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也好虛幻也罷，皆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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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第四天上午，也即是周四上午，是發管系每周固定的全系大課——意識修養課。

很奇怪的是，這門課并不在學科列表中，沒有教材，算的是紀律分，也就是不能缺席。

意識修養課在發管系的一號大教室，林楊今天穿著隨意，準時趕了過去。

教室里聚集了幾千人，分學年散開，場面有點小壯觀。

林楊走向自己這一屆的區域，遠遠就看到有人跟他招手，那是孫淼淼，旁邊還站著向他行注目禮的王可人和劉曉敏。

林楊微笑回禮，然后入列，接著左顧右盼，人太多了，他有點好奇老師要從哪里鉆出來。

眾人都還在交頭接耳小聲喧嘩著，突然教室黑了下來，緊接著地板變成了一片星光閃爍的蒼穹，棚頂變成了一塊乳白色的平面，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面容浮現其上。

這種環境的改變，讓所有人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都仰頭望向天花板，課程開始了。

老者道：“老生們可以自行開始意識修養了。”說完除了林楊所在的新生區域四周影像維持不變，其他學年所在區域都陷入了先前的黑暗中，好似空間完全隔離，聲音也聽不見了。

“各位新生好，我叫意清揚，專門負責全系的意識修養輔導。”老者目光籠罩整個新生區域。

“本課程至關重要，每周四上午全系非博士生都必須到課進行修養，消除實驗產生的副作用。”

哇，實驗還會產生副作用呀？！新生們開始小聲議論。

“明后天，你們多數人就會開啟虛擬世界。按照往屆統計數據，38%的人會選擇從蒸汽時代開始模擬建模，44%的人會選擇從電氣時代開始，剩余的人則會切入互聯網和偽AI航時代。

具體原因我想你們多少都已經清楚——初次建模因為時代不同而消耗的時間不同。

我這里要強調的是，不同時代的虛擬世界中，時間流逝速率不同的問題！”

哇，時間流速不同？應該是因為世界復雜度導致的吧？下面小聲探討。

意清揚繼續道：“以開啟了光腦并使用云端一個計算單位的算力為準，在推演蒸汽時代文明進化時，虛擬世界的時間流速接近現實時間中的百億倍。

而推演電氣時代文明進化時，時間流速約為一億倍；互聯網時代約為十萬倍；偽AI時代約為五千倍；近航時代約為2-8倍；從遠航時代開始，流速基本相當，算力無法支持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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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新生區徹底炸鍋了。

“照這樣講，蒸汽時代100多年的演進，推演一瞬間就完成了？”

“這不是重點，你沒聽明白吧，進入蒸汽時代的虛擬世界，你就算在里面待到電氣時代，也不影響現實中的時間流逝。”

“哦，對哦，按這個速率，我花一小時進入互聯網時代能待……10多年？”

“沒錯，你總算開竅了。”

“棒棒棒，這不是免費體驗人生大法嘛！”

“我要去虛擬世界談100次戀愛……”

“你個種馬，有點追求行不行，去徒步世界吧，或者經歷一千種人生，或者參加原始戰爭。”

“我靠，蒸汽時代電氣時代接近無限的人生，這也太夸張了吧。我覺得我可以把一個觀察員干到大總統。”

“是呀，接近無限，所以據傳前面幾個時代的方略超完善，新生要想有創意，還得后幾個時代開始體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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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意清揚讓大家討論了一會兒，然后繼續道：“當然，你們也是可以調整算力放慢時間的，但是這么做毫無意義。該怎么選擇，你們都足夠聰明，這里不討論。”

“你們都已經意識到等待你們的將是一段接近無限的虛擬人生，非常不幸，這就是星大發管系的詛咒——無限體驗。

為了完成學業，你們都必須反復進行大量的實驗，任何人都無法避免無限體驗的詛咒。

尤其是本科生，根據往屆的統計數據，到下周四，你們絕大多數人的心理年齡都會大大超越生理年齡，部分人會產生否定現實逃避現實的心理癥狀。

為了保證你們的心理健康，保證你們的意識錨點始終錨定在現實世界中，接下來請你們認真聽課并執行操作！”

臺下無語，沒有笨人，瞬間驚悚。

“早些年發管系無法壯大的一個原因，便是由于無限體驗導致許多學員產生心理偏差，沉迷虛擬世界，最后輟學。

經過這些年腦科學家、心理學家、潛意識學家的不懈努力，意識修養療法總算得到完善，可以基本成功控制實驗的副作用。”

“首先我們要了解一下，大腦中有一個自我認知存儲區域，該區域大致會存儲兩樣東西。

一個是因近期反復接觸的環境刺激而形成的近期世界觀，它會慢慢覆蓋老的世界觀，當世界觀發生沖突時，以刺激的頻率來決定如何覆蓋。

另一個則是在該環境下形成的自我認知，任何自我認知都是依托于環境的，自我認知可以存在多份，但強度由依托環境的強度決定。

比如你認為你當前是星大學生，但你曾經是一名中學生，環境變遷讓你產生自我認知的覆蓋。

但你同時也可能是一個臨時職員，切換到工作場所時，你會切換自我認識。

哪一個自我認識為主，由接觸環境刺激的長短決定。”

“根據以上自我認知原理，意識修養療法的核心邏輯是——提前在真實環境中制作一個有效的‘真實之我’，在實驗結束后，以‘真實之我’覆蓋自我認知區域，從而消除實驗時產生的自我認知。”

哇，還能這樣哦，臺下一片嘩然。

“安靜，現在開始講解如何制作真實之我。”意清揚繼續道，“每個人打開自己的培育器智能助理，選擇激活真實之我插件。”

林楊向果凍發出安裝真實之我的請求，很快確認界面就調了出來。眾人也都紛紛確認安裝。

“現在啟動真實之我的錄制功能，將你們在這個世界上的重要體驗和經歷都回想一遍，回憶要盡可能畫面清晰、細節豐富，關聯盡可能多的人，尤其是所有對你而言極為重要的人。

這些人和事就是你們在這個世界的錨點。

錄制過程中，插件會檢測所有回憶關聯的深度和廣度，以確保你們錄制的自我認知有效。當插件認為錄制合格后，并且你們自己覺得滿意后，便可停止錄制。

如果插件始終判定不合格，則可以請在場的助教進行人工查驗處理。

現在開始錄制吧。”

林楊開啟錄制足足2個多小時，不停地把生平各種感動的、溫馨的、激動的場景記錄下來。

周圍的同學也都一個個忙的不亦樂乎，有的在笑有的在哭，區域內一片情緒的海洋。

待所有人都錄制結束之后，意清揚又仔細講解了另外兩點。

一個是如何使用真實之我進行自我意識覆蓋。

一個是如何選擇性的添加近期的重要經歷，增減修改真實之我。

當然最后一種操作比較矛盾，難免有些人會把虛擬世界的經歷添加回真實之我吧。

然而真實也好，虛幻也罷，最終不過是個人選擇，只要不崩潰不輟學順順利利畢業，該怎么操作那也是個人權利。

一上午就這樣在一片哭鬧歡笑中度過，每個人都制作了第一份真實之我，做個試驗還真是不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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