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會是誰呢?
國王環視了一周,壓迫性的目光像是真龍在巡視它的獵物。
這道目光來的快,消散的也快。
但是,一種恐懼感卻深深的留在了他們心中。
一道目光過后,他似乎又回歸了平靜,但是所有人望向他時,有如在凝視深淵。
在這道目光過后,北地凡爾賽軍團長站了起來。
交割權益時,雙方的代表人可以進行五分鐘以內的討論。
他望著眼前的這位,突然笑了起來:“我已經不記得多久前有人提出‘霸王協議’了,不過,按照規則,你們應該向我展示解決問題的可能性,并且,至少要簽訂‘對賭協議’,不是嗎?”
說到這,他目光陰沉的看著眼前的‘熟人’,北地里機械之神教堂的最高掌權者。
教堂要求王國出讓高額的利益,但是自己卻沒有付出任何實際的東西。只是留下了幾句空頭承諾,這種空手套白狼的舉動,王國會議的歷史上也不是沒有。最早還是王國對教堂用這一招。
不過,有兩個前提,第一,要展現實現承諾的可能性,以及提議的提出者親自簽訂以‘生命’為代價的對賭協議。然而他對此卻只字未提。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教堂的用心。
五角會議的眾人也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位身居高位的老者,想要確定這是不是只是他臨時起意。
因為這事兒一旦決定,對于整個北地格局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北地所有家族都會收到影響,因為誰也不知道,拿到了關稅權的教堂會有多貪心。
某些依靠交易起家的家族就會受到嚴重的限制,他們可能不得不改變自己的政治傾向。
備受關注的北地大主教不慌不忙道:“這是自然,我愿意簽訂一切對賭協議。也可以向你們展示教堂的底蘊。”
這句話聲音平靜,沒有波瀾。但是卻像是在眾人心頭狠狠的錘了一頭。
無論是否成功,教堂是鐵了心要這樣做。
北地軍團長的目光越發的不善了起來,他看著大主教,猶如一頭北地蒼狼,要把他整個吃掉。
“想要斷我一國基石,你,有些過了。”
大主教只是笑笑,他戲謔道“你們‘北地狼群’不是號稱‘可與異靈同居’嗎?隨便找一處雪地駐扎下來應該沒有什么大礙吧。
放心,軍糧與裝備依舊是按照正常的標準發放。”
“你!”
他幾欲拔劍。
以他的實力,要是再別的場合,說不定還真能兩劍把這個玩弄權術的家伙給批了。。但是這里是克洛伊堡,這里是五角會議。
教皇輕輕一拍手,他展露的殺氣便完全消散,整個會議室充斥著主世界一般的標準與穩定,場上幾乎所有人都無法動用自己的靈力,就像是來到了主世界一般。
教皇在合適的時間內展露了自己的威懾力,與之對比,王國的北地軍團長顯得有些無理取鬧。
他并非刻意如此,只是,他太了解這一套了。交割,交割,有交必有割,在王國與教堂的天平上,只要籌碼合適,幾乎任何東西都是可以拿來交割的。
一旦同意,他們,整個北地‘狼群’就注定成為了犧牲品。
紫羅蘭二世的表情也不算好,但是有些東西,不得不說,教堂方面拿捏的太準確了。這七個異靈,的確是他們最想要消滅的東西。
說實話,他們在這些家伙手上折損的超凡者,價值要遠遠大于現在這支‘北地狼群’。甚至還要大于濁海。
王國有五支超凡者軍團是被認為最為正統的,他們分別鎮守四片大區與王城,‘狼群’顯然不在這一行列。
這所以能夠擁有凡爾賽濁海這一優越的環境。原因很復雜。
但是,最主要的一點,是他們本身就是住在凡爾賽的人,他們所信仰的‘狼群’對于異靈‘極寒之地的生長’有著較為明顯的壓制作用。
不過這種壓制只是抱薪救火罷了,無法根治。
并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王國對于這只軍團有多么看好。
如果凡爾賽的濁海真有普通超凡者預想的那樣美好,那么他為什么不是王國五軍之一‘雪鷹’的駐地呢?
因為,很多人都不知道‘極寒之地的生長’這一恐怖的異靈。
是的,這雖然很奇怪,一個如此巨大的異靈,每年還在擴張,竟然完全沒有外人知道他的蹤跡,就連當地的本土超凡者對其都知之甚少。
但是,王國做到了對于這條信息的完全封鎖,準確來說,是在內鬼泄露這個秘密之前,做到了。
實際上,如果教堂表現了足夠的誠意,紫羅蘭二世不介意完成這一次交割,哪怕王國的名聲會遭受一點兒損失。
這里牽扯到的實際利益,也只有在他的角度才能看的稍微清楚一些。
他自然知道教堂不可能全心全意的實現完全鏟除這些異靈的承諾。
也不可能真正讓教堂拿到凡賽爾濁海30年之久的使用權。
謀者,謀其上,取其中。
他們自然需要權衡,然而,眼前這位軍團長的舉動卻是讓他在道德上失去了先機。
“您認為呢,王?”教皇年邁沙啞的聲音響起,像是將行就木的老者,聲音里帶著鋸子摩擦木條的吱呀聲。
紫羅蘭二世默不作聲,只是看著‘狼群’的領袖。
軍團長知道了國王的意思,連忙道:“王,凡爾賽的濁海對于我們就如同家園一樣,讓這么一群狼離開自己的故土,實在是過于殘忍!您知道的,我們軍團的信仰與圖騰完全扎根在那,離開那里,我們將再也不是戰無不勝的‘北地狼群’。”
雖然只是成立不久的軍隊,但是‘北地狼群’自成立以來就以高效的執行力與決斷力聞名,他們一點也沒有剛成立時的青澀,整個就如同他們的名字一樣,如同狼群,自成立以來確實無一敗績。
五角會議的其他人如是想到,他們一致認為,這樣一只軍隊的發言,哪怕在國王的心里也會占據著一定地位。
事實也確實如此,只不過這個一定地位,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