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劍透過枝椏的斑駁的陽光下反射出一道亮眼的光芒,于浩刻意調(diào)整了角度,光芒照射在巨人的臉上。
巨人下意識的一閉眼,匕首朝著它的太陽穴狠狠的刺去。
這是于浩臨時想到的,靈感來源于他無意中看到的好幾個世紀(jì)以前保存下來的實(shí)體武俠小說。
而且先前變種人眼神表現(xiàn)出來的人性化的一面讓他很愿意去冒這個險(xiǎn),畢竟這個異類長了一雙區(qū)別與其余變種人死魚眼般的,黑色瞳仁的眼睛。
當(dāng)……金戈交鳴聲,于浩愕然的看著刀劍抵在巨人的肩膀上沒有刺進(jìn)去半分,只在上面留下一個小小的白點(diǎn)。
下一秒,一只巨臂橫掃過來,身在半空的于浩避之不及被狠狠的掃中,一股大力涌來,于浩像一顆炮彈一樣砸在了十米外的樹干上,人在半空鮮血劃著一條弧線華麗的噴吐而出,造型夸張的像是一部好萊塢武俠大片。
背部砸在樹干上的時候于浩又吐了一口血,胸前呈現(xiàn)出一道恐怖的青紫,肋骨一剎那幾乎全裂,于浩狠心一咬舌頭,強(qiáng)迫自己不要暈過去。
于浩自嘲的笑笑,他可不想死,至少不想被當(dāng)成補(bǔ)品一樣死掉。同時也有些納悶,這家伙的皮到底是什么做成的,以前自己一把普通的匕首可以一刀削掉變種人的腦袋,如今晶體合金的材料竟然刺不進(jìn)他的皮膚里。
巨人嘲弄的看著奄奄一息的于浩,直立起身子不急不緩的朝于浩走去。
眼前這個人就如同一只螞蟻一樣,雖然先前表現(xiàn)出來的戰(zhàn)斗力確實(shí)令自己刮目相看,但終究只是一只不入眼的小嘍啰。
螞蟻的牙口再鋒利,咬在大象身上也只是讓它覺得癢,大象不會因?yàn)榘W而憤怒,但它不介意一巴掌將螞蟻拍死。
舉手之勞而已……
于浩看著眼前這個巨人叉著腰看著自己,咳出了幾口帶血的唾液,含糊不清道:“你根本就不是變種人,你是……人類!”
“嗯?”見變種人一愣,于浩嘆了口氣,自己猜得沒錯,怎么可能會有這么高智慧的變種人。
巨人知道自己被看破,心里也是一驚。
不過也就是一驚而已,眼前這人能不能活著還是得看它的心情。現(xiàn)在它的心情很不好,所以于浩只能死。
看眼前逐漸踩下來的巨腳,以及長而發(fā)黃的腳趾甲,于浩悲嘆一聲,好歹換個有尊嚴(yán)的死法,要不然后人一聽說是被踩死的,首先想到的確實(shí)自己這個祖先因?yàn)檎{(diào)戲良家而被人狂踩。
話說,自己貌似還沒有后代。
光束劃破片刻寂靜傳來,伴隨著人體被反推出去后落地的聲音,眼前的巨腳上忽然盛開了一朵美麗的花朵,血花。
巨人吃痛,嚎叫了一聲雙手抱住了身邊粗壯的樹干,地面一陣松動,樹干被連根拔起,巨人單手執(zhí)樹掄了兩圈朝開槍的位置砸去。
于浩費(fèi)力的抬起眼皮,看著滿頭樹葉狼狽不堪的張俊逸,嘴唇微動:“要活的,一定要活得……”
張俊逸不可能懂唇語,有了先前的經(jīng)驗(yàn),張俊逸很輕易的躲避開樹干,背靠在樹干上不停的玩火。
兩個人的力量終究比于浩一個人單射強(qiáng),間或光束波落在他的身體上,他的傷勢便又更重一分。
兩人再開槍,巨人避無可避,竟然一拍屁股跑了。
張俊逸一愣,即將昏迷的于浩啼笑皆非……
巨人身影消失在視線內(nèi),頭頂一片樹葉緩緩落下。
張俊逸這才想起奄奄一息的于浩,將槍朝背上一掛,蹲下查看他的傷勢。肋骨斷了四根半,周身肌肉挫傷拉傷不計(jì)其數(shù)。
張意恒手顫抖著拍了拍于浩的臉頰,于浩疲憊的半睜開眼睛,張俊逸道:“別急著死。”
于浩咧嘴一笑,滿嘴的血沫子溢出來,聲音含糊不清道:“放心,爺我福大命大,那個東西……”
張俊逸將他扶起來寒著臉道:“跑了!”
