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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成全心愿別閨友,得知噩耗致癲狂

李蕓一股腦說出留洋這樣驚人的消息,讓蘇婧婷竟不知從何理思路:“你是說,你要留法,和金豆?”

“對啊,不好意思,婷婷,我知道,金豆答應(yīng)姜凌峰,要保護你,所以今天也是請求你,答應(yīng)金豆和我一起去。”李蕓咬著嘴唇,央求著蘇婧婷。

“你何時冒出這樣的想法!”蘇婧婷百思不得其解,李蕓這位大小姐,居然要去法蘭西勤工儉學(xué)!

“之前還一直在猶豫,直到——直到子君犧牲那天,我打定主意,要幫子君完成夙愿,這也是我和金豆私定終身的好機會,婷婷,你就準(zhǔn)了我們吧!”

“蕓丫頭,你真的想好了,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是的,我想好了,想暫時遠(yuǎn)離父母的庇護,像子君學(xué)習(xí),出去闖一闖,完成她未完成的心愿。”

“那留洋手續(xù)?”

“放心,我爸爸已經(jīng)為我加急,辦妥了!現(xiàn)在就是擔(dān)心你——”

“蕓蕓,只要你幸福就好,你越來越讓我欽佩了。是的,我們?nèi)丝傄腥耍恍腋:托疫\眷顧!”說著,蘇婧婷給了李蕓一個深沉的擁抱。

此刻,她看到金豆出現(xiàn)在她們身邊,蘇婧婷也給金豆一個擁抱:“小子,你可要看好我家蕓丫頭,不能讓她受半點傷害。若是你出國看花眼,看上哪位洋妞,我可是要從上海奔到法蘭西,去揪你耳朵的。”

“放心吧,小姐,我金豆可不是那種人!”金豆抹了抹眼角,笑著對蘇婧婷說,“只是,老板讓我好好保護你,這——”

“哎喲,我這么大人,還要成天被看著,怪難受,你只管陪我家蕓蕓,好好念書。”蘇婧婷眼里又泛著淚光,馬上又說道,“走,回頭,我給你們挑幾本書,先預(yù)習(xí)預(yù)習(xí),走之前還可以問問我。”

就這樣,蘇婧婷在悲戚地祭奠子君后,緊接著又以萬分不舍的心情,送別了一直在身邊的好閨蜜,和成天護她周全的金豆。送別那日,艷陽高照,蘇婧婷縱有不舍,對于朋友堅定追逐夢想、把握幸福的決心,卻默默贊許,也懷著無限祝福,目送著遠(yuǎn)洋輪船漸漸駛離港口,駛向未知的理想與青春。

保羅后來在日記里也記著這份情誼:“雖然那天,來不及陪著婷一起為他們送行;但我相信,我們的友誼如同革命情誼一般,將永遠(yuǎn)維系。在后來的日常聊天里,我們還時時提起,他們倆確實給予了我們很多幫助。也不知在我回國的那一天,還能不能見到他倆學(xué)成歸來,說不定到時候要改口成,中國話應(yīng)該是:兩口子。”

送走了最好的閨蜜,蘇婧婷心事重重,正準(zhǔn)備回轉(zhuǎn)身上車回家,脫口而出:“金豆,回家吧——”

卻聽見一個聲音說:“小姐,金豆,剛剛被您送走了......”

蘇婧婷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使喚這個小伙子了,才發(fā)覺姜凌峰給自己留了一個多好的幫手和“護衛(wèi)”,平日里呼來喚去,總覺得是應(yīng)該的,可她忽然想到:怎么會是應(yīng)該的,金豆也和她一樣,都是平等的,應(yīng)該有選擇自己道路的權(quán)利,人家叫你‘小姐’,拿你當(dāng)主子,還真的就是主子了,這都什么年代了。

蘇婧婷一想到這兒,不覺拍了一下自己的腦殼。那司機奇怪:“小姐,您干嗎打自己啊!”

“沒什么,你先回去,我一會兒坐黃包車回家。”司機幾番勸說,蘇婧婷不聽,快步跑開,回轉(zhuǎn)身跑向港口堤岸的另一端,司機無法,想著就先回去稟報蘇老爺了。

蘇婧婷心事重重:這回金豆和蕓丫頭都去海外了,一時半會兒也見不著了;金豆這么一走,這下似乎和姜凌峰的線全斷了。蘇婧婷長嘆道:“凌峰,你不回來了嗎,該不會在廣州成家了吧!”想到這,不覺又氣上心頭。

可是就在剛剛送別蕓丫頭和金豆時,金豆附耳對她說:“小姐,你要照顧好自己,還有——你一定要相信老板,他一定會回來的,一定要信他——”想到當(dāng)時金豆誠懇的神情,又想著畢竟他跟隨凌峰多年,作為貼身死黨,總能打聽到凌峰的確切消息。這一轉(zhuǎn)念,讓她多少安心了些。

一縷海風(fēng)吹過,將蘇婧婷的帽子吹落,她趕緊去撿,跟著跑到馬路中央,不想一輛黃包車迅速奔來,眼見著蘇婧婷要被車夫撞上,卻發(fā)現(xiàn)一個人影迅速抱起蘇婧婷,拉到馬路邊上,待蘇婧婷回過神想說聲謝謝,卻發(fā)現(xiàn)那人又消失在人群里,只有黃包車夫過來,連聲賠不是。

“哎,算了算了,你們也不容易。拉我回家吧,地址是......”蘇婧婷突然想到兩年前在這附近,就是因為一輛黃包車,認(rèn)識了保羅和王主編。她此刻慶幸,自己還有好友在身邊,因為子君的死,讓她備受打擊,以至于快一個月沒有去書店看看了,趕緊改口:“去虹口猶太巷吧!”

