三種:劃拳。

又經過了三天三夜的投票,他們最終決定棄用以上三種方法,改為另外一種方法:“石頭剪刀布。”

為了公平起見,他們還從一個范姓商人那里買了一套叫做分歧終結機的設備,花費了足足二百萬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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