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做好飯菜再說,我先去坐好。”無名走向后院。
看著無名移動腳步,黃駒衛越來越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露出擔心的表情,立馬說道:“我知道了,我馬上去。”
無名揮揮手,轉過身以后,打開后院的木門。
黃駒衛記住了囑咐,趕緊跑向東廚。即將切菜時,黃駒衛傻傻的站在火爐旁邊,突然想起一個身影,非常熟悉又非常認真!趙鯉炒菜的樣子真是一位賢妻良母,不管油煙拂面,依然堅守在自己的崗位,盡量多做一些美味佳肴,讓自己吃得開心。心里想到里面,趙鯉的模樣漸漸消失不見!因為黃駒衛選擇離開了,所以用了各種各樣的借口忘掉最愛的女子。
油煙滾滾,火苗旺盛,由于自身的不習慣,黃駒衛熱起來,開始滿頭大汗,想要逃離東廚的時候,腦子里面記起了無名說的話,黃駒衛必須完成。一個時辰以后,黃駒衛搞出了三菜一湯,準備好碗筷和酒壺,端著滿滿的一盤飯菜,朝著涼亭的方向走去。黃駒衛對這所宅子已經輕車熟路,即使沒有油燈的照耀下,也可以抹黑到達目的地。黃駒衛雙手端著一盤菜,進入客堂,邁進小小的門檻,穿過路程很長的后院,正前方就是涼亭。
“先生!”
這個時候,無名的聲音傳來,使得黃駒衛怪不好意,趕緊問道:“您肚子叫了嗎?”
“沒有。”
“好吧!反正讓您久等了,十分抱歉。”黃駒衛回應的時候,并沒有抬頭看去,害怕手里的飯菜掉了。
無名從石凳上面站起來。
走上幾級臺階,一頭大汗淋漓的黃駒衛被迎接,這才看清楚無名,仍舊戴著薄薄的一張面紗。
“坐。”無名說道。
石桌旁邊多了一個人,很是乖巧的坐在石凳上面。黃駒衛一邊放下盤子,一邊看向少女,原來是張青來了,身穿紫色的襖裙,搭配一件淡黃色衣袍,長長的秀發盤旋在腦袋,留出兩條發尖,插著兩枚金色的簪子,前額上面是藍色飾品。
“先生,您可來了。”張青站起來,對著黃駒衛行禮,露出笑容的臉多了一些傷感。原本可愛的少女臉蛋,變得非常有韻味。
“回來就好。”黃駒衛點點頭,快速擺好石桌上面的飯菜,然后坐下來。
無名正在倒酒,只是一杯而已。
“那個……”黃駒衛停頓了一下,看著無名繼續提問,“到底怎么回事啊?”
無名拿起酒杯,放在黃駒衛的前面石桌:“我走到玖局的時候,她在石碑后面。”
“哦!”
“她告訴我,再也沒有辦法跟我們在一起生活,想要搬離宅子。”
“為什么?”
“因為想要回家。”
“理由呢?”黃駒衛看了一眼張青,又看了一眼石桌,“難道珠寶鋪老板被殺跟她有關系嗎?”
“你怎么知道?”
“剛才有兩個錦衣衛,站在門外嚼耳根子,被我聽到了。”
“原來是這樣!”無名解釋下去,“老板是她殺的。”
“啊!動機是什么?”黃駒衛驚訝不已的瞪大眼睛,拿起酒杯,舉起在半空中,并沒有喝掉。
“事情是樣子。張青打算買首飾,結果被老板看上了,在輕薄的時候,張青撿起掉落地面的青銅劍,刺進喉嚨。老板當場暴斃身亡。”
聽到這些話,黃駒衛非常氣憤,猛然干掉杯子里面的酒水,然后說道:“死了活該。”
張青一直在低著腦袋,沒有打斷無名和黃駒衛,當聽到為自己打抱不平的聲音,心里樂開了花。
無名夾了一個雞腿,放進張青前面的石碗,繼續說道:“剛才來的一群江湖人士,為首的男子叫徐帚申,還有一名紫衣女子,人稱紫薇三娘。然而,張青就是被這些人追殺!”
“為什么?”
“因為賞金。”
“哦!這么說來,難道是金銀珠寶鋪的老板娘嗎?”
“是的。”無名放下筷子,一副堅定的模樣,接著點點頭,“她當時給張青倒茶,然后坐到院子,并沒有在屋里。”
“為什么還丟了金銀珠寶?”
