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一道道嫌棄的聲音，在秦夫人耳后響起。

“真臭啊！真臭……”

“這不是無雙醫館的秦夫人么？怎么落魄成這個樣子，掉糞坑了？”

“被老夫君趕出來啦！”

“哈哈哈，叫她潑辣！本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如今失了依靠，看她還怎么活。”

秦夫人雙目失神，步履蹣跚地穿過街市，直如一具在腐爛的行尸走肉。

口中碎碎念著：“我也不想的，自小便被轉手倒賣，做過妾，當過妓。一年前終于安穩，可夫君是個老朽。我為何要對這不幸的命運甘之如飴，就不能有些許追求？”

走著走著，突然發覺來到了浩氣府迎客門。

這座凡人連仰望都不敢的府邸，她從前在心中想一想也能半夜嚇醒。如今殘喘著狗命，倒是什么都不怕了。

迎客門后，一階一階的冰砌臺階蜿蜒入云。宏偉仙筑在云層后，若隱若現。這迎客門，就仿佛是隔絕俗世與仙界的一道墻。

“像這樣活著，倒不如叫白發妖掐死了。”秦夫人嘲自己，笑容越來越陰鷙，“世人都誤解我，我又何必善待世人。醫館夫人，還不是任人踐踏。一個老東西，本就不值得依靠。要靠，就得靠著參天大樹！”

她踩上冰階，邁得堅定。

“什么人？”黑色衣擺在迎客門后飄動，隨著問話，慢慢轉出來個魁梧男子。

秦夫人自知顏色未失，風韻猶存。此時此刻虛弱地摔倒，衣領好巧不巧滑落圓肩：“啊——”

魁梧男子閃身而來，抱住了她。

“小女子孤苦無依，淪為乞兒，倒不如死了算了。”

“乞兒……”魁梧男子雙眼一瞇，語聲中滿是滄桑和回憶。

秦夫人不知，她的美色遠沒達到入王巴誕眼的資格。令王巴誕對她產生一絲憐憫的，僅是“乞兒”兩字。

同是天涯淪落人，才能相知而相偎。

“你跟著我吧，乞兒也能出人頭地。”王巴誕粗狂的嗓音，給了秦夫人十足的安全感。

“你叫什么？”

“秦無雙，你呢？”

“王……叫我王統領。”

……

蜜餞店里，各地浩氣府的統領們吃完點心，隨手拋了錠銀子在桌上，就三三兩兩的離開了。

鐘鐘這才敢開口說話：“小姐，你多吃點，把頭發的顏色給補回來。”隨之，使勁撈了兩勺進蘇卿碗里。

“傻鐘鐘，我傷了元氣，就是吃人參靈芝也補不回來。”蘇卿溫笑著把自己那碗推給鐘鐘。見她一臉擔憂，又寬慰道：“吃些靈草，服些丹藥說不定管用。”

“可是去哪弄靈草靈藥呢？”鐘鐘還是擔心。

蘇卿“噓”了一聲，悄悄對她道：“聽到剛才那些浩氣大統領說的了么？各地統領匯聚雪晶，明日比試，爭府主之位。到時候雪晶浩氣府必定盛況非常，我要偷偷去撈點好處。”

鐘鐘胖胖的食指也豎在唇上，十分心領神會：“噓——小姐你小心點，別被發現了。我留在客棧，等你回來。”

說著，小心地把蘇卿給她的那碗甜品拉過來，愉快地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