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林烈化好妝,穿戴好服飾,在化妝間等待了她許久。
夏兮若見到他的那一刻,臉上似乎出現了一絲起伏,卻很快抿了抿嘴,一笑帶過了,“今天怎么來片場了,唐青那里不需要你照顧了嗎?”
“唐青給你的訴訟已經在路上了。”他站了起來,一只手不自覺地覆在另一只手上耷拉在腰牌邊上,別別扭扭的。
她像是意料之中,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動,還是那樣清冷的口氣,“就算訴訟到我手里了也沒有用,我沒錯就是沒錯,是她自己找上門來的,也是她動手在先,那天在唐建安面前的時候,我應該說得很清楚了才是。”
“你怎么可以說得如此理直氣壯。”他彎嘴一笑,那雙如水似清澈的明眸之中看不到一點情緒。
是嘲諷?還是其他感情?
夏兮若看著他不明所以的表現頓了頓,“你現在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以為,你是潔身自好,內心白凈單純的女人...可是夏兮若...你背著眾人做下那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你為什么還會如此理直氣壯?”他緊擰著眉頭,似難以啟齒,又似痛徹心扉,眼中浸滿了失望。
她盯著他許久,不作答復,面色從容,胸前微微起伏著。
“是我冤枉你了嗎?”林烈低聲道。
她吸了口氣,屏了屏氣,緩緩道,“我承認,那天在醫院大門,讓唐青陷入輿論,被千人所指,是我的算計。是我自己倒下去的。或許這件事情上,我做得欠缺考慮。”
“所以,在片場上,唐青遭顧嫣然欺負,也是你教唆的?”他挑了挑眉,面目冷漠。
“嫣然的脾氣,應該不需要我教唆。”她淡定自若,冷不丁地瞧著他惺惺作態的模樣,心中一陣冷笑,“怎么,現在你來,就是為了你的小女友打抱不平的?”
兩人對窗而站,外頭微弱的陽光灑在飛揚的塵灰之間,沒有留下一絲溫暖,反而整個房間的氣氛,都那樣陰沉沉的。
“林烈,你話可別說得太滿。”門開,一陣磁性低沉的男音響起。
獨孤推門而入,如惡狼般的眸子在一進門的時候就盯在了那個背光而站的男人的身上,“你要是真有閑情在這里教訓別人的未婚妻,不如去查查你自己的女朋友都在背地里做了些什么。”
“我相信她...她一個弱女子,在片場上,被你們欺負得都不成模樣了,你們還...”他有些激動,上前了幾步。
獨孤順勢站到了夏兮若的前面,與他對視,“就算我的未婚妻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也是你女朋友活該。”
“既然這樣,看來我這次來約談是沒有必要的了。”林烈似笑非笑,隱隱之中又像是松了一口氣。
獨孤二話不說,拉起夏兮若的手就往外走,“若若,我們走。”
他靜靜地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不敢將內心的悵然若失溢于言表,只能淡淡地笑著,默默祝福著。
背光之下,他的后背被陽光拂過,金黃色的光芒輕盈地浮于后方,燦燦發亮。
他不知何時,掏出了放在胸口的口袋里的錄音筆,猶豫片刻,將終止鍵按下,臉上的笑容愈發令人心疼。
對于你,我唯一能期盼的就是,你能平安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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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烈從容地播放著錄音筆中的內容,平靜地看著病床上那個面目全非的女人發出駭人的笑聲。
錄音播放結束,他將錄音筆收回包中,拉住她的手,“等你可以出院的那一天,我們就去片場揭發他們的罪行,好嗎?”
一切似乎都像是安排好的,他臉上驚喜欣慰的笑容還是那么生熟僵硬,可此時的唐青怎么還會在意這些,她只是知道,夏兮若的死期將至,而獨孤皓翾,照樣也好不到哪里去。
“獨孤皓翾,虧我當初那樣對他好,他都熟視無睹,可我唐青也不是沒人要的,他應該怎么也想不到,到了最后,他心心愛愛的女人,會毀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