黃包車因為差點撞上蘇婧婷,說什么也不愿意收她的錢,蘇婧婷只得將幾塊銀元放在座椅上,快步跑開了。她這次去保羅書店,想給他們一個驚喜,便躡手躡腳走入后門,居然發(fā)現(xiàn)后門沒鎖,她便調(diào)皮地從后門溜進來,看到工人二嘎正準(zhǔn)備走出來,想喊她,蘇婧婷趕緊比劃著,小聲說著:“噓!”二嘎笑了笑,心領(lǐng)神會,便默默離開了。不過,今天確實書店冷清,居然除了二嘎,便無人在書店,難不成王主編和保羅都不在嗎?

她準(zhǔn)備像往常一樣,自顧自到保羅里間的書齋翻找些書,順便等他們回來,卻發(fā)現(xiàn)王主編的辦公室的門虛掩著,一時好奇,她便輕手輕腳靠近,原來保羅和老王在這里談些事情。只聽老王語氣沉重地說:“保羅,近日還是讓蘇小姐多多休息,不要來書店幫忙了。子君的事,讓她已經(jīng)很傷心了,李蕓也和金豆留了洋,今天你的素材也整理地差不多,一會兒抽空,到她家,陪她出去散散心吧!”

“老王,這些不用你交代,我心里都有數(shù),只是那件事,不能永遠(yuǎn)瞞下去吧!”

蘇婧婷在外面聽著兩人對話,感覺有些蹊蹺,便更湊上前去,想聽個究竟,只聽王主編回應(yīng):

“能瞞一天,是一天吧,她現(xiàn)在,恐怕再不能接受更大的打擊了!”王主編直嘆氣。

“您今天出去打探消息,還是沒有姜的消息嗎?”保羅又問道。

“哎,我其實并不相信。估計是有內(nèi)鬼告了密,去年除夕,在廣州聯(lián)絡(luò)點的那場槍戰(zhàn),還好有同志晚到,等那些軍閥離開,再去現(xiàn)場查看時,沒有找到凌峰的尸首,其他同志都犧牲了——可今天組織上告訴我,青山同志已經(jīng)犧牲了!”

話說到這里,蘇婧婷仿佛被雷擊了一般,她怎么都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甩開門,臉漲得通紅,接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簾一般,對著王主編大聲質(zhì)問:“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他出事了,還說什么暗語信,告誡我不要打聽,因為會危急他的生命,他都犧牲了,還怎么危急——去年除夕的事情了,你們蠻了我一年多了,可真有本事,我拿你們當(dāng)朋友,你們就這么欺騙我——是怕我受不了?不就是一個姜凌峰嗎,他死了,我還可以找到,比他強千倍萬倍的男子啊!”

蘇婧婷語無倫次,跌跌撞撞,跑出門,被門檻絆了一跤,連一只腳上的皮鞋也摔出去了,她也沒感覺,踩著一只鞋,便沖出了后門。只聽得保羅在身后大喊:“婷,你別生氣,我們并不想隱瞞,你就別說氣話了。”

“哎呀,怎么這時候來——快追,別出什么事兒!”王主編推著保羅出去,保羅趕緊撿起鞋子追出去。王主編自己也帶了帽子,準(zhǔn)備再去打探消息。

蘇婧婷扶著巷弄里的墻,邊跑邊哭,也沒顧上猶太朋友看見她此刻失魂落魄的驚訝表情。突然間,老天也不作美,電閃雷鳴,頃刻間便倒下了雨柱,蘇婧婷因為一只腳沒穿鞋,另一只腳踩著高跟,完全不平衡,幾度摔跤,被安娜和小皮特都扶起過,又被她推開。她下意識干脆脫了另一只鞋,拼命跑出巷弄,保羅追出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蘇婧婷正好坐上一輛黃包車,走遠(yuǎn)了。

原來車夫覺得這位小姐給了太多錢,自己又差點撞了人家,說什么也不肯收這個錢,也猜出她肯定不住這兒,便耿直地打算一直等在這里,果真見她出來,看她光著腳跑出來,被雨淋得披頭散發(fā),還以為有什么壞人在追她,拉著她拼命跑離這里,保羅說什么也追不上了。

車夫按照蘇婧婷恍惚說的地址,載她回了蘇府,又將銀元塞到她手里,敲了門,愣是等來福開門接人進去,才老老實實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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