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跟著張雪寧離開大堂，兩個人一起來到餐廳樓頂的露臺上，這里還有一個小型場地。

三三兩兩的情侶坐在一起，言笑晏晏。

張雪寧坐在天臺邊緣的座椅上，吹著習習涼風，笑著對林超說：“另尋新歡了？”

空氣里，突然飄起一股醋味。

最近兩個人確實聯(lián)系的少，或者說除了那天鼓起勇氣牽了一次手后，再也沒有什么親密的舉動。

林超不敢看她，搖頭道：“沒有，她是我的朋友，但絕對不是女朋友。”

歪著頭看向天空，張雪寧低聲道：“不用這樣不好意思，悲歡離合都是人間常情，我們不過是普...”

悲歡離合？

林超無力解釋，只能苦笑。

“我們真的沒有！”

“捂臉都那樣默契，就算沒有，也得是心有靈犀的紅顏知己吧？”

林超知道張雪寧誤會了，但是這偏偏又沒法解釋。

“這里面可能有點誤會，但是我們今天真的只是對藍色有點過敏，不是你想的那種情況！”

設備不在身邊，沒辦法給張雪寧親身體驗一番，恐怕是解釋不清楚的。

對藍色過敏？

張雪寧撲哧一笑，心頭突然放下了很多東西。

這種借口，是因為心里還有一點羞恥心嗎？

“家里給我準備了一份名校錄取通知書，我馬上就要去讀研了，最近一直不知道怎么開口跟你說這件事，幸好今天遇上，可以順便解釋一下。”

林超也歪著頭，不太敢看張雪寧，疑惑道：“讀研是好事，有什么好解釋的？”

“國外！”

國外？

雖然不太看言情劇，但林超大概也能猜測到，這個意思是要分手了吧？

抿抿嘴，林超不知道該怎么接下話茬。

眼下，跟邱雅婷的關系還沒捋清楚，該不該挽回這一段曾經很純潔的感情？

林超也不懂，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他覺得自己真是有點兒飄了。

“去哪里？我想去看看你，看看你待的地方。”

“有緣再見吧。”

這句話，是在心里說的。

張雪寧起身，靜靜看了林超一眼，發(fā)現他還是扭頭看向遠方，不禁有點失落。

她離開了有一會兒，林超才恍然發(fā)現，對面已經沒人了。

“這尼瑪，看個恐怖片，把女朋友看沒了！”

心頭雖然不舍，但他畢竟跟張雪寧沒有很深的感情，所以很糾結要不要去挽回。

挽回之后，該怎樣面對？

他猶豫了。

回到餐桌前，邱雅婷已經趴在桌子上睡死。

林超抱起她，在隔壁酒店開了間房，扔在床上以后，就自己發(fā)起呆來。

零號的到來，到底給他帶來了什么？

當然，今天這件事并不能一股腦把責任推在零號身上，可畢竟是從它這里起的頭。

“零號，你說到這里來，是為了尋找人類優(yōu)秀的種子，可是直到現在，我也沒有發(fā)現自己優(yōu)秀在哪里，反倒是...”

自嘲一笑，林超嘆道：“反倒是生活搞得一團糟！”

“住別墅，吃牛排，開豪車，手頭有花不完的錢，中過超級彩票大獎，泡過九分的妞，你的人生糟在哪里？”

“不要講題外話，我就想知道，我到底優(yōu)秀在什么地方？”

林超今天也是卯足了勁兒，想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零號這樣重視。

“因為我是你孫子開發(fā)的，你孫子將你的基因碎片銘刻在我核心程序里，所以我的第一選擇就是你。”

林超狐疑的撓撓頭，又問了一句：“設計你這樣一個都市核心，應該不是我孫子一個人就能完成的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因為這個優(yōu)秀的人是誰并不重要，所以研究所才會愿意將平行時空的你作為第一序列的選擇對象。”

不重要？

零號的說法，在林超看來自相矛盾甚多。

“這些問題全都拋掉，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出現在這個平行時空的？我要一個一目了然，不要涉及復雜公式，不要涉及未來物理學，我只要一個我能理解的答案。”

藍牙耳機中的刺耳噪音變大，似乎零號的算力釋放影響到了信號穩(wěn)定，所以產生了噪音。

“我找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我可以將一段錄音放給你聽，盡管只有一句話。”

“放！”

刺耳的雜音從耳機中響起，但是和剛才信號紊亂的雜音完全不一樣，好像是一種孤單的背景音。

“...因為未來已經徹底毀滅了，所以一定有碎片可以逃逸出去...”

錄音釋放完畢，林超還在沉思。

果然，不要輕易向零號發(fā)問，很容易聽不懂。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里到底是不是平行時空，因為我還達不到檢測時空特性的水平！”

不是平行時空，為什么不怕蝴蝶效應？

零號給出了答案：“也許，是因為未來徹底消失不見了，所以就像一滴落進平靜水面的水，平靜和漣漪的概念壁壘已經在時空盡頭消弭，所以漣漪也融入了平靜，不再是漣漪？”

零號的話題，果然不是一個程序猿可以輕易答對的。

“我錯了，我還是安心吃牛排，住別墅，泡妹子，開豪車，醉生夢死吧！”

果斷放棄這個讓人發(fā)狂的話題。

太無聊了，安心氪金不香嗎？

林超狠狠親了邱雅婷一口，然后嘆了口氣，換了個姿勢繼續(xù)躺著。

“有這個閑心，不如玩一把你自己開發(fā)的紫月文明？我已經對畫面進行了優(yōu)化，還是很有意思的！”

“不好玩，有時間再說吧。”

隨手把手機丟下，林超躺在床的另一邊，安安靜靜閉上眼睛，想好好休息一下。

“對了，你之前提及的敵人，是誰？串串星人？”

林超問了最后一個問題。

“是...”

“無可奉告！”

零號猶豫了一下，還是沒給出答案。

“這個敵人，該不會是你吧？”

林超突然笑著問了一句，說完這句話以后，才意識沒有避開邱雅婷。

“如果是，你會怎么做？”

零號不反駁，也不承認，只是又提了一個問題。

沉默半晌，林超默默在對話框里寫下一行字。

“不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