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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憶往昔3

2005年,你真的和我弟弟一起跳級了,一下子從初一跳到初三,中間隔了一大個初二。

漸漸的上了高三的我也不再鬧了,我也再也沒有去開過家長會,偶爾弟弟有難題會找我解答,我每次看了題目,都會敲一下他的腦袋:“你怎么那么笨呢?”而你每次都會在一旁看著我們笑。

弟弟很聰明,一點(diǎn)就通,我知道他只是想逗我開心,他也每次都會說:“因?yàn)槲蚁虢憬阌肋h(yuǎn)教我啊。”

你們都很懂事,而我卻一直都要你們遷就著。

這個冬天,天真的很冷,手凍得彤紅我也沒感覺,下了晚自習(xí),我就看見了站在馬路旁的你,朝著我笑,路燈下的你,一下子敞開了我的心扉。

那一次我又笑了,脖子上你給我圍的圍巾,還有你的溫度,特別的暖和,你輕輕的拉過我的手:“怎么這么涼。”

我們一起把手放進(jìn)一個手套里,一路上,我們都特別的安靜,我的手就和你的手那么緊緊的相握,你拆散了我的頭發(fā),你說:“頭發(fā)散著真好看。”

而我只是不說話的看著你,

路燈拉長了我們的身影,旁邊的行人都自顧自的走,因?yàn)檠┫麓罅恕?

看著空中落下的白色物體,我伸手接住了落下來的它:“下雪了!”

“是啊!——喬,你考那個學(xué)校?”

“我不知道”

“國內(nèi)還是國外?”

“……B大吧他們就是考的那個學(xué)校,應(yīng)該很好吧!”

你輕輕的抱住了我,而這一次我沒有哭,只是讓你抱著我,安靜的抱著我。

雪越來越白了,地上一片空白,沒有任何其余顏色。

寒假來了,你們在院子里堆了一個很大的雪人,梓松蒙著我的眼把我?guī)У搅嗽鹤永?“姐,不許偷看哦~”

被蒙著眼睛看不見的我,找不到方向了,腳無處安放:“梓松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沒事馬上就到了……”

是的從房間到院子我默數(shù)了九十八步,終于睜開了眼睛:“姐好不好看?”

我看著眼前的白色物體,這是書上說的雪人,有眼睛,有胡蘿卜做的鼻子,有帽子,有身軀,我笑了笑:“好看”

你說:“拍照留個紀(jì)念?”

我說:“好,”

你們還教了我打雪仗,我從來沒感覺過,冬天會像春天一樣暖和,那是我過得最溫暖的一個冬天。

春天又到了,高三的我,時間真的緊迫了,作業(yè)堆成了高山,圓珠筆換了一支又一支,筆芯的紙我留著好多,每次一換,我都會把它夾進(jìn)書里。

高考臨近,緊張的氣氛越來越有,我經(jīng)常熬夜去解題,多少次,我能聽得見自己咳嗽的聲音,但是我還是沒有管,只有你,那么細(xì)心的你,每次都是你先發(fā)現(xiàn)。

你知道我很怕吃藥,因?yàn)樗幙啵人幍臅r候,你總是在等我喝完了,給我一顆糖,那樣我緊皺的眉頭也會舒展開來,我就不覺得有一點(diǎn)苦。

我每次都會說一聲謝謝,而你總是什么都不說,這一次也一樣,讓我早點(diǎn)休息,便走出了我的天地。

奶奶特別的疼我,我把她當(dāng)成了我‘媽媽’的樣子,偶爾陪她說說話,靠在她的雙腿上,她一下一下的撫摸拍打著我的后背,我就覺得特別的安心,嘴角的笑也變得加深。

爺爺也是讓我什么都自己做主,但他貌似要嚴(yán)厲一些,他也知道我優(yōu)秀,所以他什么都會支持我。

在爺爺奶奶面前我活成了孩子的樣子,在弟弟面前我活成了姐姐也有妹妹的樣子,在他面前我活成了……

……活成了特別軟弱特別透明的樣子,我所有的不開心,所有的開心,所有的心情,他都知道。

后來,你家里讓你回去,你外婆生病了,聽說很嚴(yán)重,你要走的那一天,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只能用目光跟隨著你,你只是很平靜的對我說:“等我”

漸漸的你走后,我身邊空了,空落落的,就好像身邊少了缺了一點(diǎn)什么,

早晨起來的時候我會看著那放得好好的牙刷,吃飯的時候我會朝你的座位看去,下晚自習(xí)的時候,我會朝著馬路的路燈下看去,只是你沒有在,喝的奶茶再也不是那種專屬的味道,它很甜,甜得發(fā)膩。

我去過你的房間,你的東西都還在,衣柜里有白色的襯衫,房間也很干凈,書桌上有你看過的書,墻上什么東西也沒有,不像梓松一樣,墻上都是貼滿了的各種海報、明星,你有一個上了鎖的箱子,應(yīng)該是重要物品吧!你的字很好看,甚至比我的都好看。

房間的氣息就像你從來沒走過,從來沒來過一樣,好像一切都理所應(yīng)當(dāng)一樣。

六月的天熱得想鉆進(jìn)冰箱里,高考結(jié)束后,聽說你奶奶去世了,那天,我還是拿出了手機(jī):“喂——”那是你的聲音。

我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么,你知道是我,所以我們就這樣,誰都沒有說話,就那么安靜的聽著彼此的呼吸聲,

“你還好嗎?”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你還是說了:“我很好,早點(diǎn)去休息。”

后來聽梓松說你還是參加了中考,我一直以為你會來,所以我一直等,結(jié)果你沒來。

后來梓松說你回去了,我其實(shí)特別擔(dān)心你,擔(dān)心你荒廢了這么久,會跟不上,會考不好,考不好,你心情會不好。

八月我如愿以償,直接以高分被錄取,拿到了B大的錄取通知書,其實(shí)要不是你當(dāng)時問了我,我有可能連一個目標(biāo)都沒有而胡亂毫無意義的努力,所以現(xiàn)在我特別的想見你,想跟你說一句——謝謝。

你和弟弟也考上了我的學(xué)校,還分到了我以前的教室,我真的為你們高興,梓松還說:“姐,你以前做的那個位置啊?”

“怎么了?”

“姐姐那么厲害,我也想那么厲害,所以姐姐的座位肯定可以保護(hù)我也那么厲害的。”

這是什么邏輯?隔著一個屏幕,我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結(jié)果到最后,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梓松沒有坐在那個位置,你卻坐在了哪里,聽他抱怨說,是你先找到的。

這里是曾經(jīng)我父母待過的地方,我一遍又一遍的走過他們曾經(jīng)走過的路,或許這么多年過去它是有可能有些變化,可那棵長而挺拔的梧桐,它應(yīng)該沒有變吧!我能感受得到,當(dāng)年他們在這棵樹下安靜相伴的樣子。

還有這些雕像,這條路,他們應(yīng)該經(jīng)常看過路過吧……

……

你會偶爾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干嘛?”

“吃飯沒有,”

“睡覺沒有,”

“感冒記得吃藥……”

寒假又來了,這一年又要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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