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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醒來

這個世界是科學(xué)的,世界里的一切都被一種名為規(guī)則的東西束縛著,束縛在條條框框中,無法掙脫出來。

然而就在今天,就在現(xiàn)在,夏沫第一次‘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不為人所知的黑暗面。

也許對某些人來說這一面是光明的,因為在這里存在著常人難以企及甚至難以想象的匪夷所思的能力,有著天使一樣的聲音縈繞在耳畔凈化他們的心靈。

但是對夏沫來說這就是黑暗!具有凈化人心靈作用的天使之音跟把人洗腦的魔音等同,都沒有問過自己的意愿就擅自想要凈化自己的心靈。

為什么夏一航對我施暴的時候你們沒有出現(xiàn)?為什么夏一航欲要對夏雨柔行那禽獸暴行的時候你們也沒有出現(xiàn)?

黑暗對于你們來說可能是恐怖的是可怕的,但我早已在里面甘之如飴,你們習(xí)慣了生活在陽光之下而對黑暗報以最大的惡意。

而我卻不知道如果沒有了黑暗,我該去到哪里……

仰躺在雪川上,地面上的冰雪因為被蒸融而在天空形成潔白的云朵,縈繞在烈日身旁,似是眾星拱月一樣把它當(dāng)成最尊貴的存在。

“給我滾出去啊!你這個碧池!”對方代表的是太陽,是恐怖的自然之力,夏沫無法反抗也沒有反抗的實力。

自己就像一個小丑無能地對他叫罵著,企圖使用言語趕跑它,這很可笑,就算是有人捧腹大笑笑到喘不過氣來都有可能,但我毫無辦法。

“這算什么……”

這個只有冰雪的世界中空無一人,沒有人回應(yīng)夏沫的叫喊,也許那團烈日能,但它不會,它在懲罰夏沫,用一種名為孤獨的武器。

夏沫叫罵了很久,但是卻沒人理他,他心中的怒火足以焚天滅地,他心中的深淵幽暗地仿佛要把太陽都吞噬!

“誤入迷途的羔羊啊!放下你心中的愚鈍吧,光明是多么的美好,向往光明能讓你的生活發(fā)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天空中傳來的洪鐘大呂般的聲音,每一個字都仿佛擁有自己的生命,用力敲擊著夏沫的鼓膜,把他的耳朵震得都流了血也都沒有停止!

夏沫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的血絲根根爆裂,把他的雙目染上了血色,放眼望去天地之間所有的色彩全部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紅色,紅色,紅色!還有紅色!

“你為什么你才來!我之前受苦受難的時候你跑到哪里去了!”夏沫戳聾了自己的耳朵,但那魔音卻直入他的心靈。

“人生來就處于光暗混沌之間,只有經(jīng)受痛苦,了解痛苦方才能知光明的美麗與溫柔。”

“這個世界沒有除了父母的愛沒有什么東西可以不勞而獲,接受神的指引,前往通向光明的康莊大道!”

夏沫哂然一笑,這是什么狗屁的光明!打破人們固有的認(rèn)知,給與你一個世人認(rèn)為美好的未來,這就是光明?

這跟邪魔有什么兩樣!

“想要強制淡化我記憶中陰暗的部分,深化我記憶中美好的畫面,這就是你說的光明?這就是你說的美好?去你媽的!”

“深淵有什么好的?他只會讓你變得更糟!投向神的懷抱接受光明的指引,這才是你應(yīng)該做的。”

“但是在我看來你才是深淵!”

“你入魔了……只有更強的光明才能引導(dǎo)你。”

天空中的烈日好似吃了春藥一樣,不要錢地?fù)]灑著自己的熱量,更快地融化著夏沫心里的雪川。

七八十度的高溫已經(jīng)把夏沫曬得不成樣子,體內(nèi)的水分被蒸發(fā),皮膚也變得黝黑,如果不是保持著大致的人形,就算把這時候的他說成一塊木炭也絲毫不為過。

“凡是想否定我的,全都要被我毀滅!”

因為缺水而失去光澤的眼珠已經(jīng)快要失明了,但這一剎那里面爆發(fā)出來的攝人的精光卻仿佛要捅破天際撕裂那虛偽的光明。

烈日一直曬著,溫度越來越高,夏沫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話了,如果不是那些被蒸融的冰雪化作雪水濕潤了他的身心,說不定這時候他早就死了。

只留一點微薄意志殘存著,雪川終究還是被融化,化作汪洋大海,把夏沫的身體沉入光明照射不到的陰暗海溝。

這是他的家。

醫(yī)院中時間已至深夜,陳麗還是沒有給夏一航打過電話,也沒有去找他,陳鋒付的錢足夠他在這里躺一宿了,自己也跟家里說了臨時有事要在同學(xué)家住一晚。

今天,這空無一人的病房中,只有他們倆,一人躺在床上陷入昏迷,一人坐在床邊眼中水波涌動。

“我是一個傻女人,就像你曾經(jīng)說過的那樣,認(rèn)準(zhǔn)的事打死也不回頭,但你知不知道,我曾在心里發(fā)過誓,這一輩子我只會喜歡一個人。”

“皺著的眉頭舒緩下來了嗎,也對都已經(jīng)做了這么長時間的噩夢了,也該是時候做個好夢了!”見夏沫的精神放松了下來,陳麗突然吻在了他的額頭。

沉悶許久的心感覺裝滿了東西,看著他的每一個瞬間都感覺像是吃了蜜一樣甜……這就是喜歡的感覺嗎,還真是懷念呢……

牽著夏沫的一只手,陳麗逐漸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陳麗睡下沒多久,夏沫突然醒了過來。

他沒有像正常人一樣猛地坐起身來,而是攥緊了拳頭猛地瞪大了雙眼,先觀察一下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這是他長久以來克服本能養(yǎng)成的習(xí)慣,這個習(xí)慣不錯,能減小自己被置于險境的幾率。

“陳麗。”旁邊的佳人因為夏沫粗暴的動作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沒醒過來,不過就是一個側(cè)臉還是讓夏沫認(rèn)出了這個他想躲就躲不開的女人。

她怎么會在這兒?這里是病房……難道是她送我來的醫(yī)院?

躺在床上夏沫也睡不著了,腦海中傳來的洪鐘大呂之聲接連不斷,但不知為什么已經(jīng)很微弱了,幾乎不影響自己的日常生活。

“回憶起夢里所發(fā)生的一切,夢……不,那不是夢!如此逼真的環(huán)境,讓人疼痛難忍的曝曬,這根本不是夢所能有的!”

出于人的自我保護(hù)意識,即便再夢中遭受絞肉機被粉碎也不會有絲毫的痛感,有話曾說如果你在夢里死了,那你就真的死了。

彌留之際夏沫能感受到,它,那個自詡為引導(dǎo)自己的家伙,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意識空間……”玄幻小說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一個詞突然闖進(jìn)夏沫的腦海,“也許吧……”

夏沫不能肯定,但可以肯定的是,柳晴我吃定你了!

人存在的意義就是他所留下的痕跡,他的思想,他的性格,那個東西竟然敢強制改變我的記憶,企圖約束住我的一切!

它給我?guī)淼囊磺型纯噙€有磨難……我都會從你身上找回來的!

等著吧……

夏沫明白給自己帶來痛苦的不一定是柳晴,但不管是誰他都不打算放過!自己的痛苦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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