“事情是這樣子。張青殺人以后,害怕玖局、東廠、西廠這三個機構的調查時間過快,束手無策的情況下,偽裝案發現場。但是,金銀珠寶鋪的老板娘知道是誰,當時張青用了你說出來的名字,假扮成為黃駒云去買首飾。”
“隨機應變,可以啊!”黃駒云欣慰的看著張青。
然而,張青沒有抬頭,也沒有作出回應。
“事情壞就壞在老板娘的身上!雖然不知道張青的真面目,但是她調查了你的親人。并且,她知道有一個女孩叫黃駒云,那就是你的女弟。”
“她已經死了,并沒有登記入冊,別人一直以為我女弟失蹤了。不過,那些江湖人士怎么找到這里?”
無名嘆了一口氣:“徐帚申曾經是錦衣衛,情報能力非常強。在沒有廢除之前,徐帚申被查出勾結江湖人士,即將砍頭的時候,有一伙人劫持了法場。從此這伙人和徐帚申一直在被朝廷追殺!當她看上懸賞,動用了自己的情報網,查到我買了這所宅子的消息。后來,徐帚申帶著一群手下來了,想要碰碰運氣,看我們在不在里面?”
聽著這些話,黃駒衛感覺不可思議,突然小聲起來:“雖然江湖人士不知道她是張青,但是為了安全著想。要不……”
“打住!我能把他們全部殺死,就會引來了獵犬的嗅覺。我們不能輕易妄動,一定要保護好她,即使是粉身碎骨。你聽懂我說的話嗎?”
因為無名的話語,所以張青抬起腦袋。
黃駒衛點點頭,
然而,一直在沉默的張青,已經憋不住了,輕聲的哭泣起來,身體抖動著,就像受驚的小鹿。
“怕什么,有我在。”無名厲聲的說道。
張青被嚇得停止哭泣。
“您指的獵犬是錦衣衛嗎?”黃駒衛看向無名問道。
“嗯,這四年來,這個機構一直在尋找徐帚申。”
“等下,我有點暈!”
“怎么了?”
“如果徐帚申白日說的話沒錯,錦衣衛怎么還可能存在?”
“這件事情就不用知道。”
“好吧!如果是這樣子的話,我們反而可以利用啊?”
“不用為我做什么。”張青終于開口,臉上還有一些淚水,用雙手擦了擦,“我去自首。”
“可是……”黃駒衛不知道要說什么挽留的話,只能看向無名,一直在給眼色。
“跟我們斷絕關系是好事。”無名并沒有受到影響,反而看著后門和小小的木門,“我們都不會有事!但是,這群江湖人士動作很快,追殺你的時間好像有限制。如果你不被找到,發布在市面的賞金自動消失,如果有人事后諸葛,老板娘肯定不會承認,到時候錦衣衛就會介入,徐帚申想跑也跑不了。”
張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大俠,您考慮的很周到。”黃駒衛豎起大拇指。
“不用拍馬屁!”無名繼續說下去,“據我所知,曾經背叛錦衣衛的徐帚申,每當接下任務,自己都會定下時間限制。因為他不能逗留在京師,萬一被機構找到了,只有死路一條。”
“我倒是不擔心那些江湖人士,只怕老板娘,可能會通過身形,追殺過來。”張青說話的聲音非常響亮,而且帶有顫抖。
“都怪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黃駒衛很氣憤。
“再生氣也沒有用,他已經死了。”無名冷冷地說道。
“干的漂亮!”黃駒衛咬著后槽牙,然后疑惑不解的提問,“大俠,我們下一步應該怎么辦?”
“把她藏起來。”
“好。藏在哪里?”黃駒衛非常同意,心里卻知道這所宅子是不可能了,已經被那群江湖人士搜查過。
“放心,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我會和那個人好好談談。”
“您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啦。”無名舉了一下酒杯,這才記起自己戴著面紗,又把酒杯放在桌面。
“我真的很抱歉!本來不應該出去闖禍,可是他……他居然……”張青說著話,不由自主的身體縮成一團,雙手抱著胸。
“他已經得到報應。對了,你是不是把青銅劍丟在金銀珠寶鋪里面了?”無名問道。
“是的。我當時害怕極了,撒手就跑出來了,一點都不敢耽擱。”張青想起逃出來的場面,非常的慌張又凌亂,也看見椅子上面的老板,死得非常慘烈。
“你已經做得最好了。”無名緊緊的握著三尺劍,接著站起來,“我早就料到總有這一日,即使不是玖局找來,也是東廠和西廠,時間過得真很快啊!”
