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氣！”

祖龍霸道自信的聲音猶在耳畔，另一個更加狂傲的聲音已經如山呼海嘯般傳入了敖終腦海。

“啊！”

敖終本源有缺，根基不穩，當即發出一聲痛呼，雙耳涌出五色龍血，竟然被簡單的一句話震成了重傷。

“放肆！”

打臉來得太快，祖龍不由羞惱。

怒吼聲中，山巒般的龍爪翻轉，將宋秋和敖終雙雙收起，隨后一個神龍擺尾，朝海淵上方狠狠砸去。

龍尾到處，與一只劃破空間而至的白毛巨爪撞在一處。

“轟！”

整個海洋都在震顫，空間碎裂，霞光流溢，水與火在其中交錯，陰與陽正在猛烈碰撞，狂暴的能量好像要泯滅一切。一道灰色幽光突兀的出現，隨后便以極速朝著四面八方彌漫而去，似乎要將天地萬物都重新熔煉，歸返混沌。

“大膽！”

祖龍沉喝，抬爪抓去，瞬間便將那道混沌色的光芒收入爪中，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只是翻掌之間，便將那道光芒消弭。

“白虎，你竟敢來此！”

祖龍目光如電，冷視著眼前的一只若虛若實的白色巨虎，鼻孔中噴出道道混沌流光，宛如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那白色巨虎微一晃身，便化作一個壯碩霸道，虎背蜂腰的男人。

他面露不屑之色，哼道：“洪荒廣大，確有吾不敢涉足之地，但區區龍淵卻不在此列。另外，以后叫我銀虎，以免被屏蔽成XX或404。”

祖龍冷哼，同樣化作一位神色冷峻，高大健碩的男子。

他打量銀虎一眼，冷哼道：“區區一道化身也敢如此張狂！爾欲何為？”

銀虎化身懶洋洋的撓了撓耳朵，眼神落在祖龍身后的祖龍巢上，滿不在意的道：“怎地？我不能來？”

“你想死？”

祖龍目露殺機，雖然他對銀虎有所忌憚，可這里是龍巢，即便是對方本體至此，也斷不可能勝過自己，更遑論區區一道化身。

“不想！”

銀虎化身很坦白：“能活著誰想死？吾今天來此，是為說和！”

“說和？”祖龍微怔，腦中念頭如電如露，剎那間已經明了對方來意。

“虎蛟一族？”

“不錯。”

“不可能！”

祖龍擲地有聲：“區區奴族，既敢反，便當滅！”

“真的不行？”銀虎瞇了瞇眼，泄露出一縷淡淡的殺機，看那樣子是準備講不通就要動手了。

區區一道化身，祖龍自然不放在心上，可想到對方本體的反應，他又不得不斟酌。

沉吟片刻，祖龍還是壓下了心中殺意，皺眉問道：“你欲將虎蛟一族收入麾下？”

“不錯！”銀虎倒也沒隱瞞，直言道：“吾族眷戀山林，不善水性，但難免會有擅水的敵族出現，虎蛟一族與吾族血脈相近，既然誠心投靠，吾族自然樂得答應。”

祖龍冷哼：“此輩既敢叛龍，他日亦當背虎。銀虎，你可想好了？”

銀虎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少廢話，說吧，有什么條件。”

銀虎雖狂，但也知道龍族不是自己能壓制得住的，尤其是祖龍，這家伙來歷神秘，手段莫測，而且寶貝重多，真要打起來，即便是本體來了也沒有必勝的信心。

既然雙方各有忌憚，又互有訴求，大家本無仇怨，那就合作唄。

祖龍略一沉吟，道：“欲要龍族收手，須得應吾三事。”

“你說我聽。”銀虎模棱兩可，但神色卻變得鄭重了起來。

談條件，才是合作的前提，否則就是耍流氓。

“其一，虎蛟之首必須得死。”

“同意！”

銀虎立即點頭答應，即便祖龍不提，他也沒打算讓虎蛟首領活下去。

搞死他，換個聽話的新首領上位，難道不香嗎？

祖龍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卻不敢去賭與銀虎的默契，因此寧愿浪費一個條件也要把這件事情確定下來。

