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實驗室……于浩推開門后看著各式各樣的實驗儀器一陣陣眩暈，腦海里同樣的畫面快速的一一閃現，所有的記憶片段重新貫穿起來。

于浩第一次醒過來，看到的就是實驗室，同樣是各式各樣的儀器擺放在周圍，有人操縱著儀器，有人匯報數據有人提筆做記錄，似乎有一男一女在自己左手臂上注射了什么東西。于浩拉開袖子，密密麻麻的針孔布滿了整條手臂，于浩的身體微微僵硬。

從那之后于浩便在轉醒和昏迷間不斷的重復著，直到于浩茫然醒來，卻發現自己孤獨的躺在空曠的實驗室內，身上插滿各式各樣的管子。

“來了？”像是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的語氣。

于浩回過神看著不遠處儀器堆里沒有抬頭的蒼老的聲音微微錯愕，從沒想到那個被稱之為長官的人竟然是一個年將70，帶著老花鏡的老頭，而且不是軍隊編制，是那種為社會做了大貢獻后聯合國特頒發的職位。

老人放下手中的工作，朝著身后喊了一聲，一個不過十來歲的少女探出腦袋問道：“師傅，什么事？”

老人看著于浩道：“咖啡？茶？”

于浩道：“白水。”

少女用紙杯端上來白水一杯，從一堆儀器后面費力的拖出一把椅子，于浩搭了把手，少女沖他微微一笑，又躲進了散發著高熱的儀器堆里。

老人扶了扶眼鏡：“不要問我這是哪里，我在這里工作了十幾年，我只知道這里被稱之為2014，是半個世紀以前無意中發掘出來的地下實驗室。”

于浩話剛到嘴邊，被老人一番搶白，只好就著白水將疑問重新咽回肚子里。老人睿智的笑笑：“你是不是要詢問你父親的下落？”

于浩將紙杯放到一邊：“我有滿滿一肚子的疑問。”

老人做了個請的動作，于浩想了想道：“我為什么會到這里？”

老人道：“有人救了你，有人又將你送過來的。”

于浩好一陣無語：“這兩個人都是你吧？”

老人笑而不答，于浩皺了皺眉，第一個問題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我身上發生了什么？”

老人頓了一頓，咳嗽兩聲道：“你被感染了。”

“嗯？”這也是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于浩的手無意識揮舞了一下，將肘邊的紙杯打翻了，還在散著熱氣的水全部灑在了旁邊的儀器上，儀器冒起一陣青煙停止工作。于浩手忙腳亂的擦拭著，連聲道歉，老人不以為意道：“正巧沒什么進展，毀了反倒可以重新再來。”

“關于你被感染的事……”老人沖小姑娘揮揮手，小姑娘抱著電腦小跑過來，老人輸入一串密碼，屏幕上出現了一片分析數據。老人道：“這是我從被毀壞的數據里截取下來的。”

于浩看著密密麻麻的公式一個頭兩個大，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看不懂，老人抱歉一笑道：“你的狀況和外面那些不同。”外面那些自然指的是城外游蕩著的變種人：“我也覺得奇怪，病毒并沒有發作，而是在你的體內潛伏下來，只有在你睡著或者情緒激動的時候才會被激活，而后緩慢的改造你的身體。”

于浩似懂非懂的點頭，老人嘆了口氣道：“R病毒在進入你體內的瞬間產生另一種形態的變異，換句話說，它們不再是單純的病毒，而是某種可以激發人類潛能的生化藥物。如果說變種人體內的R病毒是西藥的話，那你體內的則是從根本上能切入基因的中藥。”

“西藥的治病速度快，但治標不治本，很快又會復發，長久使用會讓人在一定程度上產生依賴性，就像吸毒。而中藥只有在長期服用的情況下才會有療效，見效慢，治療時間長，但復發的幾率極小。變種人只是癮君子，而你本身就是個毒。”

“所以，你體內的病毒是個不定時炸彈，只要條件適合就能引爆，并且引發的后果難以想象。”

于浩對這番話品味許久才道：“您的意思是，假如條件適合，我會變得跟外面的那些一樣？”

老人搖頭道：“你還是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通過這幾年的觀察分析發現，追暗者在以我們難以想象的速度變異，或者說進化著，病毒同樣在根本上改變著他們的基因，說他們是人類的兄弟也不為過，他們就是這個世界上另一種靈長類生物。我通過計算模糊的得出結論，未來十年內，它們很快就會擁有一定的智慧。”

“而你，從另一個角度在詮釋這種進化。我記得二戰時期納粹黨曾殘忍的做過人體生化試驗，外人都以為這種試驗已經終止，我在無意中卻發現這個試驗一直持續到上個世紀，跨度超過了兩百年。結果，他們似乎成功的制造除了生化兵種，不過后來被摧毀了。”

老人將電腦對準于浩，敲擊回車鍵：“這里就是我找到的檔案。”畫面上出現一具渾身赤裸的男子軀體，軀體四肢被穿孔，由鐵鏈固定在身后的墻壁上。于浩看著那具面目全非的軀體，想象著兩者之間有什么關聯……

“接下來說說關于你父親的事。”老人將電腦合上交給身邊的小姑娘：“兩個小時前你父親和我通過話，我不知道他是從哪個渠道得知你還活著并且被隔離的消息，總之他要我不惜一切代價將你從那幫瘋狂的研究人員手中將你救出。”

“十年前我無意中研制出可以讓人類免疫部分疾病并延長壽命的藥物，我形象的將它稱為長生藥。不過這個秘密尚未來得及公開便被聯合國秘書長得知，我與他們搭成協議，我不能將這種藥物公諸于世，并且永遠關閉在這個地下實驗室為他們服務，他們的條件是答應欠我一個人情。”

“關于和你父親，我們從小就認識，不過他選擇去了軍隊，而我，則選擇了自己最喜歡的生物學，這幾十年來我們一直保持聯系。年輕的時候我們曾在無聊時算過命，算命的說你父親一生官運亨通，并且福及三代，至于我，他說我晚年的生活會在一個封閉的地方了此殘生。”

“所以你父親去了軍隊，我……呵呵。”

“你用這個天大的人情，就為了換回我的自由？”

老人呵呵一笑道：“不值嗎？我此一生已經沒有機會去利用這個人情，去換回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的性命，我覺得很值了。”

于浩苦澀道：“現在不是你還了一個人情，而是我欠您一個大人情。”

老人慈愛道：“無所謂人情不人情的，你是老友的兒子，而你的父親曾經幫助過我那么多回，只當是我這個當叔父的送給侄兒的一個見面禮。不過如果你有認識的在醫學這方面有天賦的人可以交給我，我一生的研究怕是后繼無人。”

艾莉！于浩腦海里閃過這個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智商170以上，戴著眼鏡有些呆萌的嬌美女子。

于浩看了看老人，堅定的點點頭：“我會給你找到一個好徒弟的。對了，我媽和我妹妹呢？”

老人笑看著他：“你覺得呢？”

于浩有些好笑，自己父親都有這么大的能耐把自己營救出來，更何愁她們？于浩想了想道：“最后一個問題，我會不會變成它們？”

老人肯定道：“至少兩年之內會平安無事，我已經讓人給你注射過延長病毒發作的藥物。”

于浩道：“疫苗？”

老人道搖頭道：“你不會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