“嗯。”黃駒點了一下頭。
“救命恩人,先生,我不想離開您們。”張青伸出雙手,正在瑟瑟發抖。
黃駒衛直視過去,只見一張舍不得的臉盡,只能說道:“離開這里,總會被找到的好。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加油!”
“他說得對!”無名看了一眼黃駒衛,又看了一眼張青,“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抓住你。所以不用太傷感。”
“那我能去哪里?”張青一邊提問,一邊盯著無名和黃駒衛。
“我剛才說過了,我會跟那個人談好。”
“那個人?”
“是的。如今不能告訴你名字,之后你肯定又獨自行動,絕對會被別人看到。”
“好吧!”張青回應了兩個字。
黃駒衛點點頭,是因為同意無名說的話,從石凳上面站起來,仍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我應該做什么?”張青問道。
“不用。”無名回答。
一日一夜過去,無名帶著張青走出宅子,身穿同款的白色衣袍,這叫女扮男裝。
在老百姓的眼睛里面,無名和張青是親兄弟,都戴著薄薄的面紗。只不過身高差的問題,并不影響老百姓的判斷。
正當靠近一棟酒樓的時候,張青停下腳步,看見陳美容站在門口,好像等候自己很久了。
“交給您了。”無名發出冷冷的語氣,轉身離去。
張青被帶到以前幽會的房間,只是那名白衣男子不曾來過。
“你餓了嗎?”陳美容問道。
“對不起!我真的是一個麻煩。”張青行了一個禮儀,“您知道我是誰嗎?”
“我不想知道,我也不能知道,只要你在這里吃好住好。還有,你千萬不要隨意走動!”陳美容一邊在鋪床,一邊說下去,“對了,我會每日送來飯菜。”
“謝謝您。”張青笑了起來,原來有面紗擋住,并沒有展現出甜美的臉蛋。
鋪完床以后,陳美容去了一會兒,端來一盤飯菜,那叫一個香氣撲鼻。
張青看見梅花燒餅,高興地又恢復少女的樣子,快速的摘下面紗:“老板娘,您真的太有心了,既然知道我愛吃這種東西。”
“這是無名告訴我的。”陳美容坐在木椅上面,眼睛向著窗戶,已經關上了。
“老板娘,您的相公呢?”
“因為我沒有嫁過人,所以沒有相公。但是我懷了青梅竹馬的孩子,剛剛出生的時候,孩子就死了。”
“對不起!”
“沒事,我不會再沉迷過去,如今過得很幸福。”
“幸福?老板娘,您有心上人了嗎?”張青問道。
陳美容回答,卻選擇點點頭,然后給張青舀了一碗湯。
“那個……不對,是那名白衣男子有沒有來找我?”
聽著張青哀傷的語氣,陳美容嘆了一口氣,接下來問道:“你真的不知道白衣男子是誰嗎?”
張青點點頭,才回答:“我們只是通過書信來往,他非常的有才。”
“哦。”
“您知道他是誰嗎?”張青端起湯碗,大喝了一口,“老板娘,求求您了,一定要告訴我。”
“我只知道他一個人來過,在我這里喝酒,但是沒有醉,這個人自律太強了。”
“在信中他告訴我了。”
陳美容微微一笑,就把空碗收到木盤,里面的梅花燒餅還沒有吃完。
張青突然打了一個嗝,不好意思的捂著臉蛋和嘴巴,然后開口:“我記得半年之前,我偷偷摸摸的瞞著父親出來買梅花燒餅,一眼相中他,那是真的帥氣,又有正義感。”
“他當時不帶面紗嗎?”
“您們怎么總是把白衣男子和無名說成一個人,我真是受夠了。再者說了,我見過他的長相。”
“好吧。”陳美容笑著說道。
張青拿出隨身攜帶的信封,目不轉睛地看著字體,笑的特別甜美:“當時他跟一位老朽正在打架,就是為了活出一群猴子,被關在鐵籠里面好可憐。”
陳美容點點頭,突然好奇道:“你的心上人也是一名大俠嗎?”
張青笑了笑:“是的。后來老朽的增援到達,他們把白衣男子團團圍住,準備下死手,我以為他肯定會被殺死。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發生了轉變,白衣男子一躍,飛上屋頂,并沒有和那群壞人糾纏,只是揮動手中刀,斬出一道刀氣,穿過那群壞人的身體,關押一群猴子的鐵籠被斬斷。從那一刻起,我就決定要嫁給他,我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