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為對象女性，年齡目測大概在16-20歲之間，體溫華攝氏108度，心跳每分鐘200下，呼吸急促。所需要的鎮定劑劑量大約是常人的6倍。”

艾莉拿著微型手電檢查變種人的瞳孔和喉嚨：“瞳孔完全放大，對光照無反應。喉嚨內有黃色顆粒，舌苔成紫黑色，血氧含量是正常人的四倍?！?

于浩將攝像頭對準她，艾莉笑著背過頭去，接過于浩手中紫外線掃描儀道：“皮膚在紫外線照射下有極強烈的的反應，癥狀及樣本證實，實驗體被R病毒感染……是第一形態。”

“下面是疫苗試驗?！?

于浩阻止艾拉注射的打算，接過她手中的注射器道道：“這項工作還是由我來做?！?

淡紅色的液體被緩慢的注射在變種人的體內，兩個人快速的退到五米以外。初始變種人并沒有任何反應，兩人靜靜等待了一陣，顯示儀上心跳速度驟然降低，體溫每秒10華攝氏度下降，變種人開始劇烈掙扎，十五秒后所有儀器顯示歸零。

于浩轉身取出稀釋后的R疫苗注射在變種人體內，變種人腹部鼓脹，心跳呼吸快速增長到原狀。

“第十五次實驗宣告失敗?！庇诤茋@了口氣，異常煩躁的將手套脫掉扔在了工作臺上。艾莉神情落寞的看著劇烈呼吸的變種人，似自語似詢問道：“怎么會這樣？”

于浩沒有回答，臉色陰沉的走到門口，忽然轉身，將眼前的所有的東西一股腦推到在地，蹲在地上抱著頭無聲的嘆息。

艾莉小心翼翼的走到她旁邊，蹲下去摟著他的肩膀道：“其實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的……”

“很多時間！？”于浩撕扯著頭發：“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四年，四年就這樣過去了，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都以為整個世界都已經崩潰。請問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全世界有70億人，R病毒的致死率是百分之90或者更多，63億人就這么死掉了，莫名其妙的死掉了。只有百分之零點一的免疫率，留下想我們這樣七百萬左右的幸存者。剩余的六億一千三百萬人變成了我們現在所看到的變種人，他們沒東西吃，所以他們要殺人并且吃所有生物，不只是人，是所有的生物，像是饑餓的狼群一樣饑不擇食！”

“M省距離這里有多少公里？才我們兩個幸存者，我想請問，還有多少幸存者沒被變種人吃掉？你有沒有想象力？”

“你跟我認識的所有人都死了。都死了！你難道覺得我們兩個像是亞當和夏娃？”

“你要拯救它們？呵！”于浩頹然無力的仰躺在潮濕的地面上，兩眼無神的看著頭頂生銹的各種管道縱橫交錯著。

“可我們確實活著，真真切切的活在這個世界里，呼吸著空氣，沐浴著陽光，看著瘡痍滿目的城市。”艾莉俯身將于浩拉起來，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道：“所以你何必絕望？”

于浩怔怔的看著她的眼睛，這是于浩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著她，她的瞳孔竟然是藍色的。

艾拉知道他在想什么，苦笑了下道：“我是混血兒?！?

……

將地下室簡單的整理了一番，手術床被推到防彈玻璃后固定死，兩個人鎖好地下室回到客廳。

于浩從保險箱取出儲存卡，像是已經成為本能般的開始做視頻記錄。艾莉自始至終站在他身后，看著他即使情緒剛剛穩定下來，依舊有條不紊的處理著手中的工作。

他的潛意識已經強大到別人望塵莫及的境界，這樣的人即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幸存者，他依舊可以堅強的活下去，直至老死或者病死或者被殺死。

于浩對身后艾莉熱切的目光似無所覺，拿了毛巾隨便抹把臉，將攝像頭正對著自己。長時間的沉默，于浩像是在尋找合適的開場白，只是一開口聲音卻發現自己的嗓音變得沙啞而干澀：“時間……”

“這是我們第十五次做變種人活體實驗，和從前的很多次一樣，結果依然糟糕透頂。也許是我期望過高罷。雖然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沒想到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于浩雙手交叉，拇指無意識快速的繞著圈，用小動作來不停的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艾莉忽然湊了過來，下巴抵著他的肩膀，于浩不自然的笑笑，朝一邊挪動了下身體，看著鏡頭內摘掉眼鏡的艾莉。

“我是艾莉……”艾莉低頭笑了笑。即使明知道這組畫面幾乎不可能被第三個人看到，艾莉依然很不習慣自己的模樣出現在鏡頭里。

“實驗結果：我們無法將自己的免疫力轉移給R病毒感染體，R病毒非常的……”艾拉想想，似乎在找一個合適的詞。

“優秀！”于浩笑著替她補充道。

“確實很優秀，但凡病毒或者惡霸之類的名詞都很優秀，所以說禍害遺千年。”

于浩嘴角微動，關掉視頻，艾莉起身幫他揉著肩膀道：“感覺好點沒？”

于浩舒服的嘆息一聲，頭枕著她的臂彎里閉起眼睛，腦海里閃過另一個人的容顏。

……

黑暗中，有個火熱的軀體鉆進了自己的被窩，體香誘人而熟悉，于浩身體僵硬的感受著女子生澀緊張的摸索。

兩個人急需排解內心的壓抑與惶恐，也許上床是最好的選擇。努力的將內心所有的憂慮發泄出來，長久以來的孤獨讓兩人似乎忘記了什么叫做適可而止，只是瘋狂的占有著彼此。

次日天明，兩個人疲憊轉醒，床上地下一片狼藉。于浩側著頭看著身側熟睡著的清麗女子，即使卸了妝她依舊那么漂亮，臉上兩條干涸的淚痕讓她愈發的嬌弱可憐。

于浩將手臂小心的從艾莉的懷里抽出，眉宇間不經意的閃過一絲痛苦。每天都在生死間徘徊，于浩忘記了什么是感情，就像此時，似乎只是兩個人，你有一種需求我也有一種需求罷了。

但于浩明顯感覺內心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逐漸復蘇，這一刻他想到的只有艾莉，永遠不能讓她收到半點傷害。

艾莉轉醒，兩個人相顧無言半晌，這樣坦然相對著反而沒有了尷尬。艾莉毫無顧忌的裸著身子下床穿衣，于浩看著她雪白的軀體苦笑。

粗略的洗漱一番，兩個人極有默契的一同走向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