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那個黑袍人？”

羅瑞有些不敢相信，他都已經準備好了要說自己承受了多少損失。但對面的男子就這么干脆的承認了。

“恩，然后”

抿了一口咖啡，從來都只喝酒的他也不得不承認這里的咖啡的確很棒。但這不是他今天來的目的。現在這個黑幫首領需要一點時間來整理思緒。

對面這個人顯然不在意他們的人員傷亡。至于威脅這個他常用的手段。呵呵，他可不想明天來找他的是三個或者四個黑袍人。

光是一個就讓周圍的幫派死傷慘重了。連蝮蛇那個惜命的老家伙都死了，他手下那個給地獄火添了不少麻煩的變種人也死了。

既然這樣，羅瑞眼鏡下閃過一絲精光。

”你想知道，我這么一個‘弱小’的人可以領導地獄廚房其中最大的一個幫派“

勞倫斯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能被福克斯找麻煩的，顯然在罪孽值不低。但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那一個手底下干凈的。

罪孽值這種東西，最明顯的就是奪走一個人的生命。一個無辜者的生命，如果殺的是一個惡棍，雖然也有罪孽值，但毫無疑問會低一些。這才是他想要聽一聽這個幫派頭子話的原因。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就算是一個純粹的壞人，對于社會也會有用。就算是一個好人，也不一定罪孽值一定是零。而且最近福克斯的心態也不太對。

他可不希望自己這位從者變成一個滿腦子被殺意占據的傀儡。

在這里居住了一段時間，他知道，地獄廚房的幫派雖然是整個地區的毒瘤，但在另一方面，他們也保護著這個地方。

而福克斯只盯著周圍幫派的行為，雖然簡單高效，但無論對于那些黑幫，還是福克斯自己，都不是一件好事。

“從我父親手里接過幫派以后，我就在想，是什么讓幫派有了生存的土壤。畢竟我以前也是一個好學生啊，我那時候也不喜歡幫派”

“后來我想明白了。失業的人口、偷渡而來的流民、上層大人物需要處理見不得光事情的黑手套........但說到底還是利益”

“如果有選擇，誰想成為一個被人厭惡的黑幫”

“這就是我為什么能成為一個幫派首領。我雖然不能打，但我能給他們帶來利益。這就夠了，只要有利益，不管是手下，還是那些大人物。都不介意我這么一個‘弱小’的幫派首領”

說到著，羅瑞喝了一口咖啡，喘了口氣。嘴角的笑容很是諷刺。

“至于那些所謂的超級英雄，呵，他們只是在滿足自己。以為失去幾個幫派，就能改善周圍普通人的生活”

“滅了一個幫派，出現的從來都是一個新的幫派，其中失去的什么他們從來都不愿去想。原本幫派人員的家人，越發混亂的街區？”

“他們以為這樣會改變周圍人的生活，卻沒有想過為什么那些政府官員，明知道幫派的壞處，卻依舊不聞不問？”

勞倫斯撫摸著懷里的白貓，小家伙在他越發熟練的手法下發出一陣‘呼嚕嚕’的聲音。眼前這個幫派首領說的是大部分普通人的想法。

沒有那些生活在光明中，沒有經歷過生命被被人掌控的普通人看到的只是，在那些超級英雄見義勇為的時候被損失的財產

光是上司的刁難、家人之間的不和睦........一切一切的都已經讓這些人感受到了生活的苦難。但他們不知道，還有些人連‘享受’這種苦難的機會都沒有。

“沒有那些所謂的超級英雄，混亂的只會是幫派內部。這其中他們還少去了很多責任，畢竟誰會去關心那個死于幫派爭斗的人，那些民眾的同情心向我們這些人渣泛濫”

“而起，這里的警局也是一個不錯的練兵產所，不是嗎”

羅瑞再次舉手要了一杯咖啡，說了這么多，他的嘴唇有些干。而且，這里的咖啡真的很好喝，不是嗎。作為一個喜歡用溝通和談判解決問題的首領，他的口才還是很不錯的。

勞倫斯看了一眼里座的盲人，這位客人也坐在角落，與他的位置平行，都背對著這面由書架組成的墻壁。聽到羅瑞的話，他端咖啡杯的手有些顫抖。

“所以，你怎么想呢，先生”

謝過服務生端上來的咖啡，羅瑞注視著眼前的男子。不管那個黑袍人是誰，眼前的男人都和他有聯系，而且說不定還是那個黑袍人的首領。

勞倫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小家伙發現了自己的異常，有些羞惱的用小貓抓拍打著他的手。然后很快游淪陷在下巴處的舒爽中。

他看向羅瑞。不管他說的多么好聽，他都是一個以傷害別人來盈利的幫派。而且，那些超級英雄可沒有他說的那么蠢。至少那些在危險中保護普通人的做法是值得肯定的。

當然，這一切都和他沒關系，不是嗎。

“我會告知他的”

“謝謝理解，那我先離開了“

羅瑞了笑起來，然后掏出一張富蘭克林壓在杯子下。作為一個首領，他的業務可是很忙的。電視上那些天天享樂的形象可不會出現在生活中。而且，就算是在屏幕上。那種貨色最后不是都沒有好下場嗎。

注視著隨著羅瑞出去后，那群人員的離開，勞倫斯看了眼舒服到睡著的小奶貓，輕輕將他放到桌子上照進來的陽光里。這個小家伙最喜歡曬著太陽休息了。

“老板......”

服務生小姐的聲音在耳邊想起，語氣中有些不確定。剛才那個黑幫的話他聽到了，而且也發現了自己最近的變化。隨著殺的人渣越來越多，她對于生命已經有了從來沒出現過的漠然。

但她可不是那些心智不堅的普通人。福克斯知道。立場不一致的人，說的話再有道理，出發點也不是自己。她擔心的是自己老板的想法。

“自己，決定”

雖然福克斯是自己的從者，但他從來都沒有，想要讓她無條件聽從自己的意向。生命個體最珍貴的地方就是他獨立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