我知道跑了……于浩還想說什么,胸口被一口血蒙著,很干脆的暈了過去。
張俊逸取出電臺調(diào)試一陣,也許是被森林里樹木遮擋的緣故,完全收不到半點(diǎn)信號。張俊逸憤怒的將電臺扔在地上,招呼了范爾一聲,開始收集先前一番戰(zhàn)斗中散落在地面上的樹枝。
“必須想辦法將他抬出去……他媽的,明明是一個自制力很強(qiáng)頭腦最冷靜的人,為什么忽然間就精蟲上腦?”
“對了,你說剛剛那個東西……媽的,暈這么干脆”張俊逸看于浩,卻見他面帶微笑的躺在地上早已暈厥。
范爾將樹枝用藤蔓繩子捆綁,編成了一個簡單的擔(dān)架,兩人將于浩小心翼翼的抬了上去,尋著來路一步步往回走,期間間或傳來張俊逸的聲音:“沒死吱一聲,千萬別睡著。”
……
天色漸漸變暗,本就疲憊不堪的兩個人,如今又要在這地勢不便的森林里抬著一個傷員,最重要的是兩個人都辨認(rèn)不清方向,雖然配備有指南針,森林里那股奇怪的電磁干擾依舊若有若無的存在著,但凡無線電波有關(guān)聯(lián)的機(jī)械全部失去作用。
幸好兩人在追著于浩來的時候留了個心眼,大致能找到來時的路。
但十分鐘后兩人同時停下腳步,因?yàn)榍懊鏇]路了,一面陡壁攔在了兩人眼前,左右延綿不知多少里。
很早以前張俊逸就知道這個地方地勢成階梯狀,在視線不清的情況下他和隊(duì)友極少進(jìn)入森林,即使是白天也會沿路留下標(biāo)記,而且絕不會涉入太深。
今天這種情況只是個例外,按照幾人事先商量好的,無論是否拿到數(shù)據(jù),都要第一時間離開,因?yàn)橛诤七€肩負(fù)著將自己所知講解給那幫張俊逸覺得充其量就是炮灰的士兵聽。
如果不是那架突如其來的直升機(jī)完全打亂了幾人的計(jì)劃,如果不是身邊這家伙頭腦發(fā)熱……
張俊逸小心的將擔(dān)架放置在平坦處,看著眼前陡峭的巖壁眉頭緊鎖。
攀爬繩已經(jīng)作為制造簡易擔(dān)架用,而且即便是爬上去上面是什么一個情況也是未知。
范爾提示道:“我們可以沿著巖壁走,興許能找到出口也說不定。”
張俊逸沉默,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張俊逸看著不時咂咂嘴,不知道是在做夢,還是在表示自己沒有睡著的于浩苦笑了下,這家伙神經(jīng)是基地螺紋鋼搭建的?
希望他可以強(qiáng)撐到離開這里,飛行器上有簡易的醫(yī)療設(shè)備,臨走前司令給幾人配備了兩名醫(yī)護(hù)人員。
只要不死,總能救活,不過殘廢不殘廢的那就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了。
不過照這種情況,肺部也極有可能破損,以后落下咳嗽的毛病是在所難免了……
張俊逸并不討厭于浩,但同樣也不喜歡于浩,兩人本質(zhì)上將其實(shí)都是同一類人。
所不同的是張俊逸年齡稍長,在大局方面總有自己的方向和準(zhǔn)則,雖然在軍隊(duì)里的痞氣已經(jīng)生根發(fā)芽。
但相比于浩時不時的小孩子氣……
張俊逸覺得自己遇見這人,就是為了給他當(dāng)牛做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