他是典型的上位者思維，行事更講規矩。

殺敵，要有殺敵的理由。

縱敵，也要有縱敵的道理。

即便是朝令夕改，也必須拿出令族人們認可的說法。

否則即便族人嘴上不說，也會漸漸的離心離德，若是那樣，還不如現在就跟虎族分個生死勝負了。

“其二，我要太白星！”

“嗯？”銀虎一怔，這個條件他倒沒想到：“太白星？你認真的？”

“自然！”祖龍淡聲道：“你舍不得？”

“這有什么舍不得的，一顆星辰而已，給你……哦，我知道了，你的目標是星辰古樹？”銀虎突然想到什么，面露恍然。

“不錯！”祖龍并不否認自己的打算：“吾子敖終本源有損，龍珠有缺，星辰果或可助吾兒恢復。”

銀虎點頭，敖終的情況他自然也知道，祖龍第七子，聽聞早年被東海海神所傷，至今未愈。

“一株果樹罷了，你愿意要就給你。”銀虎隨意的擺了擺手。

龍虎二族雖然關系一般，但雙方并非敵對，治愈敖終會幫助龍族變得更加強大，但銀虎根本不在意，也不認為會對自己造成什么威脅。

至于星辰古樹，雖然是一株先天靈根，但在銀虎眼中也不過雞肋而已。

它是銀虎早年游歷星空時所獲，當時扎根于一顆大星之上，靠汲取周天群星的星化成長，每逢周天之年，便會產出一顆有助生靈感悟法則的星辰果。

為了將其據為己有，又不傷其根基，銀虎挪移星辰，將那顆長著星辰樹的星體從星空深處帶到了西方星空，將其命名為太白。

星辰果有助感悟的效用虎族并不在意，只是單純的覺得味道獨特，吃起來有趣罷了。

聽起來很無稽，但這就是此時洪荒生靈的普世價值觀。

天道未生之時，洪荒天地法則外顯，眾生若想修煉，只需稍稍凝神便可觸摸到天地法則。試想在這種環境下，星辰果的效用又怎么可能會受到重視？

就比如人參果，服用一顆可以延壽四萬七千年，對后世凡人而言的確珍貴異常，可是對生而長生的先天生靈而言，除了嘗嘗味道之外，它還有什么用？

“太白星和星辰古樹，雖然是兩件東西，就算你一個條件吧。”銀虎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道：“說吧，你還想要什么？”

祖龍淡聲道：“最后一個條件，我要……”

……

宋秋并沒有昏過去，而且最后一道天劫他也沒有躲過。

衍風珠本能救主，在最危險的剎那將他卷入虛空，卻不料天劫完全不講道理，直接跨越時空出現在了他的頭頂，直到將那道毀滅神雷劈落，才算完成了使命。

當時宋秋肉身近乎毀滅，甚至靈魂中也彌漫著道道雷光，可與此同時，一股玄妙的能量卻無中生有的從他體內出現，幾乎瞬間便將他的靈魂和肉身完全修復，甚至促使他進行了第一次劫蛻。

蛇經九蛻變蛟，蛟歷九劫化龍，但龍身卻并非終點。

長生種族得天地眷顧，生而不朽，卻各有劫數。

如龍族，便有九劫相伴終生。

一劫一蛻，直至九次之后，返化祖龍之軀，才算真正的長生不朽。

或許，在大道眼中只有祖龍才算完美生命，才配得上長生不朽的位格，其余所謂神龍都各有所缺，與蛇蛟之屬并無本質區別，因此才會有劫蛻之說。

劫蛻過后，宋秋只覺掙脫一道枷鎖，無盡的法則道韻涌入靈臺，不等他反應過來，便被無數法則交織出的道理所淹沒。

不知過了多久，當宋秋再次醒來時，卻發現自己正盤踞在參天古樹的一根樹杈之上。

抬首望去，漫天群星閃耀，星華如水，洗練肉身神魂。

俯瞰下方，入眼是無盡的荒涼，金銳之氣彌漫天地，刺目切膚。

宋秋眨了眨眼，回神后立即噴了句臥槽。

“這特么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