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兄妹
- 堂前柳
- 飯團(tuán)殺手
- 1973字
- 2020-09-07 12:21:26
母親對你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我都聽說了,楚懷修聲音倦怠的對楚棲梧說,他不明白母親為何對小七說如此惡毒的話?丹雅是她的女兒,小七就不是嗎?
四哥我不在乎她說的話,你無需放在心上,“心無羈絆,雜念不生”楚棲梧對他四哥略顯歉意的笑笑。
人心就這么大,分一點給夫君,分一點給愛子,最后那一份在留給自己,活著總有心不平,這個不平的出處得有人承擔(dān),吞的下去,就自己承擔(dān),吞不下去就得找人承擔(dān),有些人存在眼前就是眼疼,有些人存在心里就是心疼。我從不為難自己,楚棲梧溫和的聲音掃過一片花海。
楚懷修無言以對,他和丹雅享受了母親所有的愛,小七未曾得到過丁點愛。
“四哥你看”,楚棲梧迎著陽光舉起嬌嫩的雙手,被太陽照射撐開的手掌嫩白柔軟,手心的紋路清晰細(xì)膩,我這雙手也曾耍過紅纓槍,玩過秋老侯爺?shù)哪暗叮咳赵跅鳂浜吘氉娓傅木殴?jié)鞭!
四歲開始受盡戒律堂所有的酷刑,我猶記得躺在冰冷的地上,手上,身上,嘴里,都是黏稠的腥味,睜著眼睛在黑暗里感受身體一點一點的變涼,生命慢慢的流逝,日復(fù)一日的等,自我走進(jìn)戒律堂的那天開始,這樣的日子未曾有日懶怠,這其中有我的,也有別人的。
五歲的時候大姐姐被迫出嫁,楚王府被內(nèi)外夾擊,束手無策且綁縛著空名頭,堂堂百年大府被逼至用女人換活路!
我6歲的時候二姐出嫁,她用“不悔”告訴我嫁給窮書生的勇氣,那時我覺得府里也就她活的像個人。
七歲的時候,楚王府飄搖到隨時傾塌,全府的主子加上奴仆有上千口子人,十一叔虎視眈眈的做好接手楚王爺?shù)奈恢茫蟛咳战诡^爛額的收拾府里十幾位叔叔闖禍留下的爛攤子,“政和殿的刀真鋒利!鋒利到我不得不親自動手收拾”
十一叔多么風(fēng)華霽月的人物!這百年來流出的美名一直都是楚王府的小姐們?nèi)绾稳绾巍D懵犨^楚王府男子名嗎?只有十一叔有才名絕絕,豐姿俊朗,祖父祖母愛若珍寶,得到的多了,越發(fā)的滿足不了,楚王府最富盛名被人吹捧的男兒做了暗樁,多么的可笑!
我記得我那時身高也就到輪椅靠背這么高,楚棲梧手比劃著她坐的輪椅,好渺小的人是不是?那樣的小人兒殺名卻早早的就傳開了,
我用了琵琶鏈穿了十一叔的琵琶骨,把他吊在戒律堂門口的鐵斧柱上,兩只腳還各拴著一個三十斤重的鐵球。
他一身血衣浸透了都沒濁了半分風(fēng)華,也沒損了他一身傲骨,他面對著祠堂的牌位嘶吼到,“這個楚家早就該倒了,一個用女人換榮華的家族還有何臉面立足于世”?楚王府的男兒永遠(yuǎn)只會縮在女人的背后,說的字字戳心。
看著黑壓壓的一群主子們,竟無一人駁斥他,當(dāng)時在座的人有多少頓時心生悲涼的?四哥你還記得我當(dāng)時走到十一叔跟前說了什么嗎?
“你說,如果王府的男兒都是軟骨頭,那十一叔你連軟骨頭都算不上,如果不是楚王府的女人,你這樣好顏色的公子哥,能被金玉堆砌的機(jī)會只有進(jìn)楚館尤伶閣,十一叔被你說惱了,身上的鏈子掙的咚咚響。”
四哥我說錯了嗎?
你沒說錯。
其實我說錯了四哥,楚王府覆了被囚禁的只是女兒們,男兒們還能覓得生機(jī)做普通人,只不過生出來的女兒都要被無條件的帶走。
如何能這樣做?十一叔的心當(dāng)真這樣無良?女兒家也是楚家的血脈呀!
事不度己,怎么行事都可,你看我不就當(dāng)著祖宗的牌位活剮了他!祖母還為此大病了一場,
“我這個人,乃至我這一身穿的千金難買的裘錦緞帶都是沾著血的”。你知道其他世家背地里叫我什么嗎?
“喝血的女魔頭”這手養(yǎng)的真嬌嫩,一點兒都看不出浸過血的,也找不見從前拿過槍,拿過刀的痕跡了”!
有些時候你視之為砒霜,別人望之如糖,
我明白的,自我封為世子后,母親的心傾斜了外祖家,楚懷修已然能夠平靜的說出來。
哥哥明白就好,大伯已然做上王爺了,還能被十一叔隨時替換掉,逞論一個世子而已,命運(yùn)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決定“要不要”
四哥通過游歷一年,眼界開闊了不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人事不知的富家公子了,你說的對只有活著才有資本說未來。
楚棲梧聞言伸出手,借著她哥哥手臂的力量從輪椅上起來。
楚懷修眼里水光閃過,小七行走都開始困難了,母親還在算計著自己的女兒,眼角的余光看見遠(yuǎn)處站著的父親。
他已經(jīng)做了他能做的了,無需責(zé)怪他,王府白丁老爺能做的有限,楚棲梧噓了一口氣說完,被楚懷修扶著向前面的梨花樹走去,
哥哥也不用自責(zé),這王府里苦的人多的很,你看王爺,你看四叔四嬸六姐姐,你在看看父親母親,將來你也會是這其中的一員,
我已做好心里準(zhǔn)備,小七不必?fù)?dān)心。
她若進(jìn)府與哥哥舉案齊眉還好,如若與王妃一般哥哥如何自處?楚棲梧近乎逼視的看著她哥哥。
我曉得的,自然像大伯那樣相處,我不許你在出手了,她們都不值得你如此做,楚懷修執(zhí)拗的回看著他妹妹。
哥哥我想像小時候那樣穿鎧甲了,楚棲梧收回目光,有些撒嬌的說到。
好!我讓冬雪去給你取來,
哥哥你怨過我嗎?
不怨!我是你哥哥,合該這個重?fù)?dān)有我為你支撐著,就算你以后走不了路了,坐在輪椅上,“只要我們兄妹在,楚王府就在,大姐,二姐,小四,小五,小六在婆家就無人敢欺”。
好!
這樣的對話被秋風(fēng)吹散在花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