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議，最后還是簽了。

不過，條款有所更改，至于具體內容，林超沒有深入研究。

協議內容更改的過程，經過了零號的指導和審核，倒是不會有太大風險。

作為楚天臻一方的誠意，司機已經免費招呼了一個場地清理施工隊作為彩頭，今天下午就可以讓大廈清場復工。

到現在，零號還沒搞清楚司機的真實姓名。

另一邊，按照楚天臻的說法，他現在還不方便在姑蘇露面，如果有事情，林超可以直接到君子閣來找他。

零號在藍牙耳機中悄然道：“君子閣是清雅小筑標價最高的單獨院落，一晚標價兩萬元，并且還是會員邀請制，這倆人應該不是騙子。”

林超不動聲色，這倆人是不是騙子，他心底早就有數了。

楚天臻行事風格秘而不宣，林超對于這種明顯的反常，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全不在乎。

以至于不太懂投資這件事的邱雅婷，都向林超投去了看傻子一般的眼神。

支支吾吾不說實話的合作伙伴、合作條款，你也敢信？

敢不敢幼稚一點？

林超無視了周圍詭異的目光，淡然飲盡杯中茶水，然后起身離開。

論起古怪，楚天臻在零號面前連個小蝦米都不如。

回去的路上，邱雅婷忍不住開口道：“林總，今天這件事您是不是答應的太草率了？”

邱雅婷在協議簽訂的階段，就被林超叫到了身邊。

所以，她也知道一點協議內容。

林超搖搖頭，引用零號的話說道：“事情的細節其實不需要知道太多，現在我們手頭的協議已經能夠保證大廈安全到手，他們搞什么幺蛾子，不重要。”

零號已經反復審查過楚天臻提供的資料，一切手續都是天衣無縫，不存在漏洞和風險。

唯一的異常，就是楚天臻的要求不合常理。

“可是，這倆人全身上下分明都是騙子的味道，您不覺得奇怪嗎？”

“有些事情，你不清楚。”

林超淡然回答，想起來司機那手連零號都找不出破綻的技術水平，心中已經信了他幾分。

其實，對于楚天臻詭異的要求，林超也有幾分猜測。

無非是法律上的游戲需要罷了，在零號的風險評估報告中，并不認為這會干擾到大廈的交接。

不值一提。

“我們直接去天穹大廈，看一看附近的情況，也許...我又要為資金的問題頭疼了。”

見林超不愿再談這個問題，邱雅婷也只能就此作罷。

仰倒在后排座椅上，林超真正感到頭疼的，其實是接下來楚天臻手頭那片土地的開發工作。

作為協議中的一條重要條款，楚天臻手下土地，將會視林超的財力狀況，優先轉讓給他使用。

如果拿下這片地...

林超沉思著，覺得零號終于要有容身之地了。

“零號，有什么辦法，能夠讓那個討厭的麗晶大賓館，從這條街上消失呢？”

半條街的廢墟，只剩下麗晶大賓館矗立在原地。

麗晶大賓館的原主拿到補償以后，一貨兩賣，趁著大廈爛尾停工又把房子租給了別人。

搞他們，林超沒有心理負擔。

三分鐘后，零號提供了一個解決方案。

“簡單，我從煙草大廠搞來了一份銷售報告，統計成數據圖后，可以發給有關部門，解決這個問題。”

“煙草？”

林超聽得一臉懵，這件事跟煙草有什么關系？

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零號是怎么把他們聯系到一起的？

“因為某些特殊群體的原因，部分型號的煙在特殊群體集中的地方銷量極高，所以...”

有些內容，零號以短信的方式，發到了林超手機上。

起初看的迷糊，林超越研究短信，越覺得這招實在是高超！

怪不得胖子抱怨現在窩越來越不好找了，合著都讓煙給暴露了。

心有余悸的看了眼手頭，林超想著是不是該把這嗜好戒了。

“雅婷，你抽煙不？”

邱雅婷楞了一下，不理解林超的想法，茫然道：“我不會抽煙啊。”

“不抽煙好，不抽煙是好姑娘。”

林超嘆了口氣，沒有給她解釋這里面的花頭。

如果真要說出來，也許這東西就跟楚天臻的借口一樣，都不會為人所信，更可能招來一身口水。

這個社會，水深的很，不是每個人都能看透。

邱雅婷開著車很快行駛到天穹大廈附近，這里已經有許多清運車輛開始進出，還有幾個記者正在采訪。

當年轟動姑蘇的爛尾大廈工程，時隔多年突然復工了，果斷是一條值得深挖的新聞線索。

身材魁梧的麗晶大賓館老板站在門口，眼神憂慮的看著記者口水四濺，臉色不太好看。

“老板，開一間房。”

魁梧的老板沒有認出眼前這個人，就是頭兩天在賓館折騰一夜的那家伙。

“喲，三百塊錢四個小時，床頭有...”

“停！”

林超嘴角抽搐，急忙叫停了老板話頭。

要是讓這貨把剩下的話說出來，甭管怎么說，邱雅婷還好意思進去嗎？

狼狽的掏出錢甩在老板手里，林超直接走上了樓梯，往上次那個房間隔壁走去。

“林總，我們來這個破地方干什么？”

眼中帶著一絲擔憂，邱雅婷神色異樣，輕聲詢問林超。

“沒什么，懷舊！”

林超的想法，當然不會告訴邱雅婷。

她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今天還有正事干，沒工夫給她解釋太多。

“叮，數據已經接入。”

零號的聲音在耳機中響起，它已經開始全面入侵和發掘局域網內的數據痕跡，切進監控線路。

林超總覺得這里不對勁，便讓零號深挖一下賓館的內幕。

說不定，就能借著這個內幕順利把賓館拆了。

“紅兒，給三樓的客人開一下房門，我這又來了一個客戶，你麻利點。”

“好！”

對講機的聲音很大，讓林超聽進了耳朵里。

客人？

客戶？

老板娘依舊穿著上次那件紅衣服，打著哈欠從隔壁小屋里走出來，提著一大串鑰匙。

“價目表在桌上，有什么需要自行取用，注意不要開空調，不然要加收二十塊錢，上次不知道誰亂開空調，把全旅館的空調都打開，硬生生把電費用光了。”

老板娘低著頭把門打開，也沒有見到林超正臉。

盯著老板娘的背影，林超總覺得有點熟悉。

思前想后都找不到頭緒，林超來到窗前，看著不遠處大廈里忙忙碌碌，耳中響起零號最新批次的發展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